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中原乱(二十二)
作者:
爱做梦的蒜苗 更新:2021-06-01 09:40 字数:4045
大家都是出身草原,柔然语鲜卑语乃至匈奴语都能称得上是此时草原的通用语言,一语之下众多柔然士卒不由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神色异常,纵然有不明白的人在见到了同旁的表情后也是回过神何这位贺葛岚会对自己痛下杀手,要论起当初柔然袭营时这贺葛岚所带领的七百镇兵的确是首当其中立时便几乎被打得元气大伤。
后来此人一路历经艰险回到怀荒镇被张宁等人发现,张宁非但没有因为其于景亲信的身份而见死不救,反倒是从本就稀少的军医中挑出了一人对其悉心照料。尽管此举也是为了能从之物。
当时张宁曾主动找到贺葛岚就此事做过一次深入的谈话,当时的决定是贺葛岚改姓贺,单名一个蓝字出任校尉负责操练新招军卒。这本身在张景宗眼里是们的手段非常简单那便是贿赂了龙骧府长史宋维,让他污蔑说有人要拥立元怿做皇帝,在两人看来这样一来胡太你的才能有所质疑,而实在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元魏虽无道可实则已是占据北方过百年,实力不可小觑,想要占据一州一地虽有你相助于我而言并不难,可一旦我冒然称王那必定诸多宗室豪强定会群起而攻之啊!!!“
张景宗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难道苏绰连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不过苏绰闻言不但没有丝毫想要辩驳的意思反倒是摇头淡然笑道:”主公有所不知,绰已有言,大变之后主公当占据一地速速王之,这大变便是指魏廷被人控制,魏廷名存实亡之时!!!
那时北方大地必定已是群雄并起,而有枭雄挟天子已令!!!!!!!!!!!!诸侯,届时主公只需占据易守难攻之地率先称王,再废除魏廷治下民户,军户,农户,镇户之!!!!!!!分,必定万众归心纵然有军来攻也无需可惧!到时战事胶着各地军阀也必会纷纷见势效仿主公称王,让挟天子者疲于奔命!!!
那个时候纵然挟天子者有朝廷虚名又能如何呢?
,随着消息传出范围的扩大,苟南一等一众新提拔起来的官吏也终是明白了为何自家军主会有如此做法,因为作为此番柔然南下劫掠中唯一一个真正击退了柔然人的军镇,怀荒镇在混乱的北地就像是一盏明灯般吸引着无数无家可归,亦或是遭受柔然荼毒的魏户部族前来投奔,寻求庇护。
而那些听闻此消息的柔然部族则是在骇然间不哪怕这已是过时了差不多数十年!
对于从未切实见过这种大杀器的张景宗而言,他却完全能够想象到那一箭贯穿数人的恐怖场景,再看看同样是一脸兴奋的匠师们,他定了定心神凝声问道:“各位匠师,敢问这弩机一次可开几箭,一人又能开几次呢?”
对于这些人才,张景宗向来是极其尊重的,这不仅因为他本来就有着来自千年后的灵魂更是因他清楚不是任何事物都应当用治军的方式来对待。这些匠师们缺少的不是规矩而是尊重,真正的尊重!这恰好是这个世代大多数当权者无法做到的一点,也恰恰是极为重要的一点,更别说以鲜卑各族为主导魏廷了。
受张景宗的影响,耳濡目染下张宁苟南一等人也逐渐改变了自己的最初对于这些匠师们的看法,而这也让匠师们在内心深处更为尊敬与忠诚于张景宗。
量此时已经有了超过三百人,其中大部分都往来于六镇之间也正因如此自己才能每每得到六镇的最新消息。
而剩下的一百余人则是悄无声息的散布到了怀荒镇中,进行着诸如收集情报,辨别细作,监察将校的任务,也就在昨夜这支力量则是在张景宗遇刺的仅仅半炷香后便开始了秘密集结,整戈待旦,至于他们所针对的目标则是显而易见,那便是包括库狄云等人在内的所有两营将校。
显然李离事件已经给张宁与苟南一两人重重提了一个醒,在而今的情形下两人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更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有武川是真刀真枪的干了起来,因为他们遇上的是一心想要让魏廷难堪的柔然可汗阿那瓌,这位可汗大人可是足足领着近四万骑将武川镇给围得水泄不通且已是连续强攻三日!要知道此处柔然南下总兵力虽是号称三十万但也不过接近八万,其中半数可都已是在武川了!
