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兰的婶婶一脸不悦地走了，黄兰看着面带愧疚的父亲问道:“两万我还了，我有权利知道借去用到那里了吗？”
  黄兰的父亲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道：“哎……钱是帮黄哲借的，他误入歧途了。”
  黄兰一脸不解：“说明白点，弟弟他借去做什么？”
  只见黄兰父亲拿出一根白沙烟点上，一脸苦楚地道：“他欠了高利贷，这2万只是利息，还有20万本金没还呢？”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不清楚，他5月2号那天来工地找的我，他坦白拿了你的卡，你当初银行取钱，他就在旁边看到了密码和余额，动了心思，那天回到家后，说动我带你去走亲戚，当时我还觉得他为你考虑，想的周到，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他就是为了偷你的卡，这小子脑筋转的快，但是没有用在正道上。”
  “好啊，还真是他，陈立哥真厉害，什么都算的到，那他现在人呢？去哪了？”
  “去学校了，还有一个月高考，他争取名列前茅，拿到大额奖学金。”
  “他这一个月不是每天都学校家里两头准时来回吗？什么时间赌的？”
  “晚上的时间，我们那天陪他去医院做了检查，拿了病例单，他跟学校请了免夜自修，直到高考，这小子每天晚上都出去跟人打麻将，打一百底的，我是真的没想过他敢玩这么大，这两天他没钱了，也不敢早回，每天外面晃到夜自修下课才回，还让我别跟你说。”
  顿了顿，接着道：”今天你婶婶来，我一是欠了钱不好拒绝，二是如果你和樊家小子看对眼了，也许樊家还能帮一把，现在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我也不逼你，你这弟弟的死活，你自己做决定。”
  口中猛吸了两口烟屁股，吐出烟圈，愁绪散在烟雾里。
  “我……”黄兰张了半天嘴，说不出话，问陈立哥已经拿的够多，她是真的不想开口，但是这边毕竟是亲弟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两人在屋子里悉数沉默着。
  既然黄兰没有跟他开口，他也没有贸然相助，而是转身去了湘阳一中，他要看看黄哲的脾性，有没有拉他一把的必要。
  来到学校附近，陈立观察了半天，这黄哲跟他以前很像，也是不爱跟旁边的人说话，坐在最后一排反复做着卷子。
  中午别人都走光了，见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滑倒一个昵称叫“许薇薇”的用户头像点开，陈立能看到6条发送记录，都是黄哲昨天晚上发的，对方没有回任何信息，也没有将他拉黑。
  “在吗？”
  “薇薇，在吗？”
  “许薇薇，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不回我？”
  “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你这个骗钱，骗感情的女人！”
  “可以放过我吗？我家的情况，你都知道，20万我真的拿不出！”
  他点开‘许薇薇’的头像，眼神复杂地望着，陈立瞧了眼，是个30岁出头，浑身名牌的少妇，外貌挺成熟，模样一般，这眼光，这傻孩子是缺少母爱吗？也是，还真缺。
  随后又见他点开‘许薇薇’的朋友圈，对方仅显示三天内的，封面四个字，“加油努力！”
  挺讽刺的标语，黄哲眼神复杂地盯着，好久不曾眨眼。
  17点30分，下课铃声响起，黄哲走出学校，步行着来到一家名为四季春酒店的马路对面，搬了块石头坐着，眼神执着地盯着酒店的大门，来往路人经过，指指点点，他也没有理睬。
  陈立神识覆盖了酒店，没过多久，便在508房间发现了那个叫许薇薇的女人。
  房里总共5人，四人打着麻将，许薇薇身后右手边坐着位25岁左右斯斯文文的眼镜男，抽着根冬虫夏草香烟，手上带着金表，在一边旁观着。
  陈立从没玩过麻将，看了半小时，大致上已经了解透彻，他们打的是本地麻将，总共108张牌，无字无花，谁点炮谁付钱，自摸则三家共同付钱，庄翻倍，胡牌者为庄，番数暂且不论，不换风向，玩的是现金。
  许薇薇的技术和手气都很好，基本上每副牌起手都很顺，下午两点开始打起，到现在赚了差不多有18万了。
  不过在陈立眼中，却有点不一样，这四人明显是一伙的，坐许薇薇对面这人有几把自摸都没胡，有两把还故意将清一色拆了点炮给她。
  而她的上家，有事没事的喂她一口，下家的牌型搞得散乱，手部动作也太多，搞来搞去，打的都是最右那张。眼镜男每次一侧头，他都会回瞪一眼，偶尔故意把牌倾斜给看几眼，那都是四人手势商量好给他胡的几把。
  至于许薇薇的起手每次那么好，是麻将桌问题，这机器与隔壁房间的不同，陈立观察许久才发现它经过了微调，并且桌里的骰子也加入了微小的磁块，这也与她手上的翡翠戒指有关联，里面有个机关，按一下，下面的某个齿轮就动一下，随后骰子接受到信号就会跳到庄家最大概率拿到好牌的点数。
  这时，薇薇对下家打趣道：“郭哥，你不是麻神吗？怎么没见你怎么胡啊？”
  郭哥笑了笑：“朋友开玩笑送的称号？什么麻神不麻神？你技术那么好，我输得心服口服。”
  “郭哥，说好啊，打到7点就结束，我男朋友坐着太无聊了。”许薇薇说着，充满爱意地握着眼镜男的手，偷偷捏了捏。
  眼镜男有点羞涩，“没事，晚点没事，我不要紧的，我平时也玩几把，看着挺有意思”
  郭哥装着好奇地问道：“哦，你打多大的？有机会一起玩啊”
  眼镜男老实回答道：“跟你们在玩的差不多。”
  “那就好，7点结束，吃个饭，我们继续？薇薇太旺了，不跟她来。”
  “行啊，那我先去楼下取钱！”眼镜起身，刚走两步。
  郭哥喊道：“不用那么麻烦，薇薇她有现金，反正你们两夫妻，都无所谓了”
  “好吧，薇薇，我微信先转你10万，到时候不够再说。”说着，直接给她转了10万。
  “眼镜，你比薇薇前男友爽气多了，那小子不但小气，还有哮喘病，打麻将还不让我们抽烟。”
  “郭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前男友，我们手都没牵，吴志才是我的最爱。”
  7点结束，五人没有离开酒店，而是叫了外卖，在一边茶几上吃着，陈立看着一动不动的黄哲，心想，这小子，可别太脆弱，做傻事啊。
  吃完饭，胡志顶了许薇薇的位置，其他三人方位不变，上手后，有了一些变化，他的起手牌没有许薇薇那么好，不过貌似运气不错，要吃有吃，要碰有碰，玩了一个多小时，也赚了差不多有5万。
  这时，黄哲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去，陈立稍放宽心，但是没有跟上，而是留在原地，津津有味地看着三人加许薇薇的小动作，配合默契地放着水。
  直到凌晨1点，牌局结束，胡志赢了12万，几人相约明天下午1点再战，随后三人走出房门，互相耐人寻味地看了看，最后坏笑着走进电梯。
  房里留有许薇薇和胡志两人，由于太晚，现金也没去银行存掉，接下来少儿不宜，陈立没有再停留，回了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