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七夕噩梦
作者:叶霆霜      更新:2021-05-31 00:40      字数:3074
  转眼已是七夕佳节,这一天洛絮扬过来了,他很快便要赴今年的秋试,本朝规定秋试安排在农历八月,三年前他已经过了乡试.这次过来要住一月有余,之前已和洛书远商量过了。成凯也来了,他要陪他的未婚妻洛桃灼过七夕,理由倒也恰当。上午的时候三皇子和七皇子过来了,倒也使府里热闹了不少。大家心情都不错。
  桃灼在自己院里备好了茶水点心,她接待着她的客人。洛欢洛絮扬成凯都在这里,人虽然少气氛也不冷。“成凯啊,你小子好福气,我这二妹这么优秀,你若娶了她肯定不后悔。”洛絮扬的语气中不乏一丝艳羡,对自己亲人的赞美溢于言表。“哥何必如此夸桃灼呢?”桃灼有些害羞,悄悄用扇遮了半边脸。成凯看向桃灼,此时她半扇遮面,脸颊粉红,倒也不俗。只是淡淡道:“洛兄不必说我也知我福气颇深啊!”浅浅一笑却是勉强。心里却在嘀咕:何必王婆卖瓜自吹自擂呢?
  桃灼脸色缓和下来放下了扇子,流云倒好了茶水,桃灼接过小酌一口放了下来。“今天是七夕佳节,外面有好看的灯会,热闹的街市。作为闺阁小姐出不去,真是一大憾事。我今天在小院布了瓜果点心,不为吟诗作画,不为才子佳人做的那点把戏,且谈天说地,说他个天南地北,地老天荒,酣畅淋漓!难得一聚,就不落俗套了。事先没有征求过大家的意见,不知大家有什么看法?”桃灼郑重并用心地说着,眸光澄澈发亮。“姐,你这个安排我喜欢啊!”洛欢看着桃灼笑容焕发,拍手赞赏。
  “还好,妹没给哥出难题。”洛絮扬长呼一口气感叹。“小姐安排倒也别出心裁,成凯入乡随俗。”对这个决定有些意外,面上没有丝毫变化,话还说得很随和。说完后就开始了他们的话江山风雨,共盛世柔情。倒也热热闹闹,成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兴致缺缺,看起来若有所思,眼神时不时飘往他处。桃灼也看到了,但他并不多说,和洛欢洛絮扬说的很开心,入神。作为组织者桃灼也会让他说几句,但他说不了几句就又不说了,一来二去也就不开口了。一个时辰后也就散了,流云和别的丫头收拾着,桃灼也就回屋休息了。
  午饭在晚竹居用,饭后大家在霆微阁相聚,听歌伎弹着琵琶,轻悠舒畅,让人身心放松。曲毕上来十个舞姬跳着舞,舞姿曼妙,身段丰盈,面容俊俏,婀娜如风,暗香袭过,骨头都酥了。桃灼轻轻扑风,对这种应酬还真是不耐烦。舞曲结束,那边的三皇子看着这边蓝衣儒雅的文人,却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本王从未见过你?”语气不悦,居高临下。桃灼向他轻轻介绍了众人,“回三殿下,在下洛絮扬。”简单,干脆。“哦。原是洛公子,今日正逢七夕佳节,不如公子献一曲作今日盛会开场。”七皇子倒也说得很平常。众人也知他在为难,却没人开口驳回。
  洛絮扬起身一字一句“既然不能拒绝,晚生只能献丑了,还望各位海涵。”平和从容。说完便到前方摆好的琴凳上端正坐好,抚了一曲《呼吸》:
  时光的流逝似指尖的流沙,想握握不住。
  呼吸的瞬间,空气的清新,停留在鼻尖。
  呼吸的时间,你从旁经过,惊艳了时光。
  (温和轻快的歌声,朗朗的琴音,听来心情柔畅。以呼吸的瞬间喻时光流逝飞速,新颖别致。)
  嗅过的青春,化作了轻烟,消散不见。
  嗅过的味道,同年华不再,何须再问?