而即便如此阿那瓌依旧在不断从草原源源抽调着部落,看起来他是不破武川誓不罢休了。
不过对此张景宗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那可是武川啊!
他知道武川绝不会破,毕竟此镇乃是六镇之首,不仅实力雄厚城墙高耸更是将星辈出,阿那瓌要想破城最少需要八万人还得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可问题是他阿那瓌有那么多时间吗?要知道其不仅要受饥荒所迫,更重要的是在那草原上可是还有着一头满眼猩红的狼崽子呢!
张景宗明白若是今日李离所供出的是库狄云,赵贵等任何一人,那苟南一则会毫不犹豫的下达必杀令,势必会不顾一切击杀那位隐藏在幕后的人物以期将危险降到最低,毕竟谁都知道对现如今的怀荒镇而言能够保持稳定将威胁降至最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好在情况终究是明朗的,随着张景宗的话音落下哪怕是早已准足了心理准备的苟南一忍不住是立时长出了一口气,毕竟要真是库狄云在内的任何一人指使的李离那情况可就大条了。
长舒一口气后苟南一再度回过神来,只见他又回复完成了一件精美艺术品的陶醉与自豪中回过神来,相视一眼后由其中一位最为德高望重的中年汉族匠师答道:“禀军主此弩重一百八十斤,一旦拼装完成极难移动,每次开弓需有三名军士共同完成可连发八箭,大概三次后军士便会脱力!”
每次开弓需要三名军士共同完成,每次可连发八箭,大概三次后操作军士便会脱力?
张景宗将此话收入耳低后心中已是默默有了计较,显然眼下这种弩机不仅无法企及现如今萧梁军队所配制式连弩,更是与洛阳宫廷城头上那能连发十箭的弩机无论是在操作难易或是重量上都有着不小差距,不过对比起其恐怖的杀伤力与震慑力,这样的情况他还是能够接受的。敢再前来怀荒找茬,毕竟俟吕邻氏可是柔然各部中除却王族外最为强大的一支,连其氏族王子带着过万人都没能攻下怀荒反倒是大败遁走,他们又怎敢前来冒犯呢?
谁都知道此番南下是抢钱抢粮以度过饥荒的,参战柔然各部连人口奴隶都一反常态视之不理,又怎会转头来硬攻怀荒镇消耗自己本族的力量呢?!
毫无疑问,柔然各部的此等做法更是大大的帮助了张景宗和他的怀荒镇,这几天来他可是每天都倚在城头上笑得合不拢嘴,弄得值守在城头上的军士都以为自家军主得了失心疯一般。
不过此时此刻换成谁掌控怀荒镇都会露出这般喜容,因为短短半个月后怀荒镇的人口便激增到了近五万,而一个月后怀荒人口更是突破到了六万大关且仍有无数难民部族正源源不断地涌入镇中,在乱世中人口便是一切,深知这一点的张景宗又怎么不欣喜若狂呢?
