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个小时，商枳两人停下来吃果，浆果也是根据程愿堪比百科全书的经验找到的，再拿火烤一下，取叶片洗了包好，咬下一块，又甜又可口。
  融洽的气氛，两人分别坐在火堆两边，火光映在商美人冰冷的面颊，线条都柔和了几分。看起来倒有了一丝人气。她开口问道:“你们这半年来一直没有出去过吗？”
  “没。”程愿即使是落魄的大小姐，吃东西也是很讲究，咽下嘴里的食物，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外面什么变化。”
  “这几个月，小屋附近陆陆续续出现很多丧尸，近两个月少了很多。直到下大雪，已经很难见到一个了。”程愿说到这，眼神凝视着不远处干枯的树干，回忆起来:“我们刚到那里的时候，粮仓还有三个丧尸，一百平方米的粮仓，装了一半的粮食，我们吃了半年，还有很多。”
  “这样的生活太安逸了，安逸到我差点以为两个月前发生的那些就是一场梦，只有看到篱笆刺上的血迹，泥坑里挣扎的怪物，我才清醒过来。”
  “你们有什么新发现？”商枳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程愿终于将视线收回，看了她一眼，又飞快收回。她点了点头:“没错，粮食够的情况下，生活也算暂且无忧，但是前不久，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了一个感染没多久的幸存者，他告诉了我们很多信息。”
  “其中包括，十里远有一群万人丧尸正在往这边过来，但我想单独走，不想和他们一起，没想到正好遇上你。”她笑了笑，说完又低头吃了一口，沾在嘴角的浆液也被她顺手擦去了。
  “还有呢？”商枳已经吃好了，目光毫无变化。
  “关于外界发生的事，不用想象就知道是怎样的灾难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处世外桃源，哪个城市能保下，也许应该有，但也在这几个月被丧尸群推平了。”说到这里，程愿砸了咂嘴，眯起了眼，有些兴致勃勃道:“你有观察过丧尸的瞳孔吗？”
  商枳点点头，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让程愿很是受用。
  她将浆果丢在了一旁，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开始分析道:“丧尸的行动和数据分析很不符合常理，即能量守恒定律。按照一般情况，人只喝水，可以维持十天，并且十天内，体能越发下降。丧尸作为变异体，既然有生命，会死亡，也必须要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它的体积和人一般大，想要保持活力，也需要很多能量来维持他仅有的活动。并且……”
  说到这，程愿看了商枳一眼，见她神色毫无变化，也明白她是听懂了。自己便继续说:“并且，他吃进去的肝脏等血腥物是否能转化为能量也不一定，能转化的前提是他的胃是健康的。”
  “很显然丧尸并不符合要求。”程愿自信地道。
  “除非他的身体发生变异。”商枳突然开口。“任何一种生物为了生存下去如果不进化，适应环境，必将灭亡。像长劲鹿长出脖子那样。”
  “是的，但长劲鹿长出长脖子是长期的结果。从丧尸这种物种出现到现在，也才六个月，可能性应该不大……”程愿有些不确定地道。
  “不管丧尸如何形成，必然是由细菌感染引起的，如果他体内的细菌变异，也是可能的。所以三个月后，丧尸还是多的数不清。”商枳断然道。
  从一个逃亡者和他们半年前的体验就能得到现在的信息，要是有旁人在此，必是要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这也和我一开始要说的丧尸的瞳孔有关，我曾经看过这方面的书籍，也自己做过实验。”程愿说到自己擅长的方向，还是很令人信服的，“丧尸即使变异成新的物种，在生物学上也算人科人属，他的瞳孔比正常人扩大了三分之二，而普通人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在思考某一个对他来说十分费力的问题时，思考的问题越困难，那么瞳孔就会扩张得越大，直到以他的能力无法计算，那么大脑就会自动放弃，瞳孔会缩小到原来的样子。”
  “所以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正常状态，人的瞳孔是一般大小。而丧尸那样，即使是变异物种，也太夸张了，要么是他时常保持高强度的思考，要么是……”
  程愿看向商枳，眼神炯炯。
  “他的神经系统已经瘫痪了，眼睛不再代表他的思想。”商枳不负所望，回答了。
  “嗯，如果丧尸有思想，又如此厉害，那么人类也更加艰难了。”程愿垂眸，脸上有些难过。
  “你刚才说丧尸进化，既然肠胃都修复了。那么变异后丧尸的脑神经呢？”商枳倒是要一探究竟。
  两人脑子都是特别好用的那种，一想到这种可能，商枳还好，程愿就恶心的要命。
  从人类的种族剥离出去，形成新的智慧的物种居然还以捕杀人类为食，这真是太恶心了！
  “很少有一百个丧尸以上同成群结队的。我也做过实验，丧尸的眼睛是高度近视，可见范围是百米之内，由于病毒破坏了大部分人体器官功能，他的听力也是在10-80分贝之间。并且丧尸的平衡感十分差，而且多是用爬。奔跑在平地容易摔倒，他的小脑损坏得很厉害，但由于他速度快，所以看起来就比较稳定，这和自行车一样的道理。”程愿勾了勾唇。
  “丧尸在追击食物的时候，速度能和自行车媲美。”程愿继续道。“至于嗅觉，也比不上狗的嗅觉那样灵敏，毕竟狗的嗅觉是人的1200倍，也能分辨出200万种不同的气味，还能在混杂的气味中找出它所需要的那种。”
  “这和电视里演的丧尸有点像啊。”商枳揉了揉眉心，听得有些倦了。
  “你也说了是电视，那当然怎么吓人怎么演。”程愿似笑非笑道，“电视里还演天使呢，那就算人真的有翅膀，少说也要进化好几百万年，一个病毒就能使人长出翅膀，那简直就是瞎扯。”
  商枳听她这样抱怨，觉得有些怪可爱的。不自禁笑了笑。问她:“那么，据你看来，丧尸的嗅觉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