  (青春流逝带给人的感伤,引人共鸣。)
  我向你讨要昨日的月光,叨扰了你的青春。
  因为昨天你沾的月光,惊艳了我的岁月。
  呼吸的瞬间,心脏的跳动,永生难忘。
  (轻声朗读的这几句充满了柔情,充满了文人的雅致,朦朦胧胧中似在写情,引人无限遐想。)
  一曲完毕他施礼走回座位,余音绕梁,回旋往复,仍沉醉其中。
  “没想到贤侄琴艺如此引人入胜,倒真是回味悠长。
  ”洛书远眯着眼睛,声音洪亮的赞赏。“伯父谬赞了。
  ”洛絮扬谦虚温和的回他。三皇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琴音流淌如微风拂面般和煦,歌喉如泉水淙淙流向远方,实在是不差的。脸色一时间不怎么好看,并没有说什么。桃灼也有段时间没听到洛絮扬的琴了,感觉比从前更好听了。
  由洛舞幻弹的一曲温柔缠绵,唱声情意绵绵,真给人无限风光的美好,也一致得到了大家的好评。三皇子和七皇子一度被吸引的离不开目光,洛舞幻作为长安有名的闺阁小姐,是不怎么出门的,展现才艺的时候自然就更少了。这是成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长安的才女加美女,第一次欣赏到她的才艺展示,歌声回荡在他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他嘴角挂有淡淡的笑,桃灼无意间瞥了一眼,心间却有股酸涩。洛絮扬注视着这一切,心间也多少明白。
  大家几乎都表演了一番,桃灼以身体不适推辞了。宴会散去,桃灼回院里休息,站在明媚的阳光下心情也舒畅了一些,深深的呼吸,又长吐一口气。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样暖和的阳光,还是不小心眼泪掉下来了。她慌忙的用手背一擦。流云不知跑哪里去了,没过一会儿流云过来了,着急的说:“小姐,小姐,不好了…”脸色也不太好看。“怎么了,流云?”桃灼马上回问。“小姐,我看到成少爷和大小姐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小姐,成少爷他…会不会喜欢大小姐?”流云把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语气尽量缓和了不少,多了几分犹豫。
  “是吗?我们去看看吧!”桃灼淡淡的回答,拿出了那块玉佩。很快便到了霞飞院,果然见洛舞幻和成凯在一起,而且也不见其他人了。桃灼和流云躲在亭外就近的一棵树后,刚好能看到他们的举动,听到他们说的话。“大小姐刚才果然是名不虚传,一举一动都那么温婉动人。”成凯极尽赞美之词,却紧张了些。“成公子过奖了,今日来我府中怎么不陪陪二妹?”洛舞幻也不看他,脸上含笑高傲的翘着下巴。“陪她能有几分意思?在我心里,大小姐才是那个我想娶的姑娘。”成凯发自肺腑的说,脸上激情洋溢。“成公子这样说若让二妹知道了,恐怕要伤心的。”洛舞幻语气似关怀桃灼,心里却有些暗喜,看得出来桃灼那丫头在乎眼前的这个人,可这个人不喜欢她,就怪不得她了。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边的桃灼听到那些眼里不由的落泪,流云轻轻给她擦拭着。她缓了缓神,暗暗带笑走了过去,“既如此桃灼不如成全成公子。”淡淡的,轻轻的。放下玉佩,踉跄而去。过了一会儿洛书远叫桃灼过去,他问:“桃灼,你要退婚?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他是愤怒的。“父亲,成公子心里另有他人,女儿何必夺人所爱?”桃灼也不惧怕,却反问起来。“是谁?”他也很好奇,明明当初成凯没提过这些。“是大姐,女儿刚才都看到了,也听到了。所以女儿断然不会再坚持这婚约。”回答铿锵有力,拒绝的决绝。
  “你的未婚夫心不在你那里,却要怪我么?”洛舞幻心里不平衡。“不,我的意思是大姐既然对成公子没那个意思,就不该与他单独会话。否则你肯解释,别人也不信。”桃灼不依不饶。“爹,玉佩已退,成凯想必也自知,断无回天之法。桃灼说完了。”却很强横。“仅仅因为这个就放弃,当初都说好了,这让两家以后怎么相处?”洛书远怒问桃灼。“这样的事要桃灼怎么接受?人不在可以唤回来,心不在,扯不回来。两家来往,若愿,便继续。不愿,就罢。由我退婚还好听些不是,若是被弃婚,那让女儿以后当如何?”反问的叩动人心,震撼不止。
  “罢了,便如此吧!退下去吧。”洛书远有些无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桃灼退了出去。
  桃灼回房坐在床上默默流着泪,心里很疼,第一次订婚,没多久,就这么结束了,心里一时间思绪翻滚,久久不能平静。一幕幕的回想着从相遇,到订婚,到谈论诗词歌赋,到言不由衷,情不由己,慢慢的分开,成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累了,便躺下休息,辗转反侧,折腾着自己,放不过自己,忘不掉那个他。带着泪痕慢慢睡去了。
  起来后看到流云给她备了水,洗了把脸,喝了热茶。洛欢过来一个劲的安慰她,拍她的后背,桃灼慢慢的有了笑容,两人在院里走了好一会儿,坐了好一会儿,说了许久的话,洛欢累了,才把桃灼送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