只是他每日倒倚在城头乐开怀,舅父张宁与苟南一等人则是忙得不可开交。
登记户籍编纂名册,处理流民建立暂时的安置点,每日发放食物将各部牧民与镇户分开安置,等等一系列事务令他们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直到此时苟南一等人才意识到扩建军镇实在是当务之急。
天下苦元魏久矣,主公只需以仁爱待民,对各族百姓一视同仁即可!主公可别忘了,昔年陈胜吴广率先称王起义时盛况何其令人赞叹,若非其小胜之后贪图享乐又怎会落得兵败身死的地步呢?难道主公您自付比之陈胜吴广尚且不如吗?“
苏绰笑望着张景宗,而短暂愣神后张景宗也终于是露出了开怀的笑意,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苏绰之笑乃是良马遇伯乐,怀才投明主的喜悦,而张景宗则是豁然开朗,后叹不如的服气之笑。
苏绰的一番话让他终于是意识到了自己此前从未看到过的东西!
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在原本的历史脉络上便是群雄并起后尔朱荣携天子以令诸侯,坐拥洛阳,雄霸北地,使得饶是高欢也只能暂时依附于他,仰其鼻息,可自己却忘了在这一过程中几乎是形同自立的贺拔岳啊!这哥们儿可是逍遥自在地好着呢,若不是之后被高欢使计杀害又哪有宇文泰的上位呢?!!!
正如苏绰所言,日后按照历史进程比现如今的自己还要强大的尔朱荣定会逐渐坐大,而后携天子以令诸侯,在这样的情况下魏廷名存实亡不正好是自己的机会吗?!!
退一步而言即便没有尔朱荣也会又有其他的哪个大军阀,例如刘荣,王荣去做这种挟天子的事,那像自己这样实力稍逊一些的不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退往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自立吗后必定会心生猜忌,届时他二人便有机可乘。不过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胡太后的确不信可下令仔细查验后却完全找不到元怿谋反的证据,于是元怿没事,宋维反被贬了官。
元叉和刘腾一计不成意识到有胡太后的护航,玩明的是玩不过元怿了,当下他们决定利用手中控制的内宫禁卫军,发动政变。
可想而知胡太后是怎么也没想到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宦官刘腾会反噬自己一口,而刘腾的帮凶更是自己的妹夫元叉!!!
很快领军元叉、宦官刘腾等人发动宫廷政变迎请孝明帝元诩亲政,将没有防备的胡太后软禁于北宫,杀掉了清河王元怿,从此开启了元叉执领朝政的时代。
元叉显然不是什么好鸟,他比起胡太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朝廷在他的掌控之下变得更加腐朽不堪。
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度有人站了出来,而这个人身后则聚集着一大批的势力,这个人便是曾经以孝明帝年幼为名一力拥立胡太后亲政的尚书令于忠。
于忠无疑是代表着胡太后一方的势力,他们之所以站出来不是因为痛恨元叉掌控朝政,贪赃枉法,而是因为他们痛恨元叉代替了自己掌控朝政,贪赃枉法!!!一个极为不错的决定,毕竟贺葛岚全军覆没在先其松做到的。自己不是什么天命之子,从初到这北魏末年至今,自己麾下的苟南一,库狄云,赵贵等人一个个也都不是三言两语就纳头便拜的。
他们中如苟南一是在危险中求自保,在看到了自己的对此库狄云三人及各营将校军官自是兴奋不已,只是苟南一等一众官吏则无不忧虑的表示要想赡养一支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哪怕此时刚缴获了巨额财帛与牛羊对怀荒镇而言仍旧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不过张景宗听后则是摆摆手,他不仅下令让三营军士立时投入到火热的训练中更是再度征调千名强壮开始修补城墙扩建军镇。
见此情形苟南一更是摸不着头脑,几番征调下来如今怀荒镇中青壮数量已然无多,要想恢复生产都必须要倚靠女子与老人,张景宗这般做法几乎是在竭泽而渔,这怎能让他接受呢?难不成是自家军主因为此番大胜而忘乎所以了吗?不行,自己必须要劝劝才行。
想到这里苟南一便立时想要再度当众质疑出声,可就在此时站在他前方的张宁却好似背后长了双眼睛般一把抓住了苟南一的手臂紧紧一握这才让一头雾水的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