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聚会
作者:
无名氏有名 更新:2021-06-01 09:35 字数:3259
我早有准备,我此时能做的,就是立刻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我箍紧她的身体,仍无法制止住她身体激烈的颤抖,我看见她咬紧的嘴唇滴落的血滴,听见她心脏的迸裂声。
天苍苍,夜茫茫,她不明白,黑夜、远处的狼嚎、寒冷、孤寂和绝望……此时,这一切都成了她悲惨命运的帮凶,她不知道,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每当她深夜里失控痛哭时,我都会把她抱在怀里,直到她哭晕过去……。
他在她的手心里画了一个圈,这种事开始会很有趣,秦怀仁让女孩知道,他这样做是舒服了别人,又快乐了自己,是个利人利己的好事情。
其实,不是所有的姑娘都这么想,时间长了,怕被人知道,已经成了最大的担心。
越怕被人知道,越要满足秦怀仁,可越满足秦怀仁,越可能让人知道。
此时的女孩,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只能欲哭无泪。她们似无根的浮萍,只能任由命运的摆布。
人们以为她们只有偷尝禁果的快乐,又有谁知道她们的苦衷,良心遭受的自我谴责,和一生都背负着的骂名。
她们以为祖国处处是花园,她们就是花园里可爱的花朵,只会被呵护;
以为“经风雨见世面”,经历的全是和风细雨,见识的都是慈眉善目,哪知世事的险恶,哪知笑脸后面暗藏的杀机,
哪知表面的护花使者,所谓的园丁,就是摧花老手。
秦怀仁狡黠地控制着涉世不深的女孩,玩弄她们于股掌之上,他先是用性引诱,然后,性又成了威胁女孩就范的工具。
可怜的是,秦怀仁的恩宠,时时释放的温情,还有贪图快乐的本能,使她们欲拒还迎,冰冷的心里又有了一丝暖意。
洞开的城门,引来了贪婪的劫掠者。
最美妙的是,她们还会用知识的花环把这一切温柔地包裹起来,把这当成很多小说里描写过的一次美满的情感之旅,一次雪源上的邂逅,一个风花雪夜的情爱故事。
这比看成是被辱,看成是一场欺瞒和交易要好得多。
这就是玩知青的好处,
不用秦怀仁费心,她们自己就用知识化解了内心的纠结。
阴森的地窨会当成温馨的婚房,硌腰的地垄变成了鹅毛般的婚床,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会在想象中幻化为诗情画意的情爱篇章。
“这些小傻瓜。”他暗自好笑。
每占有一个女孩,他都会有一种成就感。
随着数量的增加,他的成就感越发强烈,
他觉得他太伟大了,女孩胆怯地匍匐在他的脚下,渴求着他的爱抚、怜惜和恩宠,他是她们安全的保障。
当然,如果有女孩愿意把这放在内心最深处,看成是骄傲的资本,也未尝不可。
可她,不是这样,她经常会没得由来的哭泣,还会从梦中惊醒,她告诉我,有好多次,她梦见了妈妈,黑暗中,妈妈焦急地寻找着她。
“妈,妈妈!”她喊着奔向妈妈,扑到妈妈的怀里。
妈妈张开手臂把她抱了起来,亲吻着她的脸,好像寻找了她一个世纪。这是小时候奶她,抱她,逗她玩,听她咯咯笑的妈妈呀。她紧贴着妈妈,妈妈的怀抱好温暖,一切伤害都远离了她,她抓住了妈妈的手,怕她一松手,妈妈就会消失在黑暗中。
“救救我,救救我,妈妈。”
妈妈的脸色惨白:“你怎么了,我的孩子,你做了什么?”
“妈妈,妈妈……”她难以启齿,怎么说得出口。
“我的女儿,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妈妈心针扎一般痛。
突然,好像妈妈不在了。
“妈妈,别离开我!”她拼命地喊着,扑向妈妈,四周全是黑暗,妈妈不在了。
“妈妈,妈妈!”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黑暗中,急切地寻找着,她喊哑了嗓子,却没找到妈妈的身影,夜色朦胧中,她吓坏了,以为再也看不到妈妈了。
远处,她看见妈妈转过身去,肩膀颤抖着,无声地哭泣着!妈妈知道了一切,知道了她的宝贝女儿在这荒原上遭遇的一切,她脏了,脸上,身上,头发梢上都是龌龊肮脏的污垢,脏得连妈妈都不认识了,这还是她奶过亲过无数遍,散发着清新奶香的宝贝女儿吗?
“妈妈,我再也不了,我错了,”
她像小时候一样哭着,以为只要她认错,妈妈就会原谅她。可是,夜越来越浓,妈妈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妈妈真得不要她了,不要她了!
