第55章 戏劝
作者:
识鰰喆哉 更新:2021-06-03 06:07 字数:2720
“师父是否已经收你小子为徒了?”离开了三天,刚从喜松山落水洞回来的凌云,心情还不错,因为林子中的几样宝贝基本上都找得到,围网的损坏程度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大。这样的话,等忙过这一头后,再慢慢的去修复整理也不迟。
许雷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脑海中反反复复交替切换着魏振海邪恶狰狞的面容和自己凌空天‘男’散‘针’的潇洒动作两幅画面,心里嘀咕着,为什么就不能两全呢?
凌云跳过来一把扯住许雷的耳朵:“哟嗬,还是个病人就翅膀硬了,债主亲自问你话都敢爱理不睬的!你小子是要上天么?”
“疼疼疼,凌伯,别揪了行吗?对不起,我只是一下子走神,下次不敢了。”许雷连忙求饶。
“怎么就你一人?师父哪去了?他老人家收了你么?”
“就刚才,和老说他看见您回来了。他让我告诉您,他要闭关一周,让我边疗伤边好好想清楚,届时,如若还是放不下仇恨,我们也就缘尽于此。”凌云放手后,许雷松了口气,继续汇报着和平先前说的话:“和老还说,他会送我到一个新的地方,并给我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几十分钟都等不得自己回来再交待,由此可以判断,师父这次为许雷疗伤,定是元气大伤虚弱之至。可是,这个小灾星还真不识好歹,别人哭着喊着都求不来的好事,落他头上还居然不领情?!真是调老头子我的心火啊!
凌云努力平抑着语气和声调:“那你想清楚了没有?”
许雷哪里知道凌云此刻的心情,他摇摇头,反问凌云:“凌伯,您怎样看?换作是您,这样的深仇大恨能不报么?”
“好,很好!是你小子求我的,老头子我就‘帮’你说道说道。”凌云上前捧住许雷的光脑壳,犹如西瓜摊前的买主一般,左翻翻右转转,还不时狠狠敲击两下,也不顾许雷的疼痛:“不过,先得将里面的水抽出来才行!”
现在不‘欺负欺负’,等小子日后学会武功,还有机会么?
“您凭什么说我脑子进水?”许雷不服气地喊道。
凌云丝毫不理会许雷的抗议,继续东两下西三下的胡乱敲弹着,直到许雷头上传出两记清脆的“咚,咚”声后,他才满意的咧嘴一笑:“听到了么?听到了么?没有水会发出共鸣音?你敲敲老头子我的试试?”说完,还将他那颗圆硕的脑袋担在许雷的肚皮上。
许雷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奔过,肚子里早将凌云的祖宗八代问侯了个遍。
凌云伏了一会,才堂堂皇皇的坐直身子:“许雷同学,不敢弹就表示承认自个心虚了。好吧,看你认错态度不错,这一篇就暂且翻过,等换了药再点拔你。”
凌云起身,将自己从喜松山挖来的几味药草用棒臼捣烂,再敷到许雷的伤口处。
许雷暗自庆幸,刚才是因为没有气力,否则他真想扑上去狠狠地咬胖子一口!
“听着,你小子一门心思想要申冤报仇不是?”凌云收起了往常的插科打诨,小眼珠子也不再乱转,而是寒光凛凛地盯着许雷:“那好,你想申冤,得拿出有力的证据,你有么,你拿什么去证明你跟我们讲的这个故事?你要报仇,凭你现在的能力,别说正大光明的灭了对方是痴人说梦,就算是搞偷袭暗算之类的,你又能有几分把握?”
几句话就将许雷问得哑口无言,他突然觉得与构成社会的人群相比,自己实在是如蝼蚁一般的渺小。
“反过来说,你清楚‘傅山飞针’是师父他老人家压箱底的绝技么?这么多年,都没寻得一合适的传人啊……”
凌云回想起自己当年跟随师父走南闯北时,还没有眼前的少年这般大小。无数的惊涛骇浪一晃而过,到如今,连自己都已成了老头子,眼睛里竟有了几分湿润。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学得绝技,多大的仇不就是分分钟的事?真是榆木脑袋!”
