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标题章节
作者:
热爱美式的猫 更新:2021-05-31 07:27 字数:3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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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白烟蒸腾在小小茅草房内,她俩努力从门外推滚进来的大酱缸,刷洗干净后盛满烧热的水,大冬天洗澡是多久未曾有过的奢侈之事,看着当归眯着眼舒服的泡在缸里,窦川芎则拿着木梳1下1下梳理清洗当归那一头揪结泥沙满布的长发,心疼一个姑娘家却要活的如此邋塌。
“瞧!我家当归洗1洗还真是个标致极了的大姑娘啊!”梳顺洗净那一头长发,冬日泡了热烫的水洗去了一身污泥后,当归红扑扑的漂亮脸蛋让窦川芎忍不住捏摸一把。
“长的漂亮有何用啊?下辈子我要当男的,投胎成畜生也要当只公的,这世道对女人太不公平了!男人可以将女人随意弃之视若敝履,有钱有权的就可以三妻四妾,被丢弃的我们反而成了贱民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真不公平⋯⋯”以手做瓢舀起那热烫的水再低看它从指缝间流下,窦川芎以布巾用力帮她搓擦头发。
“说的好!下辈子我们别当姐妹就做兄弟,跟娘还有无患一起当四兄弟!”举起了握紧的小粉拳,没有在王府的卑微窦川芎开朗本性毕露,笑灿如花般的炫目极了!
“一起当四兄弟当然好,可水冷了再不起来等一下可就得冷到先投胎当大哥了!”外头细雪飘飘,刚刚热烫的水泡没多久便开始凉了,当归抖缩着光裸的身子从水缸站起,窦川芎马上回身赶紧勾拿挂在上头竹枝上的毛毯,突然紧掩着的草房小门大开,背着光看不清脸却知是个有着高大身影的男子,当归尖声大叫一把便抓了缸里浸湿的布巾朝来人脸上甩打过去!
“⋯⋯我、我的眼睛呀!窦当归妳跟我有仇是吗?!”趁那人跌撞出了门,窦川芎赶忙将手中毛毯紧裹当归,接着匆促跑出探看。
“长、长安大人!原来是您啊!奴才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我家当归没伤着您吧?”死定了!脑子当下窜过这三字,新仇旧恨这人上门兴师问罪来了!窦川芎抖着双膝跪下!
“没事!没事!没瞎就好,幸好闪的快就打中下眼皮儿,不过还是有点疼啊!”单手摸了摸眼,窦川芎忙上前细看,微张嘴的审视着长安大人的眼。
“眼皮下一丁点伤都没有,没伤到大人的眼,真是万幸啊!”窦川芎闪烁着眼神小小声说着,揉了揉眼睛轩辕长安看望了一下远处似确认无虞,马上像个没事人似的傻笑。
看到长安大人1笑,窦川芎确认他应该没有恼火,先前就觉的这位大人好像有些缺根筋,傻愣傻愣的一点也不像阁内的大人们,心才刚平复下来一抬眼就看到她家惹祸精。
“你这人可真的找打,姑娘我在里边洗澡你无端冲进来,不打你我还光着身子请大人您看是吗?”踹开干草扎的门,单手叉着腰,窦当归濡湿未干的发在风雪中一下便冻成了寺里风神的模样。
“当、当归!千万不得对大人无礼,得跪下!听话行吗?”窦川芎吓的泪水都在眼框打滚,当归还是不为动的逼近长安大人。
“不跟你下跪会杀了我吗?”一下就怼到那男人鼻子跟前,仰起傲娇的小脸,小时后打架的经验告诉她,气势不能输人。
突然间一个小姑娘的脸贴那么近,想起刚误闯进去看到那优美胴体,头一回知道女人身体是长那样的,平时再怎么大大咧咧的轩辕长安心跳也不觉变的异常紊乱急速,刚梳洗完的当归露出一张清丽无尘的面孔,风雪打在湿发上感觉她都要冻僵了,可还是一脸倔气不肯屈服。
“别跪!通通都别跪,谁让你们跪了?我这人最讨厌叩叩拜拜的礼数,像拜神主牌似的,免了!天冷死了!能不能先入屋烤烤火啊?”他的眼没办法控制的盯着当归瞧,每见一次都觉的这小姑娘脾气怪有个性,天生自来熟,轩辕长安则一付没事般的模样往屋里走,窦川芎赶忙小跑步的跟在身后进了门。
“大人!奴才家就一破落茅草房,您今日登门前来不知所谓何事?”赶紧替小灶添上柴火,昨日上市集买了些油盐调料和粗茶,添了热烫茶水于杯中放入一小撮茶叶,扯了扯当归的袖本示意她跟长安大人敬茶致歉,那知这天地不怕的野ㄚ头真打算蛮横到底,她只得毕恭毕敬迎着笑脸将茶水端至长安大人面前。
这茶和王府内喝的不同,涩味足香气淡可温热烫口却颇为暖和身心,自己又添了茶水饮啜着边聊道。
“皇帝老爷近来病了有些疯,昨日我们1族几乎全出去了!冥王哥哥他人也不在,临走前交待说妳娘病着,让妳在家多待五日好生照顾妳娘亲,谁让我是轩辕一族最闲之人,过来看看你们还缺什么,晴姨上次也有来跟妳娘提过,冥王哥哥希望你们一家能迁至冥王府,会给妳娘和弟妹一个院落,可妳娘听说婉拒了?”这粗茶的涩苦喝了几口似会上瘾,轩辕长安喝完一杯又添一杯。
“奴才何德何能,主人的病还未愈,我们实在无颜接受如此多的恩德,可真是折煞奴才了!”她人还没跪,长安的手便先伸出顶着连腰都不让她弯。
“如此不贪的下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府内如有赏赐这当奴才的无不尽收囊中,你让他们吐也吐不出来,妳倒是想给你们的不收,累惨我了!听见了没?东西都搬到妳家门口再不收下我可没法子交待啊!”长安大人俏皮的以指点了点,话说完就听得外头顶沸人声,活像大军压境般的呼喝声由远而近如浪般渐渐袭来。
窦当归一个箭步冲出门外一探究竟,轩辕长安则疾走至前方忙指挥着,看到一大群黑压压的彪形大汉扛抱一根根圆木铺地上为滚轮,将一栋木造的大宅子给推弄进杂院,上百人边推边搬移圆木声势浩大到痴张着嘴,窦川芎与当归都惊呆了!
