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无价
作者:习习天      更新:2021-06-01 07:10      字数:4321
  这似乎是截自某部野史中的一段话:
  荆轲刺秦,太子丹豫求天下之利器,得赵人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药淬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此匕几行屠龙之事,始皇帝亲赐其名曰盘龙。
  “不是吧?荆轲刺秦王用的匕首?难道说那个石室居然是两千年前的产物?我滴的个娘,不枉费老子在山中做了几天的烧炭野人,哈哈哈,哇咔咔,嘎嘎嘎……”
  得意忘形之下,凌眷忍不住发出了一连串的怪叫。顿时,周围的蛙鸣虫唱全部停止,整个小区的漫骂声此起彼伏。
  凌眷有些心虚地凑到窗户边,往外观察了一番,发现没人注意到是自己这里发出的声音,这才抹了一把冷汗,回到床边。
  再次将目光放在盘龙匕上的时候,凌眷眼神完全变了个样,似乎是在打量一个裸?体的少女。许久之后,他才颤抖着双手,将其拿起来,想要放回到刀鞘之中。可是刀鞘和匕首之间似乎突然产生了一种阻力,任凭凌眷如何努力,都没办法将匕首插回刀鞘之中。
  听说神兵利器出鞘之后不饮人血不回鞘,凌眷无奈之下,只得找了根牙签在手指上刺出一粒血珠――他可不敢用匕首直接在手指上割,那条消息上说荆轲刺秦之前太子丹在匕首上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虽然过了两千多年,但谁知道那毒药过期没。而且盘龙匕如此锋利,要是一不小心切个指头下来可就乐极生悲了。
  血滴在匕身上,很快便被其吸入了体内。这次,凌眷终于顺利地将其插入了刀鞘之中。
  “擦,脾气还不小!看来是不能把你卖出去害人了,以后就跟着我,让我勉为其难地监督你吧!”凌眷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翻出一根以前用过的皮带,然后经过一番比划加工,最后将盘龙匕绑在了自己的小腿之上。
  试验了一下,确保匕首的位置既能方便自己拔取,又丝毫不会影响自己的行动能力,凌眷这才满意地把目光转移到了那几枚铜钱身上。
  这三枚铜钱铸造得极为精美,而且过了两千多年,居然没有出现太多的锈蚀痕迹,应该也算极为难得的古董。铜钱上著有两字,一曰“两”,一曰“半”。凌眷随手百度了一下,才知道这东西是秦朝一统六国之后才开始发行的半两钱。据说传世很多,价值也不高,他便没将其放在心上。
  又研究了一下那个炼丹炉,凌眷发现以他的水平确实看不出个名堂,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在屋里转了一圈,凌眷实在呆不住,于是拿起一枚铜钱,跑到之前的那间出租屋,把剩下的银币全部取了出来,然后坐车去了市中心。
  那些银币反正早晚都要处理掉,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找家古董店,看看能不能打听一下那炼丹炉和扳指的来头。那把匕首都有如此彪悍的履历,想必另外两个也差不到哪里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市中心的古玩市场。由于上次的交易比较愉快,再加上跟罗念也算是认识了。所以这次凌眷还是选择了正宝轩。
  这次又是中午,所以店里依然依然显得有些冷清。凌眷在店里扫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罗念,只看到了上次见到的那个老者以及一个陌生的小伙计。
  估计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上门,老者一身玄色唐装,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闭着眼睛,轻轻扣着椅子的扶手哼着小曲。旁边一杯清茶斜开着碗盖,显然刚泡上不久。
  “咳咳……老人家,有生意上门了!”
  见自己站了半天依然没引起注意,凌眷只得假意咳嗽了两声。
  老者睁开眼,看到凌眷一脸笑容地站在面前,脸上也不禁慢慢浮起一丝笑意。他立起身回头示意那小伙计给凌眷泡杯茶,然后才笑道:“呵呵,小伙子,这次该不是又想买点什么吧?”