“凌伯,报仇是可以拖一拖。可是,和老说习承此绝技的过程中,要心无旁骛,尤其不能有戾气在身。而且,哪怕天资独绝,修习至大功告成,时间上也不会低于十年。十年间不得有凡尘‘贪、嗔、痴、慢、疑’的杂念…这…我自问可万万做不到。”许雷辩解道,气势上已弱了不少。
“年青人,我都是土埋到胸口的老头子了,世间的一切啥没经历过?记住老头子我的一句话,遇到什么事你就能大体看个明白了,这句话其实也不是我的原创,而是当年师父对我说过的。”凌云边说边陷入到往事中。
“凌伯,什么话?”
“有实力,才有魅力。”
许雷理解不过来:“凌伯,这句话与心无杂念有关系么?”
凌云却说了句:“肚子饿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带回来的行李包中翻出一个纸包,将纸包里的东西挂在门口的晾衣绳上,又忙着去外面生炉子。
不多久,外面一阵阵的香味飘了进来,让许雷闻得食指大动。正想发问,凌云已抬着一只比鹌鹑大一圈的‘烤鸟’走了进来。
“凌伯…这是什么鸟?…那啥,我…能尝尝么?”许雷吞咽了几次口水,才艰难地说完话。
凌云走到许雷眼前,手握竹签晃动着外面泛着金黄色的烤鸟,眼睛死死端详着手中的杰作,像是怕鸟儿复活过来飞走一般,嘴里啧啧称奇道:“这是红胸山鹧鸪,世人只传闻‘天上的斑鸠’一说,又怎会知晓鹧鸪才真正是山珍中的一绝,何况这红胸又是鹧鸪中的极品!本来老头子我是舍不得拿来打牙祭滴,全拜你毁了围网,这两只公的脱了单,不吃掉也难免便宜了它的天敌。”说到这,凌云咬下一口,慢慢品尝着,然后摇了摇头:“哎,比起蟹黄清蒸山鹧鸪的味道来,还是相去甚远了。不过,香气倒是有过之,山里面没条件,也只能暴腌成这样将就将就了。”
又扯下一块放嘴里,还故意咂了咂沾有油光的手指头,才眯眼看向许雷:“小子,别怨我小气,你起码还得喝粥吸汤一周,才能吃东西,而且刚开始几天还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许雷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只要这个死胖子在身边,自己的情绪就会被他信马由缰的想法和为老不尊的举止弄得七上八下七扭八歪七死八活!
“嘿嘿,是不是心里面又开始骂老头子我了?”凌云诡异的眨眨眼,不等许雷回答,脸上早挂满了得意之色:“知道这么些天你净喝些清素流质,嘴里早淡出个鸟来,老头子我故意在你面前啖个鸟来,你就受不了喽?”
许雷只能悻悻地听着凌云“吧唧哧啦”的啖鸟声和腹中‘叽哩咕噜’的肠鸣音在里应外合地唱着交响曲。
时间本就变得漫长无比,凌云还变本加厉地煽动着许雷的焦燥情绪:“老头子我有一个得痔疮的病患,他说过一句经典语言‘一分钟有多长,这要看你是蹲在厕所里,还是等在厕所外’。现在,看到你的神情,我也想出了一句,‘一分钟有多长,这要看饥肠辘辘的你,是正在享用人间美味,还是正在看别人享用人间美味’。怎么样?许雷同学。”
“啍。”许雷干脆闭上眼,将脸别到另一边。
“就这点小鸡肚肠,还想做我的师弟?那老头子我岂不亏大发了!”凌云啖完鹧鸪,边抹点肥皂清洗双手,边向许雷订着‘规纪’:“不行,今天先把话说清楚啰,即便师父收你为徒,往后在外面行走,你还是得叫‘凌伯’,听到了么?”
看见许雷不理睬自己,他抹完手,欺身上前,将手指挠到许雷的脚心处。
许雷浑身一颤,火山终于爆发:“你这个死胖子,根本不配当我的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