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沈灏抹去了泪水说：“你这么晚回来，是演唱会那边又有人出事了？”
  卫琼对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楞了一下，原以为还要再继续开导他，听他这么一说，便把手从他肩上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叹气道：“唉，是啊。”
  “是夏筱雨出事了？”
  卫琼又想起了与夏筱雨那短暂的的对视，摇了摇头否定道：“不不不，她没什么事儿，只是一个操作工受了点伤，没什么大事。”卫琼不想与沈灏谈论过多的案情。
  在睡了四个小时后，卫琼顶着困意租了一辆轿车，带着沈灏去了远离市区的陵园。
  校园投毒案这页已经翻过去快有半年了，其中受害的学生也基本都已落葬回自己的老家，但是唯独朱晓敏由于家中实在无力再操办丧事，通过学校募捐以及社会援助，在s市的一个开放式陵园里安静的沉睡着。
  根据沈灏早先得到的墓地编号，很快，两人便找到了刻有朱晓敏姓名和遗照的墓碑。
  沈灏将一束菊花放在碑前，蹲下后又从包中掏出一块方巾，沾着矿泉水就擦了起来，当方巾有意无意地拂过朱晓明遗照中的笑脸时，沈灏终究还是没忍住，跪倒在碑前啜泣了起来。
  卫琼拍了拍他的肩，给他递上两张餐巾纸，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是通过痛哭还是别的什么方式，只要能将这种埋藏在心底的悲伤情绪发泄出来，总是好的。
  卫琼转身朝着一个方向望去，很快就在一望无际、整整齐齐的黑色墓碑石中找到一个自己熟悉的黑点，犹豫了很久，他止住了想要去看一眼的冲动，但是脑中已经开始思绪万千。
  嗡嗡嗡。
  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打断了卫琼想要回忆的冲动。
  “喂？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卫琼接起电话前瞄了一眼屏幕，是王雄打来的，于是声音压低了三分。
  “对，案情有新的进展，等我们这边开完会和你通个气，你一会儿早点来我办公室吧。”
  “行，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卫琼回头瞧了一眼的已经擦干眼泪收拾好情绪的沈灏。
  “电话里是王警官吧？昨天的案子又有新发现了？”
  “嗯。”
  “那把我送回咨询室吧，我回去再补个觉。”
  卫琼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沈灏一直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高楼大厦，若有所思，而卫琼脑袋里一直反复回忆着昨晚发生的案子，两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有交通电台的广播里主持人的声音时不时地冒出来调节一下车内的氛围。
  将沈灏送回咨询室后，卫琼又赶忙驱车前往警局，当叩开王雄办公室的门时，发现他并不在办公室里。
  卫琼刚要掏出手机，只听得有人叫他名字，回头一看是张志平。
  “卫队来了？王队现在还在还在开会，估计五分钟内就能来，这些是昨天那起工人上吊案的初步报告，你先看着。”张志平将手中厚厚一叠卷宗递到卫琼手上。
  “嗯好，谢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张志平笑着回应道，“那我先去忙了。”
  卫琼翻开卷宗封皮，应付了一句“去吧去吧”之后就坐在了沙发上仔细捉摸着案情报告。
  报告里，痕迹科的刑警对现场遗留的指纹以及足迹进行了比对，发现了操作威亚起重机的操纵杆上留下了周浩沐以及吴鹏云的指纹，同时还有六个同公司的其他场工的指纹。但尚未经过证实这些指纹是当晚留下的还是以前留下的。
  由于技术有限，吊死周浩沐的钢丝绳上只提取到了一些不能进行比对的指纹碎片。现场留下的足迹碎片过多，并且都不是很完整，几乎没什么价值。
  法医翁琰的尸检报告中显示，死者周浩沐系颈部受到钢丝绳的扼制压迫导致的机械性窒息，由于未及时解除这种压迫而导致死亡。通过对尸斑的分析，死者生前曾有过与人搏斗的痕迹。全身上下无任何开放性创口以及针眼，死者的双手，尤其是食指拇指以及虎口处和掌心有厚重的老茧。
  在对死者的血液进行化验后发现，死者生前曾饮用过大量酒精性饮品。
  法医还对现场的那三滩血迹进行化验，实属同一人的dna，但并非是周浩沐的，不过血液中同样也残留部分尚未挥发酒精。
  报案人吴鹏云的笔录部分，卫琼大致看了一眼，内容和昨天自己在现场所听得的没多大的出入。
  卫琼对报告的文字部分只是草草过了一眼，注意力主要放在了刑警所拍摄的现场照片以及一份经纪公司方所提供的场地平面图的复印件上。
  根据卫琼的回忆，在平面图上找到了案发地，正愁想要找支铅笔做点记录的时候，王雄推开办公室的门径直走了进来。
  “来了？”
  “嗯。”
  “张志平给你送来的报告看了？”
  “嗯。”
  “喏，这个给你，我们今天早上对夏筱雨和她的经纪人陆琛做了简单的询问，这是笔录，你看着，我和你大致复述一遍。”王雄将一份薄薄的a4纸递给卫琼。
  “报告里，夏筱雨声称对周浩沐的死毫不知情，并且在询问的过程中，她表示当时自己有不在场证明，后来我们也通过多方面证实，当时她确实一直都在化妆间，加之上场前都是由工作人员和陆琛的陪同，她没有时间从舞台到案发现场作案——你之前也跟着我去过一次案发现场，确实离舞台比较远，时间上面能排除她的作案嫌疑，而且对她和周浩沐的人际关系的排查中也没发现任何交集部分，目前来说应该是清白的。”
  “同理，陆琛这边，除了是夏筱雨的经纪人，在演唱会上也兼着总策划的身份，所以当晚他在送夏筱雨上台后就一直在后台监控着场内的一举一动，期间有两次离开过，据他自己所述，一次是上厕所，另一次是去确认威亚是否准备好，但是没有找到周浩沐，只叮嘱了吴鹏云再次检查一下设备。我们再次对吴鹏云进行确认，证实了陆琛证词的真实性，所以陆琛而应该是清白的。不过……”
  王雄却在这里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