  凌眷听他拿上次的事情来调侃,脸上微红,见他旁边还有一把椅子,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端起那伙计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才道:“我还有一些银元,东西都跟上次的一样,您看能不能帮我处理了?还有,嗯,还有就是我想请教您老一些问题。”
  老者点点头道:“东西一样的话那就按上次的价格处理吧。至于问题,你说说看,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凌眷摸出一枚从石室中带回的的铜钱,递给老者,道:“我想请您老帮忙掌掌眼,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
  虽然昨天凌眷已经查过了,半两钱版本杂乱,虽然因为其存世很多,价格普遍不高,但是也有少数非常珍惜的版本,所以凌眷想看看这东西究竟值不值钱。话说这次虽然弄到了几件宝贝,但是却都因为其价值是在太大,不能出手,对他的经济状况并没有任何改善。
  而且他想先通过这枚半两钱做下铺垫,然后才好顺理成章地打听那枚扳指和炼丹炉的来头。
  老者看到凌眷从兜里摸出的一枚半两钱,原本并没有太在意,然而当他的眼神扫过铜钱的表面后,却见他以一种跟他年纪极不相称的速度从椅子上衬起来,猛地从凌眷手中将铜钱抢了过去。
  凌眷被老者的动作下了一大跳,见老者只是对那钱币感兴趣,而不是意图抢夺,这才放下心来。而且见到老者那郑重其事的样子,凌眷心里隐隐升起一种期待,也许,这东西还真值钱……
  老者拿着铜钱翻来覆去地端详了许久,然后站起身来走向柜台,将铜钱放在一块黄色绸布上,取出眼镜和放大镜,旁若无人地仔细研究起来。
  见老者的注意力以及完全被面前的钱币吸引过去,凌眷只好百无聊奈地四处打量起来。只是店里那些古董在凌眷眼里也就是一堆破烂,他又不懂,看了两眼便失去了兴趣,就在他真无聊的时候,店门推开,罗念满头大汗地走进店里。
  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凌眷,错愕了一下,然后才奇道:“刚才才接到杨超的电话说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就跑到这里来了?”
  凌眷心里一阵突突,这才想起刚从山里把宝贝挖出来,就急吼吼地跑过来,似乎有些不妥,于是他赶紧打了个哈哈,道:“这几天不是让大家担心了吗,晚上准备请大家吃个饭,所以拿了点老物件来换点钱。”
  罗念点了点头,道:“确实都吓坏了。我有个朋友是登山队的,本来打算去找他帮帮忙,结果到路上接到杨超电话,说你已经回来了。”
  凌眷道:“我当时也以为死定了来着,没想到运气不错。的亏现在还是丰水期,要是那水潭里面的水稍微少点,估计就真得麻烦你那朋友下去一趟了,呵呵。”
  罗念奇道:“那悬崖怕有好几百米高吧,你是从哪里爬上去的?”
  凌眷笑道:“我在下边等了两天,见没人下来,后来就沿着那条小溪一直走,然后就走出来了。”
  凌眷又把那加工过的情节讲了一遍,直听得罗念啧啧称奇。
  跟凌眷寒暄了几句,罗念才发现老者居然在柜台后面研究什么东西。于是他便走到老者身后仔细观察起来,只是看了两眼,他忽然好想意识到了什么,双眼猛地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许久之后,老者才抬起头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将放大镜放在柜台上,一回头,发现罗念站在身后,似有所悟,便将手中的铜钱连着绸布一起递给他,道:“你也来看看吧!”
  罗念接过铜钱,坐在老者的位置上仔细看了半天,然后才一脸激动地抬起头来。
  “你说说看!”老者见罗念欲言又止,便挥手示意他有话直说。
  罗念点点头,然后看了凌眷一眼,道:“这是一枚秦朝的半两钱,半两钱乃是秦朝一统天下之后的发行的货币。流传到现在的数量很多,一般不怎么值钱。可是这枚半两钱铸造比普通的半两钱要精美了许多,而且在铸造的时候,应该加入了一些稀有元素,让整个钱币的质地和颜色都跟一般的半两钱完全不同。《资治通鉴》上有记载,秦朝在统一货币之前,曾用天下九州之金精参入铜液,铸了百枚特质半两以祭天地、镇九州、平四海。如果我没猜错,这枚铜钱应该就是当时的百枚半两之一!”
