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炎球？”季听昀听说过这个东西。
  师父以前说过，有一种术器叫驭炎球，威力很大，施展开的火海非灵力高者解不开。当然，这个术器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除了制作工艺复杂，每制造一颗驭炎球还需要高灵力者的一滴血。
  这一滴血也有些讲究。过了三秒的血不行，因为已经凉了。一定要是热的。是谁的血辅助造了这球，这球爆发时便不会伤到谁。
  看来当时与练与跟舜生交手的人，也是个高灵力者。或许两拨人是同一方的？
  不过现在该担心的，还是练与的伤势。
  萧景问舜生：“哪儿中的枪？”
  舜生说：“我还没问。”
  其实在舜生意识里，练与一直不是个普通人。他行事潇洒随意，却总都完美解决。她觉得，枪伤这种万物所致的东西，虽在受中的那一刻觉得十分危险，但是是练与的话，一切就都可以恢复原样。毕竟作为一个玄师级的灵力者，能轻松跳上高楼也能安全落下来，能轻易隔空折断铁器，也能拦住飞速的汽车。在过去几年的事历中，就算练与受过一些小伤，但因为灵力强，伤口的愈合速度也比常人快。所以此刻，虽然舜生有一些疑惑练与竟然会昏迷，但也只是觉得这都是暂时的情况。
  晚一些，练与便会自己从里面走出来。子弹打在哪儿，她也不在意。更要她是这么想的。
  尤绎闻声凑近了一步，觉得终于有机会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声音由弱渐强道：“我知道，打在右上腹了。”
  舜生和季听昀没什么特别反应，倒是萧景听了，着急地问道：“二师父，那大师父会不会有事啊？”
  虽然季听昀没有表现出什么忧容，但眼中似乎仍有一些说不清的郁结，他回道：“应该不会有大碍。”
  “我也相信与玄师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尤绎在一旁附和。
  萧景眉头未解，也只能点点头。
  他们这几人就这样在门外坐等了近两个小时，尤绎站了起来。
  他一脸愧疚地对另外三人说：“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与玄师如果醒了，希望你们务必告诉我。我的联系方式就在玄师的手机里。”
  季听昀说：“好。麻烦你了。”
  尤绎微微一笑，便走了。软皮鞋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长廊上清脆悠长。
  舜生偏头看着尤绎消失的身影，悄悄地对旁边的萧景说了句：“我不喜欢这个人。”
  萧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舜生说的是尤绎，也自然地往长廊右边看了一眼。
  他悄声地回道：“他说什么你不爱听的话了？”
  舜生顿了顿，说：“没有。”
  萧景撇了撇嘴，没继续说话。虽然萧景跟尤绎握手的时候手收的很快，但那也只是因为对方完全是陌生人的缘故。后来他倒觉得尤绎作为一个探者，在陌生的人面前表现的淡定不怕事才算是好啊。作为师父的探者，尤绎的能力应该也很强吧。便油然升起了几分好感。
  时间一分分过去，他们又默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其间一个护士跑出去过，大概是去拿东西。经过他们的时候看了他们一眼，但戴着口罩，也看不清什么表情。后来拿了一沓白色的用品，又跑了回去，还是没搭理他们。
  萧景看见那个护士蓝绿色的衣角上沾着一些血渍。
  他有些慌神地看向季听昀，但季听昀说：“取出子弹总归会出血的。”
  终于又过了二十分钟，抢救室的门开了。
  萧景立马站了起来，季听昀和舜生也站了起来。三人看着医生从里面一边解着口罩一边走出来。
  医生身型瘦瘦的，看到季听昀便走了过来。
  “医生，”季听昀刚说了半句，那医生便开口道：
  “手术顺利，病人危险期过了。子弹也取出来了，一会儿让护士交给你们。这件事你们联系了警方没有？”
  三人立马舒了口气，尤其是萧景，一个大高个儿男孩转到后面扶着墙暗自感动喜悦，实在是有点好笑。
  季听昀顿了下，说：“联系了，应该是熟人做的。他现在怎么样？”
  医生说：“情况还算稳定，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些其他情况。你们是他的谁？”医生问三人。
  “朋友。”季听昀说。
  “徒弟！他好徒弟！”萧景有些激动地凑上来，特意站在舜生旁边，意指让医生以为他和舜生都是练与的徒弟。
  医生理解了一下，说：“喔，是这样的。我们在对患者的身体进行检查过程中发现，除了子弹伤以外，患者还有心脏衰弱、大脑中神经细胞减少速度大幅增快等症状。这些患者之前就有吗？”
  三人惊了。萧景刚回温的情绪此时一下子大落。
  舜生瞪着眼睛，眼眶与眼睫都轻微地颤动着。她的唇齿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抢救室里面躺的真的是练与吗？会不会弄错了？练与怎么会心脏衰弱？大脑神经细胞减少？
  此刻最明白也最伤心的人就是季听昀了。他明明早就知道事情会渐渐恶化变成如此，但他却直到现在都找不出办法挽回。
  季听昀有些无力地闪烁了一下眼睛，苍白问道：“怎么会这样呢……”
  医生虽然也不很想打击病人家属的心，但一般来说情况还是要说明白才有对策解决。于是他又解释道：“额这个情况通俗来讲，大概就是患者身体素质下降，变得虚弱，还有出现了一些提前衰老的症状。具体的还是要再做一些专项病理检查才能搞明白，先做住院准备吧。”
  医生的话简直就像另一座巨石，猛然压在了三个人的心上。
  舜生忍不住了，问：“不可能，里面的人是叫练与吗？”
  医生想了一下，说：“是的。”
  “不可能……”舜生一边说服自己，一边开始慢慢低下头去……脑中不自主地就开始回放从前点点滴滴关于练与的事情。那些练与的皱眉，不经意地抚摸胸口，等等微不足道的细节此时都成了证实医生这番话的证据。
  舜生有些不能原谅自己的迟钝，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