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诈败红犼见怜人
作者:即墨若谷      更新:2021-06-01 02:56      字数:4607
  深渊底层一丝光芒也无,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此时在黑暗之中却有了一点声音。
  即墨若谷落在了地面,地面非常潮湿,一脚踩下去竟然深陷到了膝盖。黑暗之中尽是一股难闻的恶臭,即便是修士一时间也被熏得险些晕过去。
  隔绝自己的鼻息,改换内息之后,这才摆脱那股恶臭。倒是即墨若谷怀里的墨香小家伙竟然已经被熏得晕了过去。
  施法将小家伙唤醒,让小家伙也换成内息呼吸这才好过些。饶是如此,墨香小家伙也是对周围一脸的嫌恶,躲在即墨若谷怀里,大尾巴将自己裹住,缩成一团,紧紧闭着眼睛。
  而即墨若谷也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周围阴气极其浓郁,尸气也密密层层,怨气也是强的令人惊恐。由于阴气太重,即便是以修士的眼力,如今也仅仅只能看到方圆不到三丈距离。
  而脚下,深陷至膝盖的“泥土”哪里是真的泥土,分明是死的生灵太多,尸体堆积而成的尸泥!
  此时还能从这尸泥中看到许多的生灵骨头残渣,各种生灵都有,鸟兽虫鱼、人怪妖精的尸体全都堆满了。
  如此场景,若是换做一个稍微胆小一点的修士,恐怕会被生生唬死!但身在其中的即墨若谷却很平静,仿佛这只是不足挂齿的小场面而已。
  当这种想法产生之后,即墨若谷自己都被这想法吓了一跳。随即苦笑,看来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难道日后真要成为一个灭世大魔头?
  暂时不去做它想,身体一动,双脚便从尸泥中抽了出来,接着便稳稳的站在了尸泥最上面,没有一点再次下沉的意思。
  这倒不是他用了什么轻身术,而是凡人将轻功修炼到天道武者级别以后,很基本的一点,身轻如燕。而即墨若谷现在可以做到轻如鸿毛,因此,即便不用法力和内力也能轻易站在上面。
  由于周围可见范围太小,即墨若谷便放出灵念来做试探。灵念在这里没有受到古怪吸力的影响,可以自由释放。但由于这里阴气、尸气、怨气之类太重,灵念也勉强只探查到了周围十余丈。
  十丈开外,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话虽如此,即墨若谷却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自己落到这里已经有将近一盏茶功夫了,竟然一个鬼物都没出现过,这很不对劲。最为奇怪的是,到了这里之后,自己体内的焚墨火焰反而平静了下来,似乎是失去了目标一样。
  灵念一直散开警惕周围,同时即墨若谷选了一个方向而去。没过多久,大概走了三里左右,竟然遇到了另一头的崖壁。
  也就是说这深渊底其实和上面一样宽,并不是锥形?
  念及此处,即墨若谷换了个方向,向着深渊的中心方向前进。如果这底层和上面一样,都是宽三里、长七里的话,那搜寻起来,就会简单多了。
  向着中心走了一会儿的即墨若谷忽然停下了。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向自己袭来,杀气来源正是正前方。
  顺着杀气,即墨若谷看清了目标。那是一具显虚初期的红犼,这红犼体型高大,足有一丈之巨,一只胳膊就有即墨若谷大半个人那么粗。赤着上身,身上满是红毛,面目狰狞,獠牙外露,身上的筋骨清晰可见,犹如铜浇铁铸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两只铜铃一般的大眼中居然有着人性化的神色,可见其智慧丝毫不亚于人类。此时这红犼便站在离即墨若谷二十丈的距离,虽然它散发出了明显的杀气,却没有立马对即墨若谷出手。
  这红犼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即墨若谷自己走过去,谁知即墨若谷竟然直接停下了,反而直勾勾的看向了它。
  “咦!公人,离得这么远,你居然能看见我?”十分意外的红犼瓮声瓮气的说道。
  “怎么,这深渊底下就你一个鬼物?”其实即墨若谷也很意外,目前除了这红犼,他便再也没有感受到其他的杀意了。也就是说,周围并没有埋伏。
  “你胆子倒是不小,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人类修士在这里见了我,居然不怕!”红犼说着,双眼瞪着即墨若谷,“不过,看起来你比那个母人更适合做我的药引!”
  “母人?药引?”红犼的话让即墨若谷心头一动,“这么说,这里还有其他人?”