“妈妈!救救我!”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把嗓子都哭哑了。空旷的黑夜,像一只巨大的容器,把她的哭声都收走了。
她哭醒了,醒了还在啜泣着,她躺在冰冷的炕上,眼角流出的泪水滴在枕头上,心里冰凉冰凉的,妈妈不在身边,妈妈走了,不要她这个坏孩子了,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冰冷的荒原。
“呜!”远处,穿过低矮的夜空,隐约传来火车的鸣叫声,声音低沉、悠长、凄凉,牵人魂魄,
她的心像是被人猛抽了一下,紧缩起来,她用被子捂住耳朵,怕听见火车的鸣叫。
火车,牵动了她的乡魂。来时容易回去难,她像是被无形的链条和枷锁束缚住身体,动弹不得,
火车还能把她送回家吗?
她还能顺着那两条冰冷的铁轨逃离这里,回家吗?
她想妈妈,想家了。
谁来救救她。望着窗外黑黑的夜,好长好长的夜呀,什么时候这令人恐怖的长夜才能过去,
她怕了,怕天黑,怕在黑暗中听到火车的鸣叫,怕这是一条不归路,更怕,深夜里,令人惊悸的敲门声。
黑夜,有多少事情事借着黑夜的掩护在黑暗中发生,黑夜似乎是在撕裂白天的虚假,把真实的生活显现出来。对可怜而又不幸的女孩来说,天堂里有“地狱”,地狱里也有“天堂”。
早已不做的噩梦,今晚又来拜访。
我紧紧地抱着她,“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真的都过去了吗?林岚慢慢地在哭声中睡着了,望着她泪痕未干的脸颊,我抱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刀,我眼前突然晃动着林岚刚才切肉的刀,我穿着睡衣穿过走廊,绕过客厅的沙发,跑到厨房,拉开柜橱的抽屉,
刀,不见了,
我又冲回卧室,打开林岚床头的挎包,那枚黑胶木把的尖刀被报纸包着,我慢慢打开报纸,尖刀赫然在目,在台灯下闪着寒光。
她想干什么?我拿起刀反复看了看,用食指和中指量了一下,扎个贯通伤没问题。我小心翼翼地用报纸包好,放在我的包里。
这是老爷们该干的活。天亮前,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没有人,地上有一张法院的传票,有人把我告上了法庭。
我捡起传票,走出家门,身体飞了起来,掠过街道,我俯瞰着熙熙攘攘的的人群,降落在一个有高台阶挂着法院大牌子的建筑物前,电梯把我升上天空,电梯门打开,我步入法庭,法庭上,一个身穿法袍的法官坐在高背椅子上,宣布:
“现在开庭!”
秦怀仁站在原告席上,在他身后的证人席里,坐着几个表情悲悲切切,戴着吊唁黑纱的女人。
“原告,先说一下你的诉求。”法官说。
“我是来要公平的。”
“什么事不公平了?”
“我要求对我的强奸案平反。”
秦怀仁一指身后,“这些人都是我的当事人和证人,他们可以证明,我没有犯强奸罪。”那几个女人纷纷点头,嘟嘟囔囔着,“没有……没有……”
坐在被告席上的人当然是我。
“法官大人,”秦怀仁一指我,“我要揭发,他,才是真正的强奸犯。”
法官:“你的诉求是?”
“我被判强奸,他也是强奸,我被关七年,也该关他七年,这才公平。”
这是怎么回事,又是黑纱,又是秦怀仁,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证人,他们要证明什么?我被指认为强奸犯,我怎么成了强奸犯?
“被告,请你应诉。”
我应诉什么?这可说来话长了。我好像没听见法官的话,脑子里一直萦绕着电视里法院开庭的情景。
“被告,你说话呀。”
“不好意思,法官大人同志,您,和电视里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您那个那个……是不是……”
“什么?”
我做了一个敲槌的动作,“您是不是,该敲一下。”
法官面露窘色,拿起法槌,用力一敲,再次大声宣布,“现在开庭!”
我被惊醒了,我没在法庭上,我躺在自家的床上。
36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林岚很重视这次聚会,坐在梳妆台前描眉打眼,还问我妆化的重不重。
她从衣柜里挑出门穿的衣服,左一件右一件的换,在镜子前摆出各种姿势。最后,挑了一件很喜兴的桃红色的上衣,外边是一件很能体现她身材的米黄色的外套。
我记得有一次参加她朋友的婚宴,她也是这套装束。看来,今天真要发生什么事。我一直观察着林岚的表情,她平淡而又坚定地走出家门。
好吧,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我这个潜伏多年真正的犯罪嫌疑人终于要浮出水面,实至名归,让我感慨万千。
“我遭到诬陷,真正的犯罪者却逍遥法外,那还有什么公理可言?”
秦怀仁这几句话言犹在耳,更是让我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