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观兰会后
作者:
东拉西扯盖房 更新:2021-06-03 02:44 字数:3371
自打青青去见她二哥回来,就张罗着下帖子,给余家的姑娘们送过去,邀她们来府上玩。这日青青正无聊学着翠萍打缨络套,二奶奶的丫头雪莲又过来报信说,二少爷请青青过去一趟。
翠萍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给青青更衣、换装,重新打理了一下妆容,又多插了几支发簪,才满意得点,只留下二哥和青青两人。
二人相对而坐,对饮了一杯茶,二哥才对青青说道,“昨日观兰会,妹妹真是帮了为兄的大忙。”
“此话怎讲?”青青不解地问道。
“有佛云所谓立一义,随即破一义,不立则不破,不破则不立,昨日之事真是妙哉。众人皆庭前而座,花影颓然,虽骄阳似火,流莺哑鸣,但观兰会的气氛却如那骄阳一般浓烈。昨日愚兄拿出这幅吴涯子的赝品,所有人等竞相传阅,大家无不交口称赞,竟无人看出端倪。”余青青的二哥得意得说道。
“那后来呢?何谓立、何谓破,怎么又不破不立呢?”余青青好奇的问道。
“所谓立,乃吏部侍郎家的小公子一看这吴涯子的画作,就姣姣称赞之,溢美之词无不倾溢而出。众人皆说此画乃真迹。并有人当场出高价想求购此画,怎耐此幅画也并非吾之所有,所以不能就此转手卖之。”
“那何谓破呢?”
“破即是四殿下随后召见吾,亲自看过此画后,长叹一声,这赝品假以实日流传于世也必是一幅佳作。四殿下果然是丹青圣手,除妹妹与殿下竟无人识得此画真假,可见画此赝品者也功力了得。殿下还交待说,假得也收着吧,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此谓临摹者也许也是位真圣手。所以昨日此画立得也好、破得也妙,总之四殿下也不让吾说破,现在人人都知吾有一幅吴涯子真迹,真是妙哉。“
青青见她二哥从观兰会回来,如此兴奋,想着果然二哥怕那幅赝品会砸他手里,这会儿这幅画经那么多人鉴定成了真品、奇货可居此物,能不高兴吗?这个四殿下还交待二哥不必说出去,说明这个四殿下还真会做人情,又想了想这个四殿下,又转念问二哥道,“这位四殿下可是咱家姑母娘娘的爱子。”
“正是,幼时还随姑母娘娘来咱家省亲。”
“二哥你去,薛附马可曾问起我。”
“那是自然,朝云公主甚是关心,说是过一阵子要亲自前来看望你。“
此时青青的二哥心情甚好,又命人搬来琴,调好了音,又弹奏了一曲,听完这首曲子,调子比那次笛声欢快多了,青青就知他二哥心情甚好,于是说道,”二哥此曲没了愁烦之气,倒有些春风拂面的意境。”其实青青哪听得懂音律,学古代随口乱说两句,他二哥竟然高兴地回应道,“知己者,妹妹也。”
余青青作为现代人,觉得自己虽然来到古代什么都不懂,但是见识总摆在那里,所以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敢说,也不怕说错,即使说错她也觉得没什么,不似那时闺阁中的女子,即使知道许多,但是知七分、说三分,干事谨小慎微害怕说错话。
余青青听到二哥这样夸赞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正想谦虚两句,忽然丫头雪莲来报说,“二奶奶请二爷过去,说是奶奶家的表少爷来访。”
他二哥不好意思对青青说道,“吾此番从江南回来,在家里可能呆不了多少时日,所以总有些亲戚要来拜访的。今日来得是你二嫂家的表弟,不是女客,终有不便之处,如若是你二嫂的姐妹前来,吾必唤你前来,和她们闹上一闹,也好给妹妹解解闷。“
说完就喊雪莲过来送青青回去,雪莲应了和翠萍一道,并几个小丫头送青青离去。
二哥一直目送着青青离去,这才转身进了正堂。
雪莲命小丫头打了帘子,把二少爷让进屋里,这时候前脚进屋,后脚就用余光扫射了一下四周望着二奶奶说道,“表弟人呢?怎么寻不见他?”