  “你这公人,死到临头,居然还有心情问这个。不过呢,我也不会直接杀你,毕竟你这样的药引可真是难得啊!”红犼嘿嘿一笑,阴森恐怖,“我说的对吗,公人,魔修!”
  此言一出,即墨若谷瞳孔微缩:“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嘿嘿,不要装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魔修了,要不怎么会觉得你更适合做药引呢?”红犼似乎很得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现在,公人,我给你一个机会,乖乖的做我的药引,我可以让你死的时候没有那么痛苦,如果反抗的话,可是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了!”话音未落,便见即墨若谷的衣袖中飞出一柄飞剑,直向那红犼刺去。
  这一剑上,充满了剑意,凌厉的剑意急刺向那红犼的头颅。那红犼见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早就猜到即墨若谷不会束手就擒,它岂会没有防备?
  也不见那红犼有别的动作,只是伸出右手,对着飞射而来的飞剑,狠狠地一抓。
  那飞剑都已经刺到了它的眼前,却被它的大手抓住了。抓住飞剑的手犹如一只巨钳,竟然丝毫没有动摇。反倒是它的身体,被那强大的冲击力冲的直往后退,足足退了三丈,这才停下。
  挡住了这飞剑一击的红犼并没有松手,反而是继续用力捏着手里的飞剑。
  出剑之后的即墨若谷似乎是短时间内无力再进行其他攻击,因此只是看着那红犼。
  却见,随着红犼不断的用力,哪怕飞剑在即墨若谷的控制下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反而是在几息之后。飞剑上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便见被红犼捏着的剑身处开始出现一道仔细的裂缝。
  那裂缝初始极为细小,但是不到三息,就化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缝,遍布剑身,又是“叮”的一声,这柄极品灵器飞剑便化为了无数的碎屑。
  即墨若谷见此,瞳孔微缩,脸色一白,即是惊讶于红犼的力量,也是由于自己祭炼的灵器被毁,灵念受了些损伤。
  好在灵器不是法宝,被毁以后影响没那么大。
  “没想到你这长得不怎么样的的公人居然还是个剑修,可惜在我面前毫无用处。”红犼得意的一笑,露出戏谑的笑容。
  “长得不怎么样……”的确,毁容之后的即墨若谷确实丑。不过现在可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
  “有没有用,还得再试一试才知道!”说着,又见即墨若谷祭出了七柄飞剑,每一柄都附上了一道剑意。
  七柄飞剑分为七个方向一同向着红犼攻去。那红犼见此,面露讥讽之色,双臂挥舞,便与那七柄剑打在了一起。
  强大的能量气浪呼啸而来,将地上的尸泥掀起了不知多少,原本就恶臭无比的地底更加的恶臭难当。哪怕是即墨若谷用了内息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要不是身上有法力护身,恐怕还会沾上一身的尸泥。
  而那红犼仅仅用了十几息时间,便将那七柄飞剑全部打碎了。
  打碎了所有飞剑的红犼,见即墨若谷似乎还没缓过来,狰狞一笑:“现在该我出手了!”
  只见红犼的身影在原地一闪便不见了踪影。即墨若谷见此,毫不犹豫的祭出一面盾牌挡在身后。
  而在即墨若谷的盾牌出现的同时,他的后方那一丈高的红犼也出现了。举起硕大拳头的红犼狠狠地一拳砸下来,竟然直接将盾牌击的碎裂,还将藏身的即墨若谷也给打的炸开了。
  那红犼见此,略微一愣,它现在还不想杀即墨若谷,因此没有下死手,这不应该啊!
