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我将试管推入他的体内，他坚持了两个小时，死了。没有变异丧尸。”程愿转过身，将砍下的大树也抬了过来。
  “已经很不错了。”商枳给出她向来吝啬的夸奖。
  “也许吧，反正我也没那么伟大。”程愿努了努嘴，“也没那个能力去救全世界啊。”
  说完，程愿就低下了头，开始削她的长剑。
  “208只丧尸，你的房间放不下吧。用完的怎么处理呢？”商枳没有就此罢休。
  “你猜的没错，放火烧了。”程愿依然保持她的动作，神情不变。“虽然他们也是人，我这样做可能有点太过残忍。但既然是猎物和食物的关系，食物必然要反抗。再加上，他们死前，一定不希望自己变成吃人的怪物，意识被夺走，一切都结束了。”
  “若是他们日后有恢复神智的机会呢？”
  “那我甘愿受罚。但以目前混乱的形势来看，这些怪物对我们来说只是一场灾难，可能灭绝人类的灾难，yfm这些国家指不定要轰原子弹了，我这样做实在没什么可指责的。”程愿十分冷静地从人性的角度为自己辩驳，或者说，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因此谈不上什么内疚和后悔。
  “剑削好了，走吧。”程愿把一柄大剑扔在她面前，背上了包。
  “斧头不要了么？”
  “不要了，免得负担太重你半路把我扔下。”强烈的求生欲qwq。
  商枳将长剑抛向天空，那剑凭空就立在了那儿。“上来吧。”
  商枳回过头。
  “好。”程愿一双星星眼亮晶晶的。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我开始了。”
  “慢点，哎……快点！”
  “嗯？”
  “嗯……”
  糟糕的台词…….很容易让人想歪啊，自己在说啥？程愿甩了甩头。
  ————————
  风很暖，剑上超乎意料的稳。
  程愿还是第一次看到商枳的异能，于是她开口问，“你的异能是风吗？”
  “嗯。”
  风的话，那掌控力稳得一比，如果异能分等级，自己的在一级，商枳的就在五级。
  程愿想。
  叶飞飞和洛宁也就二级吧，顶多三级。所以他们面对商枳会有压力。
  “哪个方向？”商枳在前方问。
  飞剑已经腾空百米，下方一切一览无余。
  真是非一般的刺激啊！
  每秒大约四米，估计今晚就到了。
  程愿一边想一边说:“一点钟方向，直行。”
  风吹的她的长发不断地往后飘，商枳的头发更长，飘到脸上痒痒的，程愿忍不住伸手一抓，发丝下一秒就柔顺地从手中溜走了。
  “即使这样，也不能感到一丝真实呢……”程愿的声音渐渐散去。
  —————————
  大约在晚上八点的时候，两人降落在南城一座高楼的天台上。
  程愿从剑上下来腿有点软，天色已黑，站在天台，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她提包的手紧了紧，没了商枳暖风的加持，晚上也变得异常寒冷。
  “阿枳，去哪？”
  “去一间居民楼借宿一晚。”商枳的视线不受夜色影响，她的目光锁定在东边的一栋居民楼。“别太紧张。”
  “啊？”
  接着，程愿就感觉到身子被人抱起，腾空了。
  暖风在面上吹过，属于商枳身上独有的玉兰香钻入鼻尖。腰下被少女是少女纤细却有力的手臂，程愿一脸呆滞。
  这是传说中的男友力吗，啊哈哈哈……
  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商枳御风飞到居民楼下，将程愿放下，程愿感觉周围还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麻麻，我的春天来了！
  麻麻，这个人好撩！
  她要不要说点什么？
  说什么好呢？
  难道说:阿枳，你有没有男朋友…….
  不不不。商枳这样的，绝对不可能有男朋友！
  哼哼哼，就她那么好看的，简直就是注孤生的命！
  商枳回头看留在原地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过来了。”
  她们的动静不大，因此没引来什么。
  但久留的话，就不一定了。
  程愿心里闪过满屏的弹幕没一个说出口，反而被她的回眸杀美颜暴击了！脱口而出就道:“阿枳下凡真是辛苦了！”
  ……
  仙女枳不再理这zz，转身就走。
  程愿也不再嬉皮笑脸，从后面追了上来。
  ————————
  走电梯还是楼梯呢，当然是楼梯，电梯恐怕没电，整个城市除了利用光能转化电能的路灯以外，几乎一片黑暗。
  商枳走在前面，程愿离在后面不远处。有危险她会提醒。
  静悄悄的楼道里，只剩下两人哒哒的脚步声。
  诡异的平静，黑暗中，一切视线之物都被一览无余。
  商枳继续往楼上走，程愿没出声，就代表没有什么危险。
  走到四楼的时候，商枳往走廊过去，没再上楼梯。
  程愿在后面落后几步，在后头墙壁下方打上两根钉子，落上一条粗绳，即使有丧尸过来，也会被绊倒。
  住在山里的那段时间，她没少干过这事。
  程愿做完这些，看见商枳停在403门口。
  她掏出一根银丝，插入小孔，搅动了几下，门开了。
  程愿眨了眨眼，暗道:这门手艺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地板上一尘不染，桌子和柜子一干二净，只一眼，两人确定，这个房间有主了。
  但商枳没有离开，一来，她需要消息，二来，也给程愿一些时间分析屋主人……以及墙壁上被捆住的三只丧尸。
  屋主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他拉了一下什么，机械的开关声响起。头顶的光就亮了。
  来人是一个青年，手指长的头发，也许是末世到来的杰作。擦的发亮的皮鞋，白衣黑裤，很经典的搭配，脸色淡淡，面容清秀，但看起来不苟言笑，不管是房间的搭配，还是这个人带来的感觉，都极为禁欲。
  “来者是客，坐吧。”
  末世过了六个月，出乎意料地好客。
  商枳和程愿都没和他客气，墙上的丧尸干哑地吼了几声，向两人招了招手，程愿抬头，也向他们挥了挥手。
  “你家好热闹。”程愿看向青年。
  青年“嗯”了一声，给两人分别倒了杯水，不管是商枳还是程愿都没急着喝。
  青年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介绍道:“我是莲越，那三位是我的家人，左边的是我的母亲，中间的是我弟弟，右边的是我父亲。”青年指着墙壁上那三只咿咿呀呀的丧尸。
  “你好，我是程愿。”程愿收回看丧尸的视线，转而看向青年的脸。
  近距离可以清晰地看到，青年的皮肤很健康，也是偏白的肌肤，倒没有雪那样白，也没有商枳那样白到透明，他的肤色看起来很舒服。面上也毫无瑕疵，看来这个人情绪很稳定，自我克制力极强。
  程愿收回眼，接着视线又落在了他的手上，一只黑色的手表戴在左腕，手指很长，指节分明，弹钢琴必备。他没有留长指甲，指甲也很干净。
  挺好的，只是单凭这些并不能判断出这个人的具体性格。
  或许对家人重情，对其他人薄情，或许有恋尸癖，同时有重度强迫症。
  程愿注意到，屋里没有一点丧尸该有的腥臭味，这一点上，程愿自叹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