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魂生镜，以象生形。魂形无分，梦里踏形……”
  “谁？”杜月初警惕地说道。
  “我。月初。”一女子笑吟吟从帘后走出，不必猜，她便是皇后云氏了。
  “姑姑。”杜月初恭恭敬敬地叫道。
  皇后云氏先是一愣，然后无奈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与我倒是生分了……罢了！罢了！月初，谢谢你坚守着我们的约定。”
  “嗯。”杜月初点点头，脸上再无其他表情，他清楚这只是一个梦，只不过暂时醒不来而已……
  “我听说了，你现在在调查宇文倩。我觉得，你做得好。”皇后云氏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杜月初倒是没有想到，不知道她会这么问，便一惊，说道：“原来姑姑都知道。我还以为姑姑会不同意呢？”
  “我相信你的判断。就我相信你这个人一般。我知道你这是在为瑾昀好。帝王的命，我算不出，也窥切不得。宇文家的人，我们没有办法轻易判断。此事就这样调查下去吧！要是那个姑娘没有什么问题，那就让她陪着瑾昀吧！”皇后云氏说道，看着他。她微微一笑，看上去甚是欣慰。
  “姑姑。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杜月初问道，又是最早的那一副脸色。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也是时候告诉你了。问吧！”皇后云氏轻松地一笑。
  “姑姑你其实不爱先帝，我说的，对吗？”杜月初问道。
  “是。”皇后云氏毫无保留地回答道，“如果不能说我不爱他，只是因为他是帝王。多少年以来帝王基本都薄情寡义，多情之人必死无疑。这就是为什么我从小教你帝王心记的原因。”
  “这个我明白。第二个问题：瑾漓又知道多少？”杜月初问道。
  “瑾漓这个孩子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懂多少。不过，这孩子聪明，我怕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这个孩子啊……”皇后云氏感慨道，“瑾昀是我最爱的女儿，因为她像极了我。同时她就是我心疼的女儿了，也正是因为她像极了我。要是宇文倩有问题，如果可以改正，便改正了吧！如果不能，再去办法吧！我对不起我的两个女儿，更对不起你，月初。让你承受了那么多。姑姑不反对你们喜欢谁，因为喜欢这个东西是没有道理的。所以，你们也不要太去计较后果，因为……要是错过了，连后悔都来不及。”
  她满脸都写着疲惫，可她依然强颜欢笑。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年来她经历了什么？也许，是知道得太多了，所以都太累了吧！
  杜月初良久没有说话。
  “你不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吗？不问了？”皇后云氏朝他笑到。她从一开始便知道，他想问三个问题。而这第三个问题不用问，想必她也猜到了。
  “好，第三个问题。姑姑可还活着？”他终于问了出来，这位多年，让他反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让她痛苦不堪的问题。此刻，是时候来一个了结了……
  他觉得她可能并不会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但他是真的想从她嘴里知道这个问题唯一的答案。
  良久，皇后云氏都没有开口。杜月初淡淡一笑，准备破开梦境。
  她说道：“活着。但已经和死了无二了。”
  “你在哪里？我想见你？”杜月初忽然间就哭了，他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他胆小，他胆怯，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心里到底有多依赖姑姑。但他明白，他必须坚强。
  “月初，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像个女娇娥一样，哭哭啼啼得。成何体统。你的出息呢？”皇后云氏也含着泪说道。
  好像许多年前，她也曾倒在一个人怀里，看着那人哭碎她的心。她便摸着他的脸对他说道，“哭什么？大男人的，还哭哭啼啼得。又不是死了。刚刚怎么看你都没有哭，现在怎么就哭了呢？你的出息呢？这么漂亮的一个男人落泪，可不把一个女人的心哭碎喽！”
  “好好休息，不要说话了。好好保存体力。我们会出去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不过，我还是要说，木头，你有没有爱过我？”
  “……”
  “既然你不回答，那我问你。你一生哭过几回？”
  “两回。一次是在我母亲的坟前，一次便是现在。”
  “好。我明白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哭给别人看好吗？以后你的眼泪只能是我的……我的……”
  “好。我答应你。你好好休息……我一定带你出去！”
  “木头，我听你的。”
  “好。”
  是多久以前了？怕是早就忘了吧！
  “月初明白。月初会听姑姑得。”杜月初哭着喊着说。
  “姑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姑姑住哪？你要知道姑姑说过，当时机到的时候，一切自然都会水到渠成。”皇后云氏回答道。
  “姑姑，你最后还是食言了？你没有回来救我……”杜月初抱怨道，抹干了眼泪。
  “对不起……姑姑当时也无能为力……对不起……”她说道。
  烈火烧干相思泪，浊酒吹透故人心……
  你好好陪她，我四海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