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我愿意
作者:俏灵枝      更新:2021-06-02 06:22      字数:2065
  一刻钟后,周大勇带着大家,顺利从王春花家里走了出来。
  只不过,大家背上那个装红蛋和零食的包袱,都由原来鼓鼓囊囊的样子,变成了空瘪的样子。
  萧琼枝很纳闷,迎上前问他:“二叔,大家包袱里的东西怎么都没有了呢?”
  “送给大丫了。”周大勇答。
  “为什么?”萧琼枝有些不解。
  虽然王春花有纠缠神功,问人要东西时,完全不要脸,可这次给她拜年的,都是孩子,像周大勇这样半大的孩子,都是占极少数,绝大多数,都在十岁以下。
  而十岁以下的孩子,正是喜欢吃零食的年纪,平时家里穷,往往吃不上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过年了,可以敞开胃口吃了,他们恨不得趁拜年的机会,多得一些零食,留着慢慢吃。
  这一路拜年过来时,绝大多数孩子,在到了他们自己家里时,都舍不得把背上包袱里的零食,像她一样,给倒出来,放进自己家的石灰坛子里去。
  她最初不了解,曾经提醒他们,从村头到村尾,有近三百户人家,要是一直背着包袱拜年,到时,红蛋和零食越来越多,会很累。
  如果经过家门,提前把现有的倒出来,到时,就会轻松一些。
  可他们却说,这样不合算。
  因为,他们以前也这么做过。
  每回他们的父母,都会在他们拜完年、回家之前,把他们得到的红蛋和零食,悄悄拿走一些,太不合算了。
  由此可见,这样的他们,根本是不可能、舍得把他们包袱里的红蛋和零食,全部送给王春花和大丫的。
  周大勇很是郁闷地说:“我们进屋后,王春花就把我们堵在屋里,让我们喝糖水。”
  “大丫则跪在门口,给我们磕头,说她没爹了,家里也没多少吃的了,活不下去,求我们可怜可怜她,把自己包袱里的东西,都送给她。”
  “一开始,没人愿意送,后来大丫不停地磕头,磕得满头都是血,还说大家不把自己包袱里的东西,都送给她,她就磕死算了。”
  “大家都于心不忍,只好把自己包袱里的东西,都送给了她。”
  原来是这样!
  萧琼枝很意外。
  大丫没什么脑子,她会这么做,一定是王春花教的。
  难怪最近一段时间,她们会变老实了,原来是等着逮住今天这种机会,利用孩子们的同情心,要东西。
  从村头到王春花家,要经过一百六十多户人家,每家人都准备了两个红蛋和一大把的瓜子、花生、麻仁等零食,给每个拜年的孩子。
  等于说,除了之前跟萧琼枝一样,把包袱里的零食都留在家里的周大智,其他孩子,每人包袱里,都有三百多个红蛋、和四、五斤零食。
  鸡蛋,上回萧琼枝去乡里买,是一钱银子三个,三百多个,能值十多两银子。
  瓜子、花生、麻仁等零食,用来做杂粮,挺合适的,百余孩子,每人四、五斤,统计起来,也就有四、五百斤了。
  再加上,上回给周有钱办丧事时,据周大勇事后说起,村里族人,都清楚王春花好吃懒做的情况,知道她家里没什么存粮,基本上每家都拿了五斤淮山、或者茯苓送给她,统计起来,得有逾千斤。
  等于说,王春花和现在拥有的粮食和杂粮,够她和大丫,吃上近一年了。
  王春花可真是好算计。
  只是,各家都已经在不久前,各拿了五斤淮山、或者茯苓送给她,她还这么坑各家的小孩子,这让各家怎么想?怎么对待?
  真是愚蠢。
  萧琼枝原本还有点同情王春花和大丫,毕竟她们成了孤儿寡母,最近又还算老实了一阵子。
  现在,她深深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像她们这种人,不仅只知一味索取,还跟蚂蝗一样,沾上就很难扯脱,太考验人的心理承受力了。
  她怜悯地看了所有孩子一眼,大声提醒他们:“你们都上当了。你们的爹娘都在不久前,拿了五斤淮山、或者茯苓送给大丫家,大丫家现在至少有上千斤淮山、茯苓,不缺吃的。”
  “你们都先别拜年了,快回家,把在大丫家发生的一切,告诉你们的娘和爷爷、奶奶吧!”
  “好。”所有孩子立即异口同声答应着,转身往家里跑。
  他们是真的舍不得他们辛苦拜年、得来的红蛋和零食,现在知道大丫是在利用他们的同情心,骗取他们的东西,他们的内心都很愤懑。
  萧琼枝则在他们走了之后,直接跟周大勇、狗子、石头一起回家,打算等他们的家长带他们、来找王春花要回东西后,再一起继续往其余族人家拜年。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所有孩子们簇拥着族长周远冬、两位协助周远冬管事的老太爷、以及孩子们的家长,浩浩荡荡来到了王春花家院子门口。
  人声鼎沸。
  萧琼枝正跟琨太子和狗子、石头在院子西角的猪棚下,逗野猪仔。
  听到动静后,她马上带着琨太子、狗子、石头,一起出来,在后面看热闹。
  周远冬没有进院子,直接让几个大娘进去,把王春花和大丫,从院子里给押了出来。
  有近一个月没见,王春花的样子看起来要苍老不少,两鬓都开始长白发了。
  大丫个子似乎长高不少,比过去要显瘦,一双大眼睛,不像过去那么明亮,带着些许怯怕和懵懂的神色。
  在她的头上,胡乱缠了块灰色破布,破布靠前额的部分,有大片淤血渗透的痕迹,看起来,实在怪可怜的。
  周远冬让一个大娘解开她头上的破布,低头细看了下她前额的伤口,沉声问她:“大丫,还疼吗?”
  “疼!”大丫老实地点头。
  她前额肿了约莫两指长、两指宽的一大块,都破了皮,没有上过药的迹象,现在还有点隐隐渗血出来的迹象,伤得比较重。
  “你愿不愿意,以后都用这种给人磕头的方式,来求着村里的人,给你和你娘吃的?”周远冬不动声色地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