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脸色阴沉，当然这并不是有人搅局引起他的厌恶，而是因为对方是个女人，一个来自仙羽的女人。
  这视死如归的眼神他多么熟悉，仿佛所作的一切都值得，那怕她知道自己最后会死。
  “我讨厌你的眼睛！”见到周瑶的眼睛，苏云心中的怒火便开始翻腾。
  周瑶的眼睛太像苏云心中的那个人，那个让他疯狂的人。当初她也是如此，丝毫不认为自己的生命宝贵，把自己当作随时可以放弃的垃圾，当自己能够起到作用时，什么都不在乎就往上冲。
  苏云厌恶这种人，但偏偏他爱上了这种人。
  “你们难道不知道，有人想让你们活下去吗？”苏云低沉地怒吼，“为什么你们就不能考虑别人的感受，自以为是的蠢货！”
  苏云心中的怒火翻腾到了顶点，周瑶勾起他最不愿想起过去。
  从前，她不听苏云的劝阻，那怕苏云苦苦哀求，依然不为所动。她的眼神仿佛是去做一件极其有意义的事，可是她忽视了一个最关心她的人。
  他之所以这么恨苍洹，就是因为当初苍洹一句话也没说，无声的默认将苏云隔离开来，仿佛世界上就他一个傻子。
  从前的好友背叛了他，心中最爱的人即将不再人世，他的立场让他从此孤身一人。
  在那一刻，孤独和愤怒赠予他力量，而憎恨让他站在这个世界的对立面。
  出于对他珍贵，那些老家伙没有对他彻底封杀，反而派出门下弟子出门追杀他，可是没想到，他那时已经无人能敌。
  杀了很多人后，老家伙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最终亲自行动。
  可他们太贪心了，没有将苏云赶尽杀绝。
  当他再次看到这个眼神，他的脑海里浮现那熟悉的面孔，还有那些让他愤怒的苍老而无知的脸，那些人的丑恶让苏云感到无尽的愤怒。
  “你无知他们也无知，你们的无知会让你们自己毁灭，可我告诉你们答案时，你们却假装不知道，反而自以为是的以为，这个世界可以按照你们的想法运转！”苏云掐住周瑶的脖子，怒火吞噬着他的理智。
  周瑶挣扎着，可苏云的手就像一把钳子，她跟本就无法撼动。
  “秦岚不是让你逃吗？为什么不走？他留下是为了什么，我一清二楚！”苏云的面部开始变得狰狞，“如果之前是无法逃走被迫留下，那他恢复记忆后，看到你后，他便心甘情愿！告诉我为什么！”
  周瑶虽然被掐着脖子，但苏云的话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并不这是安慰还是实话，但听在心里还是有种暖暖得感觉，脖子被人掐着也好像不是这么难受的事。
  她的变化苏云看在眼里，见到她脸上的痛苦减轻，苏云也知道这是为什么，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苏云放开周瑶，手指一挥，化出无数羽毛将周瑶包裹住，只将脑袋露出来，考虑到周瑶可能会乱喊乱叫，苏云将她的嘴也给封上了，只为了接下来他可以更加安静地折磨她。
  “美丽的姑娘，你回来不会改变什么，不过我可以让你体会到回来的痛苦！”苏云缓缓飞到昏迷的秦岚身旁，“如果你离开了，就不会体会到这份痛苦，他也不必在临死前还要受到这份折磨！”
  苏云单手举起秦岚，说道：“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他的痛苦吧，来自心底最深最黑暗的痛苦！”
  说着，秦岚漂浮了起来，从他身上飘出一团黑云，黑云的最中间十分明亮，像是一面镜子展示在两人面前。
  苏云飞到周瑶身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别眨眼，这就是你回来的结果！”
  周瑶瞪大眼睛，一个恶魔就在他身边，刚刚还是满脸的狰狞，现在却像极了一个期待戏剧的开始。
  秦岚的经历像戏剧一样在他们面前展示。
  苏云的脸上满是平静，仿佛一个孤寡老人在看着无知的孩子成长的经历。眼睛里全是唏嘘和回忆。
  他就像是一个苏云的后辈，走着他来过的路。
  “你知道吗？杀了他，我就又变成一个人了。”苏云发出感慨，“回忆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太痛苦，见识到他的痛苦后，无论你们是什么关系，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将会形同陌路。”
  周瑶眼睛里全是恐惧，她并不害怕死，他更害怕苏云口中的话，但却不得不接受，因为苏云说的对。
  她回来，就是为了能够和秦岚死在一起，最起码死后能够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苏云却高手她，就算是死，她也不可能和秦岚在一起。
  “看见那个黑屋了吗？那个时候他可真是无助啊！”
  ……
  “看到他老师死的表情了吗？又一个保护他的人要死了！”
  ……
  “你看看……”
  苏云感同身受，秦岚就是一个弱小般的他。
  “岚哥哥……”不知什么时候，苏云松开了她的嘴。
  “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你不在那里，你不过是他变强后的一个小迷妹而已，”苏云语气冷淡，像是说着一件正常得不能在正常的事情，“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想起你吗？记忆混乱，除了最刻苦铭心的记忆，其他什么都是混乱的，那么你算什么呢？”
  “你刚才说了，岚哥哥从被迫变成心甘情愿！”周瑶没有半分怯懦，瞪了回去。
  苏云顿时乐了，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话好像自相矛盾。不过还是反应过来，说道：“既然如此，你叫他一声你看看他到底答不答应！”说完，看着秦岚笑了。
  “岚哥哥昏迷着，她怎么可能会答应？”也不知为什么，周瑶对苏云的恐惧越发减少，在她面前的苏云好像已经不再是一个恶魔，而是一个没有心的可怜人。
  “不，他会答应的。”苏云神秘地笑了笑，朝着秦岚喊道：“秦岚！”
  这个声音让周瑶吓了一跳，因为这并不是苏云原本的声音，而是刚刚那团黑云里的一个女孩的声音，如果她没记错，那个女孩好像叫左音凌。
  秦岚似乎听到了这个声音，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