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取下上衣口袋里的笔，在协议书签字，含糊应道，“嗯。”
  听到他的回答，夏希笑得更加灿烂，穿着职场女性的套装，干练而知性，却也掩不住小女儿家的喜悦，她尤其喜欢他低头认真的模样。
  “木棉，今天我给你熬了粥。”齐天伦提着保温盒走进病房，他的心情很好，甚至没有就敲门就进来了，却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病房里窗大开着，床上是空的，冷风趁机灌进来，明亮的光也从外面跑进来，舒展地铺了一室。
  嗡嗡嗡——
  他把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接听了电话。
  “喂。”
  “少爷，到现在为止，对锦荣的收购基本完成了。”
  “嗯。”
  “还有一件事，您上次让我送的那份文件已经送到龙源，但那边似乎没什么动静。”
  齐天伦走到窗边，思索了一会儿，说，“知道了。”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应该的。”
  “嗯，就先这样。”
  齐天伦挂了电话，迎着风站在窗边，眼睛从窗户看向外面，搜索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他想见的人。转身走出门。
  苏棉厚厚实实地裹了一身的衣服，踩着踏雪靴，沿着医院的小路走，小路上铺了一层鹅卵石，两旁的灌木已经变得稀松起来。走着走着，她停了下来，脚尖一转，静静地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她搓了搓手，把手凑到嘴边呼了口气，一阵雾气升腾起来。
  齐天伦一步一步地走近她，眼睛锁在她身上，天气太冷了，周围没什么人，可她跑了出来，兴致勃勃地像个不听话的顽童。像是有感应一般，她转过头，被围巾包裹的半张脸钻出来，笑着招了招手，“天伦，你来啦。”
  “怎么跑到外面来了？”走到她身边，随她一起坐下，“瞧瞧，鼻子都冻红了。”
  她捂住鼻子，“有吗？”
  “有，红鼻子的小丑苏。”
  她佯装生气，双手环胸，“好啊，你笑话我！”齐天伦这样每天在她面前出现，像一个朋友，给她所有能给予的陪伴。她原以为她会独自在这座医院里度过人生的第一次手术，独自去面对不知未来的命运，可是齐天伦出现了。她对齐天伦放下了过往，与他的相处没有不自在也没有心疼，她自私地贪恋，喜欢这份陪伴。
  他笑了笑，双手稍稍抬起作投降的姿势，“好好好，不笑你。”
  “哼。”
  “好了，出来走也走够了，该回去了吧，否则冻坏了，我看你怎么办。”
  “我才刚出来没多久。”
  “那也不行，先回去。”他义正言辞地说。
  见他严肃起来，而且外面也有些冷，“走就走。”她站起来，往回走。
  他跟上过来，“我给你带了粥，走快些，回去尝尝。”
  “嗯。”走了两步，她又说，“其实我想问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他思索了一会儿，目光转向她“真想知道？”
  “嗯嗯，想。”她点点头。
  “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保密，不可以说出去，因为关系到齐家，每用一次这种方法都要有人承担相应的后果。”他停下脚步，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她停下来。
  看他认真的模样，她停下来，屏息凝神，感觉接下来的话可能不是说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