  老者听完罗念的话,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道:“观其制式和色泽都和《资治通鉴》中记载的相同,但是那批半两没有一枚传世,谁也没有见过,还得仔细确认一番。”
  他转过身,对凌眷道:“小兄弟,刚才我们的话你已听到了,你这东西也只是局限于我们的猜测。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将它留在这里,老朽有几个老友在这方面的研究颇有建树,我再让他们参详一下。”
  凌眷见老者说的如此严肃,沉吟了一下,道:“有什么信不过的?严格说来,这事还是我麻烦您。到时候有结果了您再通知我吧。”
  虽然听两人的对话,这小东西似乎值多少钱,但是凌眷本来就不知道这玩意儿的价值,只要他们不动声色,随便忽悠两句,以自己的脾气,十有八九也就将它卖了。老者既然开诚布公地告诉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而且就算被对方吞了、掉包了,那也只能说明自己瞎了眼,花钱买教训,以后不再轻易相信人就是――反正他还有两个,就当拿一个交鉴定费呗。
  将新办的手机号码告诉了罗念,凌眷这才嘿嘿一笑,朝老者问道:“老先生,假如这玩意儿是真的,值多少钱?”
  老者正小心小心翼翼地将铜钱包好,准备放进保险柜,闻言抬起头来道:“如果是真的,当是无价之宝!”
  “额……擦,无价!奶奶的,老子岂不是一下子有了三个无价?这可不好脱手!如果真是无价,那到时候自己就在无价上降一块钱来卖!”凌眷腹诽了一番,然后才从兜里取出银币交给罗念。很快,一大叠“毛伯伯”就装进了他的兜里。
  “老先生,我再问你个事。”凌眷等老者进屋将铜币放好之后,才假装随意地提了一下:“我一个朋友有个玩意儿上面刻了几个字,可是他查了很多典籍都查不到出处,我想帮他打听打听。”
  “哦?你说说看,是什么字,看看老朽能不能帮得上忙。”
  “据说是八个字: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怎么会有这么奇……嗯?!你说什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老者刚坐下,听到凌眷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到咀嚼了一番,才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凌眷没想到老者的反应这么激烈,赶紧回道:“嗯,就是这八个字!”
  老者沉吟了半响,然后抬起头望了罗念一眼,见他也是一脸茫然加好奇地望着自己,这才一脸严肃的缓缓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句话最早出自一部汉朝时期的野史《异宝鉴》。”
  听到老者说出书名,罗念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随即问道:“《异宝鉴》?沈教授,此书是何人所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老者缓缓道:“这本书本来就名不见经传,记载的大多是些无据可靠的异宝,传至今日,早已没有完整的版本。我也是偶然在一个故人藏书中看过几页孤本残篇。”
  凌眷见话题似乎有往那《异宝鉴》身上引,忍不住插嘴道:“老先生,那《异宝鉴》上怎么说?”
  老者抬头眯眼,似在仔细回忆着什么。良久,才道:“有一句话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罗念回道:“嬴政一统天下,称始皇帝。命李斯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咸阳玉工孙寿将和氏璧磨平,雕琢为玺,即为传国玺。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乃是当年秦始皇让李斯写在传国玉玺上的八个字。”
  老者点点头,道:“实际上,根据《异宝鉴》记载,当年孙寿将和氏璧打磨成玉玺之后,还剩下的一块余料,于是便磨成了一只扳指。秦始皇命李斯在玉玺上写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在那扳指上写下的便是这句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只是由于传国玉玺的名声太响,而且那枚扳指刚一雕成便被秦始皇赐给了即将出海寻不老仙丹的徐福,从此不知所踪,所以一般的典籍上都没有记载。”
  “乖乖龙咚锵,这也太扯了吧?一枚小小的扳指,居然能跟和氏璧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