二奶奶坐在胡床之上,随手拿起一杯茶,掀了一个盖子,随后看着旁边的雪莲说道,“你们先退下吧,吾跟二爷有体己话要说。”
雪莲应声带着小丫环退了出去,顺手打了帘子,连房门都掩上了。
此时二奶奶看众人都退了出去,向二爷使了个眼色说道,“爷,随吾进内堂说话。”
说着领着二爷就进了内屋,只见一人从屏风中闪出,双膝跪倒在地说道,“二哥,快救救吾家兄长。”
二爷定晴一看来得人并不是他媳妇兰芝的表弟,而是亲弟弟劲松,二爷顿时皱皱眉头,疑惑地看了看兰芝说道,“自家的弟弟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何要慌称你家表弟来此。”
说完双手扶起劲松说道,“你这又是为何?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一来就行此大礼。快快,起来说话。“
劲松跪着不动说道,“吾还是不起来,二哥且耐心站着,等吾把话说完。”
劲松跪在那里讲完此番来京的用意。原来劲松的大哥劲亮在边关谋了个太仆寺下面马场厩长的差事,管理着马场十几个马厩,主要任务是看守战马,别小看这个差事,可是肥差一个。因为战马贵重,所以养马需要的精料和粗料的饲料消耗量巨大,而且马还备有各种护理长专管日常护养、打扫等多项差事,劲亮从中都可以获得好处,而且他养战马算是有经验,除去拨款,劲亮还是能从中打点秋风,小日子也过得知足。
哪知,那日偏偏就该他当值,晚间领着士兵巡视完马厩后,照例回马场睡觉,哪知偏巧不巧,有个副将也来巡视马场,看着他,就要拉着他喝酒,磨不过人情,就喝了两盅酒,那天不知怎得偏就酒量不济,就喝睡着了。等人把他叫醒时才知出了大事,马厩里的马全都不见了,发生如此大事,大哥他犯了渎职的死罪,怕是再劫难逃。
二少爷听完,倒吸一口凉气,来回踱步,不停地走动着,屋里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二少爷来回走着,身上佩带的玉佩相互击撞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兰芝的弟弟仔细地问道,“这战马可是通人性的,可不比旁的东西,怎么会一夜之间全都不见,那些平常看着战马的士兵呢?所有大哥他看管的战马数目有多少?”
“除了大哥和当值的马头外,那些夜晚守马厩的士兵全都被杀,无一个活口,大哥治下此番4个马厩,共80匹战马。“
“西北要塞,蓟北之野。地处大漠和草原的边界,察而汗国是游牧民族,并不缺战马,如果是他们下手,用意何在?”
“可能是为了扰乱军心,剩军中战马空虚,准备乘虚而入。”
二哥摇摇头说,“如此大张旗鼓偷盗战马,肯定会引起警觉和戒备,根本不利于偷袭。”
“可能他们认为没了战马,吾军中战斗力会下降许多。”
“吾不懂军事,这战马没了,对军中士气和战斗力有多大影响,吾是不知?但是偷盗数目并不巨大,用意何为?难道是民间盗马贼子?”二少爷心里一沉继续问道,“大哥现在被关在何处?岳丈他老人家现在如何?”
“吾们一家还好,现在还未受牵连,大哥被关在边塞军部的大牢里,由于父亲的上下打点,也没在里面受多少罪。”
“对了,汝刚才提到的那个和大哥喝酒的副将,他人呢?他怎么说?”
兰芝的弟弟摇摇头说道,“他也被抓起来了,毕竟是奉命来营中巡视的,但他拒不承认找大哥喝过酒,而且他巡视来得时候,的确没有出事,他走之后才出的事,现在也关压在大牢里。”
二哥又想想长叹一声说道,“此事蹊跷甚多,80匹战马,一夜之间全没了,如果没有内鬼,吾是不信。“
内弟看了看二哥,继续补充说道,”吾听说,战马被偷之时,营中多处着火,士兵忙着灭火,无暇顾着马厩,灭火后,去查看时,战马都没了。“
二哥又问道,“大哥出事后,家里人见着他没有。”
内弟答道,“他出事后,就不让家里人见他,只是通过看监的牢头知道他的消息。”
二哥双手抱拳,不知要如何安慰内弟和兰芝,出了这样的事,是所有人等都不曾想见到的局面,他看了看兰芝,此时兰芝两眼泛泪,也朝自己的夫君下跪说道,“夫君,余郎,你可要救救吾大哥,救救吾们全家。”
二哥仰天长叹道,“夫人又不是不知道,吾乃一介布衣,罪臣之子,苟且活着,又有何能力救汝家。”
“可咱余家毕竟是皇亲国戚,余贵妃娘娘是咱家的亲姑奶奶,朝云公主、四皇子都是咱家至亲之人,亲妹子又是以后的西南王世子妃,无论哪个人能在朝中为咱哥哥说半句话,大哥都罪不至死,吾家也不会因大哥之事受牵连。夫君,兰芝在这里求求你,就去求求爹爹、四皇子他们,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二哥不为所动,摇摇头,沉思片刻说道,“兰芝,你且先起身,此事非同小可,吾一介布衣,也不懂家国之事,待吾仔细斟酌后再做打算。”
兰芝听闻此,再次流下眼泪,长跪不起,二少爷看她如此,忙站起来扶起她说道,“兰芝,你且先起来说话。”
“妾还有一事,想求夫君。“
“汝旦说无妨。”
“爹爹的意思是,劲松就暂且在京城住着,不要再回边关,
以防万一,为老申家保住一条血脉。“
二少爷听完,点点头说道,“那就先依着二奶奶,回头吾把事情原委禀明父亲再做打算。”
说完,兰芝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二郎。”夫妻俩也无话语,室内寂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