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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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景 更新:2021-06-01 08:34 字数:2079
易北辰回去后倒是少有的与顾轻尘聊了起来,二人一唱一合,倒也自然。
“你觉得师尊对你如何?”
“自然极好,自父母去世,我已经将师尊视作父亲一般的人了。”
“难得我们还有共同的看法,若是日后你与他反目,会杀了他吗?”
易北辰见过顾轻尘的手段,天知道他对沈依风怀着多大的恨意,让他这个旁人都能感到不忍。
“你这又是什么话?师尊视我为己出,我为何做这样大不敬的事?你为何总是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易北辰站起来,直视他道:“你清楚,沈依风之于我,早就不单是师父了。可你变数太大,我虽现在无法下定结论,五年之内,你若是还如同今日一般,我便不与你争斗。可,若是真的有变,你能保证你刚刚说的话吗?”
顾轻尘也涨红了脸,一字一顿道:“我定然不会伤害师尊一毫,用不着你来提醒。”
易北辰当然不信,只不过眼前这个人与上一世的那个实在是差别太远了,上一世的他喜怒不应于色,杀人只在瞬息之间,并且精通心计,玩弄人也是在股掌之间。
可现在一点也看不出当初的影子来,真是奇怪极了。
兴许他跟沈依风一样,已经全然不是往日的模样了,但他却不能不防,毕竟自己的身世还是遇到沈依风之前的遭遇都没变,就意味着如果沈依风不来自己很可能是上一世的重复,所以对顾轻尘一定要有所防备,至少要有杀死他的方法,不然时过境迁,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了。
沈依风一进门就看见顾轻尘涨红了小脸,一幅指天发誓的模样,好笑极了。
他也没功夫多问,嘱咐二人收拾收拾行李,一齐做一顿饭,吃完就把易北辰给送走。
毕竟那秘境就是这几天的事,还是早点让他去见莫天云为好。
沈依风这次到没有看着这二人做饭,反倒是放了首轻快的曲子,也加入了他们。
他以前几乎是不做饭的,只是因为弟弟要来念书于自己同住才抽空学了如何做菜,意外的倒发现自己做的还不错,有时也给同事们带一点尝尝。
在紧张高强度的手术间隙,能吃上一口美味,是何等的惬意啊。
沈依风做的菜很常见,也很普通,他早发现这里的凡人和平常人是一样的,吃的东西几乎相同,倒也省的他水土不服了。
但这些东西在“修真者”眼里都是弃之如履的,以至于每次他下山去买都要偷偷藏起来,去的次数多了,也让这两个便宜徒弟去。
这二人见沈依风心情不好,倒也识趣,自顾自的做自己的手艺。
不肖片刻,饭宴已经开始了。
“吃玩这顿饭,我们也算是好聚好散了。”毕竟原著里下一次再与易北辰相见,基本上剧情都走完了,自己也被顾轻尘给捉去了,为了避免主角折磨自己,只要自己手里有九转回生草,一定先自我了断。
毕竟那可是黑化后的顾轻尘,想想都恐怖好吧。
易北辰难得正经道:“那在此之前,师尊可定要保护好自己,勿信谗言,特别是身边之人,我希望下次再见之时,师尊还是这样。”
这小子怎么话里有话啊,搞得跟自己要出去似的,反倒嘱咐起自己了。
“平日里我也没这么教训过你们,怎么离别之际竟然如同教书先生一样,嘱托起我来了。”
易北辰笑笑,反倒不说话,吃起菜来了。
而一边的顾轻尘听得出易北辰的意思,想要开口争辩,却又不知道怎样说,只得闷着头吃菜,怄气极了。
沈依风全然没注意到顾轻尘的异样,他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思绪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你们知道吗?我之前是做医生的,就是修真之前。”沈依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二人都吓了一跳。
易北辰着实吃了一惊,他对沈依风的身世也略知一二,他可是沈梦之的儿子,虽说之前在魔界成长,可说他之前做过医者真是匪夷所思了。
顾轻尘一听倒是来劲了:“那师尊您救过多少人啊?”
“嗯,自我从医,大抵有千余人吧,医治过的就更多了,其中经我之手死去的也有百余人。”沈依风揉了揉头,似乎是在肯定自己的记忆。
“他们之中,有刚嘤嘤学语的孩童,也有正当壮年的汉子,有时候真的是思料不到竟然仅仅是一点小小的疏忽,亦或是一点点的变化,就会导致人的死亡,本应该救过来的人,顷刻就没了气息,这种情况太多了,太多了。”
易北辰闻言更加疑惑了,按沈依风所说,他至少也从医有一段时日,可他真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看来,师尊身上也有秘密啊。
这样也好,自己不知道师尊的全部,师尊也不知道自己的事,很公平。不过之后,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顾轻尘看沈依风突然伤感起来,忙安慰道:“师尊,您应该多想想您救过的人,他们应该很赶集您吧?”
“的确。”
沈依风苦笑,当人把自己生命托付出去,还真是有,千奇百怪的反应啊。
沈依风突然严肃道:“我要你们两个答应我一件事,不到万不得已,杀生永远是你们最后一个选择,你们,答应吗?”
顾轻尘第一个允诺,反倒是易北辰沉疑了片刻,迟迟不给沈依风答复。
“我不是要求你们大言欺人,只是要求你们对生命抱有敬畏之心,且修真者本皆是顺天意而行,不然天威降临,顷刻便教人粉身碎骨。”
沈依风看看易北辰,“下一次,你便要自己渡这雷劫了。”
“师尊放心,我自有度量。”易北辰不冷不热的回道。
他是活过两世的人了,自然分的清楚,也分的明白。
也就是因为分的清楚,才更能对沈依风敬佩和喜爱,他明明也分的清楚,却经常为别人担忧,甚至危及自己,也往往保全别人。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可真正这样做的人,他这两世也就遇见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