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你们过来干什么的，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王警官见状，又对小李继续问道。
  小李等了几秒，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人群中也再无人大喊，这才弱弱地说道：“我，我们都是买了阿尔茜的消费者，觉得跑不到一百公里，就想过来退货。”
  “退货吗，那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
  王警官抬头看了一眼，在心里估了一下人数，然后说道：“我看得有一百二三了吧？”
  “我们都是微信群里的，有人说今天一起到车行退货，我才来的。”
  小李答道。
  “哦，能给我看一下吗，顺便也把我拉进去。”
  王警官说着把手机拿了出来，小李点点头也拿出了手机，这时人群中不少人立刻拿出了手机，手指如飞，开始在手机上操作。
  “王警官扫我的二维码吧，直接进群。”
  小李说着打开群，发现群里已经有数条信息，仔细一看却愣住了。
  顺丰小安已退出群聊。
  隔壁王大爷已退出群聊。
  喝水用鼻孔已退出群聊。
  ……
  “怎么了？”
  王警官见小李半天没反应，就把头凑了过去，然后发现了屏幕上已经满是灰色的退群信息，而且还有新的退群信息不断冒上来。
  “小李把二维码打开吧，我加进去。”
  王警官沉吟了片刻，对小李说道。
  小李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然后打开了二维码，让王警官加了群。
  平安北京王献祖加入群聊。
  接着更多的退群信息疯狂地涌了上来，王警官呵呵一笑，然后收起了手机，什么也没说。
  还没等王警官说话，又有一个人挤进了人群：“怎么了，大家怎么都在堵门口，进去啊。”
  小苗带着十多个促销员回来了，原本只有四个的，后来阿尔茜卖得越来越好，店长就把更多的人分配给了小苗，他一回来看到这么多人还以为是过来买电动车的。
  店长看到小苗后立刻激动起来，抓住小苗的手道：“小苗你可算回来了，这些都是阿尔茜的消费者。”
  没等小苗说话，又有几组扛着摄像机、胸口挂着单反大炮的人挤进了人群。
  “我是新京报的记者，想采访下。”
  “我们是腾讯新闻的……”
  “我们是新浪新闻的……”
  一下来了三家新闻媒体，线上线下全都到齐了。
  这时王警官冷汗都流下来了，记者可是无冕之王，一个处理不好就全完了，他立刻让年轻的警察打电话联系上级汇报情况，然后又向店长问道：“你这有没有会议室？”
  店长摇头，一个卖电动自行车的商店怎么会有那东西，有事都是大家蹲在店里说的。
  “要不然大家跟我去所里解决？”
  王警官又问道，人群一百多人都在摇头。
  “那有没有大一点的空地？”
  王警官立刻又问道。
  “有，街头有个很大的社区公园，晚上好多老太太都在那跳广场舞。”
  小苗立刻接口道。
  “那赶紧带我们去。”
  王警官拍拍小苗的肩膀，然后又转头对人群和记者们说道：“大家都去社区公园吧，堵在马路上影响多不好。”
  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呛声了，小苗带着浩浩荡荡一百多号人前往社区公园，后面还跟着几十个举着自拍杆，闻讯赶来的自媒体。
  几个记者临走前特意把金线电动自行车专卖店的店招拍了下来。
  社区公园果然够宽够大，差不多两百人走了进去也不见拥挤。
  “好了，小李你详细说一下吧。”
  王警官拍拍小李的肩膀，小李身后是一百多的阿尔茜消费者，旁边围着几十个自媒体。
  几个摄像师扛着摄影机和单反大炮在外围拍摄，记者们站在王警官身后，他们拿着录音笔，记录大家的每一句话，小苗站在王警官身边，他属于当事人代表，店长留下看店了没来。
  “说……”小李看看身后壮观的人群，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不禁凭空升起了一股勇气，“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退货，让金线专卖店把我们买阿尔茜的钱退给我们。”
  小李刚说完勇气就用完了，害羞地低下了头。
  “不是说还要赔偿吗？”
  “对啊，至少要双倍赔偿！”
  “双倍哪够，不是说有十倍的吗？”
  小李身后的人群立刻开始了喧闹。
  几个记者和自媒体都立刻兴奋起来，记者还好，没有说话，但是自媒体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有几个正在直播的自媒体已经开始大喊大叫。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十倍赔偿，真的是十倍赔偿！”
  “哥哥姐姐，我给大家算一下，一辆阿尔茜是四千五，十倍就是四万五，也就是说这么多人每人都可以赔四万五，小弟我都后悔了，早知道我也买几辆囤起来，一下就发财了。”
  “哇！哇！这一下就赔出去上百万，过亿了啊！”
  最后一位主播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没办法抢救了。
  “咳！”
  王警官眉头皱得紧紧的，大声地咳嗽几声说道：“大家安静点，再吵就不让你们拍了！”斜眼看了几个正经记者一眼，要不是这些有记者证的记者在这，早把你们这群大呼小叫的自媒体赶走了。
  自媒体们一惊，突然想起来这位是警察，国家暴力机关，立刻安静下来，不过却没有停止说话，只是降低了音量。
  “小李，是要十倍赔偿吗？”
  王警官见现场安静下来了，这才对消费者代表小李问道。
  “是有说过给十倍赔偿的，不过我只要能拿回买车的钱就够了，不要十倍。”
  小李低着头说道。
  “那不行，我们是要拿十倍的。”
  人群中一个穿红色大衣的阿姨挤开人群走了出来，她听说可以拿十倍赔偿，便从一个快递小哥手上加价收购了一辆阿尔茜，如果只是原价赔她还得亏。
  “对，我们要十倍！”
  人群中一个声音陡然响起，王警官抬头看去却没找到发出声音的人，不由直觉得这事肯定有猫腻。
  “当初那个赛，赛什么的公司在午间新闻里面说的。”
  穿红色大衣的阿姨脑门有点冒汗了，她着急地说道：“如果阿，阿西吧跑不到一百公里，就赔十倍，我记得清清楚楚。”
  其实她连午间新闻都没有看过，这句话是微信群里的人说的，不过她确实记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