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山贼却是孙牛，见对方得了好处，更是大叫道：“我知道那人叫什么，还知道他们要往哪里去。”
  “说。”
  孙牛眼巴巴的看着韩敢。
  韩敢随手扔了一锭灵石给他。
  “那人叫樊星，他们正往安平城而去。”
  “你怎么知道？”
  “昨天小人跟着二当家一起出去碰到一老一少，二当家瞧见那娘们长得美，就抓了娘们回去了，留我在那里善后，来了一个自称叫‘樊星’的人，救了那娘们的爷爷，我听樊星叫那老头往安平城走，他若救出姑娘就会去找他。”
  “这么说是你最先碰见那人的？”正在跪地痛哭的韩非突然问道。
  “回三当家的话，正是小人。”孙牛将灵石揣入怀中，得意的回道。
  “你昨天一直在那人身边？”
  “对。”
  “这么说是你把山寨位置泄露给那人的？”
  “没……没有，他对小人用刑，小人也一句没说。”一股冰冻血液的寒意贯穿孙牛全身。
  韩非面目狰狞，瞬间击出四掌，将孙牛的双手双脚打断，吩咐道：“把他抬回去，好生安置起来，千万不能让他死了，等我回来再慢慢‘料理’他。”
  这突然的变故让众人都吓了一跳，傻傻的看着倒地上痛叫哀嚎的孙牛，不知所措。
  “你们是聋了吗，需要我说第二遍？还是你们想变成真正的聋子？”韩非寒声道。
  “是！是！”众山贼如梦初醒，几个山贼将孙牛七手八脚的抬起。
  “记住。他一定不能丢，也不能死，不然你们几个就来代替他。”韩非那双冰冷的眼睛，一一扫过抬起孙牛的几名山贼。
  “是！三当家放心，我们日日夜夜的守着他，绝不出一分岔子。”那几名山贼抖若筛糠。
  “三弟，幸亏你聪明，不然白白便宜了此人。”韩敢佩服道。
  “把我二哥的尸体带回去好生安放，等我将凶手带回来，在二哥灵前将那人千刀万剐。”韩非又吩咐道。
  几名山贼照办。
  “那我们就往安平城追吧。”韩敢道。众人下山而去。
  “大哥且慢。”正走着，韩非突然出声道。
  “怎么了？”韩当问道。
  “你们退后。”韩非喝退众贼，待众贼回退到一定距离，上去对韩敢悄声道：“有‘十里香’的味道，我们去看看。”
  韩敢素知三弟韩非聪慧，对他言听计从，与他循着香气找去。不一会来到樊星扔下衣服的山崖下，找到了姜晓柔的外衣。
  “十里香的秘密被那人发现了？”韩非惊异道。
  这十里香是韩家三兄弟的秘技，经过特殊工序熬制而出，能产生极淡但长存的香气，通过秘法，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嗅出其位置，实在是跟踪追人、杀人越货的极佳道具。韩当正是凭借这股味道才找到姜晓柔，谁知急急忙忙追赶，女人没抢回去，却送了一条命。
  “我们快走吧，那贼人带着个女人，肯定走不远，把那人抓回来一切就清楚了。”
  韩非紧皱眉头，过了半晌，道：“也好。我们往渔阳城、静水城追。”
  “三弟，你伤心过度脑子糊涂了，那狗东西说他们往安平城去呢。”
  “我知道。不过那狗东西的话却是信不得。”
  “什么？那狗东西还在故意欺骗我们？”韩敢大怒道。
  “不。他说的是‘实话’，是那人故意留下来的迷惑我们的，真是好计谋。”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韩敢疑惑道。
  “很简单。那狗东西知道了他们的方向却还活着。”
  “你多虑了吧。”
  “若是十里香没被发现或许还有可能。十里香的气味极淡不易察觉，普通人根本不会注意，那人不知为何却发现了这秘密，必然是一位心思缜密之人。这种人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一定是故意引诱我们走错的路。”
  “这……”韩敢还是无法相信。
  “叫一部分手下的人往安平城去追吧。我带人往渔阳走，你带人往静水城追。”
  “行。”韩敢答应道，吩咐下去。众山贼分三路而走。
  ……
  樊星背着姜晓柔来到了渔阳城。
  还未进城远远的就看见姜老汉在城门口焦急如焚、如坐针毡，在城门口不停的张望。
  姜老汉瞧见了樊星，急忙冲了过去。
  “装作不认识我。”还未等姜老汉靠近，樊星低声道。
  姜老汉怔了怔，看见孙女在他背上，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下，虽不明白为什么，也照做了，从樊星身边直接跑了过去。
  樊星慢慢往前走，姜老汉跑出去一段距离，又加快脚步返回。
  “你现在马上出城往北走，一会我去找你，事情出了一点意外，渔阳城你们待不下去了，马上就离开。”樊星在姜老汉走到他身边时，低声道。
  姜老汉微不可觉的点点头，更是加快脚步离开。
  见姜老汉离开，樊星舒了一口气，姜老汉老者老，却没有老糊涂，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交流就是顺畅。
  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他的安全。城门口往往有很多地痞闲汉，这些人大本事没有，专门做偷鸡摸狗、通风报信的活计，他以前就做过。山贼在安平城没有查到他们下落，必定到渔阳城、静水城去找。打听小道消息最快的就是找这些地痞闲汉。自己背着一个姑娘进城，必然他们重点注意，姜老汉装作不认识自己可以减少他的关注度，为他们离开减轻难度。
  金岭山二当家死了，这可是一件大事，群贼必定报复，并不是到了城里就安全了。朝廷是强，但那是整体的强，在地方可能就不如当地的宗门、家族。很多地方朝廷的政令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实行，需要当地势力的支持才能推行，甚至个别地方名为国土真正管辖之权在大宗门、大家族手上。朝廷不可能禁止天下地方上的武装势力，那会激起全国的反抗，也会极大的消弱国力，也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禁止，朝廷与当地实力之间的相处有一个平衡点，视双方实力而摆动，如果不是动荡太大，朝廷一般不会插手江湖上的事。
  江湖上当街寻仇、杀人不是什么新鲜事，根本禁止不了，姜老汉爷俩是普通人，金岭山来个好手就能将他们收拾了。若群贼将二人抓住要挟自己，那就糟糕到极点，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他们离开此地，到金岭山势力无法波及到的地方重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