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枫仔细打量了一下难掩倦意的蓝湛，向长椅的方向一摊手：“我们坐下说吧！”
  蓝湛明白，如果说这件事已经结案，眼前的人根本不会出现，这个肖队长来找他，用意非常明显。两个人都没有寒暄，坐下来直奔主题。
  “蓝先生，关于魏婴这个案子，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你了解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一定”
  “你和魏婴什么关系？”
  蓝湛顿了一下，内心隐约有些挣扎，他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单方面决定公开他们的关系，最后只剩简单地说：“朋友”
  肖海枫一挑眉：“你这是在试探我的能力吗？希望你能对一个刑侦队长说实话。”
  蓝湛微微皱眉，他确实不善说谎，但用“朋友”来形容他和魏婴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不对，他实在不知道这位明察秋毫的警官是如何发觉“朋友”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关系。
  蓝湛深深喘息了一下，垂下眼帘轻声说：“男朋友。”
  他并不在意被人知道，只是他更希望能够牵着魏婴的手，说得光明正大一些。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肖海枫并没有继续纠结这多出的一个字，例行公事一样平淡地说：“那你应该很了解他，你觉得他有可能自己跳吗？”
  蓝湛感觉自己的心被猛击了一下，那个他不愿想起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脱口而出三个字：“不可能。”
  “为什么？”
  “魏婴他很开朗，不会做出那种事。”
  “那你觉得意外呢？”
  “我不信。”蓝湛坚定地否认了这个可能。
  “我也不信。”肖海枫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蓝湛的表情，又继续说：“我刚刚和主治医生了解了一下，魏婴的伤主要在右侧，右侧头部受创，右手和右腿多处骨裂，而左侧都是轻微擦伤，证明他在栏杆前不是正趴也不是背靠，而是侧身坠落，以这种姿势发生意外有点特别。”
  在肖海枫说魏婴右侧手臂伤得严重之后，蓝湛就一个字也没再听进去，他后悔刚刚为什么没忍心查看一下，他都不知道魏婴的手伤得多严重，能不能恢复如初，会不会影响职业生涯，他还没和gl的队友站上《星河》全球总决赛的战台，实现冠军梦想，如果就这样退出了他怎么能甘心。
  又或者他很久很久都不会醒过来，一直沉睡下去。
  想到这些，蓝湛觉得自己的内心翻江倒海一般，只剩满目疮痍，这辈子大概也不会有比现在更难受的时候了。
  “蓝先生？”
  肖海枫见蓝湛眉头微皱眼神空洞，一边喊一边抬手在蓝湛眼前晃了晃。
  “对不起，肖警官，你继续。”
  “既然你觉得不是意外，那有怀疑的对象吗？”
  “腾跃俱乐部”
  “有证据吗？”
  “没有”
  “出事之前有什么反常吗？”
  “没有”蓝湛坚定地说完之后又迟疑了一下，他忽然想起江澄的话，立刻纠正说：“他接过一个电话。”
  肖海枫从怀中拿出一个自封袋，里面装着一个有些碎裂的手机：“这个是魏婴的手机吧？”
  “是”蓝湛仔细辨别了一下点了点头，眼神随之暗淡下来。
  看着那破碎的手机，他仿佛听见了魏婴坠落时绝望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