“⋯⋯芎儿!是什么声音啊?”本埋在暖被里的窦大娘硬是被惊扰吓醒,可刚坐起身她也无力踏出门外探看究竟是何事?只能咳着喘着好奇等着川芎当归说明原由。
“娘!那、那个叫冥王的,他给我们整了栋宅子过来了!没骗您就在院子口,还挺大的⋯⋯足足有咱们家五六倍大吧?还是木造的,当真吓死人了!”当归人卡在门口看着,窦川芎搓着小手若说内心不起波澜是全然不可能,她很感动此生从未有人待她如此之好,可一颗心就是悬着从未曾有过踏实之感。
这么大的动静扰的杂院的邻居全探出头议论,玉婆婆和翠姨挽着手腕便朝她家走来。
“活到这岁数还真的是什么荒诞之事都遇的到,这栋宅子究竟是谁送来的?又是要送给谁的呀?”玉婆婆眼眉生笑,戏谑似的看着川芎。
她家晴儿自出了花楼的门,本以为便是断了母女情份老死不相往来,可来到杂院后虽不露脸可也1直接济着她,芎儿入了冥王府后她这总算又跟她见面,虽然聊的都是芎儿的事,但她内心已经很是满足。
“⋯⋯自古侯门深似海,可却也半点不由人,妳这孩子得记住恩宠还在时求冥王大人让妳远离太妃,男人没了宠幸1下就会把妳忘了,能求时就求着,那女人的可怕不是常人所能理解,她最喜见人痛苦挣扎,是个从不把人当人只凭喜恶就会置妳于地狱深渊之人。”翠姨微扬苦似黄莲的笑,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那冶艳红唇的病态嘲讽,在府内夜夜笙歌日日癫狂的女子,刑房内血迹遍布,让人死是她所能给予最大的恩惠,如同她这般被以家人性命要胁,只能过着求死不能日子的竟多不胜数!
“翠姨!我没想过那些的⋯⋯”
她怎可能还求主人些什么,总觉得自己得到的已经够多,再多拿都会遭天谴的地步。
“永远不会有人在意妳怎么想,因为我们这种屈居底层之人,主子肯望妳1眼就足够感恩戴德渡过一生,妳不能奢望太多只能求明哲保身,千万别活的似翠姨这般狼狈知道吗?”冥王大人小时后她也服侍过大半年,记得跟他爹一样是个特别死心眼的孩子,因容貌与他去世的娘有几分相似,翠姨被刻意安排伺候他本想疗愈他失去娘亲的悲苦,可初见之时冥王大人便全然不将她当成代替品,小小年纪仅以着坚定眼神跟她说,他的娘只有一个⋯⋯
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子肯如此恩宠芎儿,想来与他爹在世待自己是天差地别,可望着善良单纯如同自己女儿般的芎儿,她还是担忧着。
“妹妹妳放心,我家芎儿会知所进退的,毕竟该说的不管好的坏的大家伙都跟她说了,如何选择就是她自己的造化,只是这宅子恐怕推拒不了了!可死之前还能过上几天好日子也不差呀!妳看看有烧炕的地方,冷了!杂院大家伙全过来挤挤。”倚着门咳了几声,窦大娘朝翠姨笑了笑,来到杂院第一个向他们伸出援手的就是翠姨,这地方看似贫困窘迫可大家都是相互关心支撑着彼此。
有困难能帮的都会伸出手,有一口饭大家分着吃,谁病了就照顾谁,谁走了就帮忙做一个能入土为安之地挥挥手送他走,杂院的人就是这样扶持彼此活下去,若非如此被结发1生之人抛弃经历生离死别,没有大家的扶持怕是谁也活不了!
窦大娘豁达的望着川芎,漆黑凹陷的眼中没有非要女儿追求不属于自己的欲求,有的只是单纯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幸福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