  正在它愣神之际,才发现被他打碎的即墨若谷化为了一张燃烧的符箓。而真正的即墨若谷则出现在了它前方十余丈之处。
  而在红犼看向即墨若谷之时,却见即墨若谷已经祭出了爆炎术。数十团火球轰然将红犼淹没。
  隆隆的爆炸声又掀起了无数的尸泥,难以言喻的恶臭足以晕死修士。
  而即墨若谷一记爆炎术使出之后,又祭出一柄飞刀,附上剑意,直接向着爆炸中心扔去。
  又取出一打符箓,毫不犹豫的全部祭出,都砸向了那红犼所在之处。
  扔出了符箓的即墨若谷又祭出了一记落山术。一块足有房屋大小的巨石直接砸向中央……
  如此一番猛攻之后,即墨若谷这才停下。
  谁知,只是三息之后,那压住红犼的巨石轰然炸裂,全身冒着烟的红犼再次出现在即墨若谷的视野中。
  此时的它除了身上的毛被烧焦了以外,根本看不出有效的伤势。
  “公人,你惹怒我了!”红犼一声大吼,强大的音浪足以直接振死寻常的筑基修士。
  面对这音波攻击,即墨若谷眉头一皱,灵念涌动,直接将灵念凝聚成一面墙,挡在自己前面。
  一瞬间,犹如狂风暴雨在吹打一扇木门。风暴过后,木门没有碎,却也松动了。即墨若谷只觉得脑海一阵迷蒙,那红犼见状,便已经欺身上前了。
  与即墨若谷头颅相仿大小的拳头向着他胸口打去。千钧一发之际,即墨若谷转了个身,以后背面对这一击。
  重重的拳头打在了即墨若谷的后背上。一口鲜血喷出了足有几丈远。即墨若谷的身体也飞出了十几丈远,尽管如此,他还是双手死死护住怀里的墨香小家伙。
  摔在尸泥上的即墨若谷这次没办法轻轻的停在上面,而是直接砸在了里面。
  那红犼走到即墨若谷身边,伸出大手,捏着他的头颅,将其从尸泥中提了出来。
  红犼另一只手将即墨若谷死死抱住的墨香小家伙扯了出来。原来小家伙早就被之前翻腾的尸泥臭的晕过去了。
  两根手指掐住墨香小家伙的红犼把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不错的小点心,正好一起下药!”说着又看着右手提着的再无反抗之力的即墨若谷,“公人,就为了这个小东西,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双眼无神的即墨若谷不答话,似乎已经放弃了。
  “这就放弃了?没意思,你比那母人差多了,她可是反抗到底呢,虽然没什么用,不过比你有骨气多了。”红犼又晃了晃即墨若谷,结果即墨若谷毫无反应,红犼也就没了继续逗弄他的兴趣。
  失去了兴趣的红犼,一手提着即墨若谷,一手掐着墨香小家伙向中心处走去。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处有建筑的地方。
  说是有建筑,其实也非常的简陋,首先见到的是一个巨大的石制丹炉。那丹炉足有一间房屋那么大,四角三洞两耳,通过丹炉的动窗可以隐隐看到里面有一种绿色火焰在燃烧。
  一靠近这丹炉,即墨若谷体内沉寂的焚墨火焰又活跃了起来。
  那红犼看了看丹炉,说道:“看来你还能再活个十余天,我这丹药还要不少时日,这些天你就和那母人一起挂着吧!”
  说着,又走了几丈之后,前方出现了两根有四五丈长的石柱被立起来交叉着。交叉处有两根铁链垂下来,铁链上正吊着一名女子。
  这女子境况十分凄惨。那两条铁链的末端连接着铁钩,两支铁钩直接刺穿了女子的琵琶骨,使其无论有什么本事都使不出来。
  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处处春光乍泄,只是一身的血污让人兴不起半分兴致。身上尽是伤口,大多都是锐器所伤,手脚的经脉全都被人挑断,腐烂的伤口处可以见到许多的虫子在翻滚,令人作呕。
  在她的丹田处插着一根乌黑的银针,那银针足有筷子长,如此一来便锁住了她的丹田,让其施展不得法力。
  女子的头颅上也有类似的乌黑银针,而且足足有三根。一根锁住泥丸宫,也就是识海,使其灵念无法动用;一根插在后脑,让其意识一直清醒,不会昏阙;最后一根则是用来放大她的感知,这样她所受到的痛苦就会扩大好几倍。
  如此境况之下的女子却是面无丝毫畏惧,有着狰狞伤疤的脸上冷若冰霜。即便是气若游丝,也不想敌人低头。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比万年不化的冰山还冷。
  那女子听到有动静,艰难的看向前方。来者除了那红犼,竟然还有一个人和一只松鼠。那人和那松鼠她再熟悉不过了,没想到……
  “看到了吧,公人,这个母人的毅力有多强,在这里都一个月了,竟然还能撑着,你要是能有她的一半就好了!”正得意的说着话的红犼忽然觉得不对劲,不自觉的看向右手的即墨若谷。
  在它看过去的同时,迎面而来的也是一只饱含愤怒的拳头。不但如此,原本在它左手那只一只昏迷不醒的松鼠身上忽然爆发出一道淡蓝色的光盾,直接将它的左手弹开了。
  容不得它多想,那拳头便重重的打在了红犼的右下巴上。他巨大的身躯被打的斜飞了出去,两个牙齿都被打飞了。
  “噗”的一声,那红犼摔在了几十丈外的尸泥之中,掀起了一阵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