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我去看过你的！”他的眼睛也涨的通，“不止一次...”
  什么...时候？
  “第一次是在京都街上，你从天香楼看戏出来，我隐隐觉得瞧见了你，再去寻你就不见了。”
  这是...那一次...
  我在街角看到的，当真是他！可我，追了几步也就放弃了。
  “第二次我去天青寺找我俩的姻缘牌，正遇上你和他一同。”
  “苏澈，那是假的！”
  他眼里的泪落下来，滴在我的脸上。
  “我...我当时，当时...”
  我要怎么解释啊...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那是的确是在讨好着勾引王上啊！
  “没事的，尘儿，我知道你的。”他的语气还是那般温柔，就好像做错事的是他一样，“可我当时不懂，也不敢。我想着你一直以为我不在了，王上又贴心对你，你会动心是正常的。我想着要把你抢过来，可又怕你已经忘了我了，就算你还念着我，可当时我根本无法护你周全。”
  “想着你在京都，在他身边也可以撒娇打滚，也会过得幸福，我就更不敢再伸手，也不敢再探听你的消息。直到在寺里遇见你，只看一眼就知道我的尘儿过得不好，我便再忍不住，才敢和你重逢。”
  “尘儿，见你在我面前哭得难受，还，还因为什么中留下腹痛的病根，我才知道自己错得实在离谱。我太过自以为是，太不相信尘儿，才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尘儿，你若是生我气，就只管骂我打我好了，我都会受着...”
  “苏澈！”我早哭得接不上气，“你这个傻子！”
  “是...我是...”
  “你...你...”
  从方才开始就觉得有些隐隐的不舒服，到此刻忽然就剧烈起来，捂着肚子的双手止不住颤抖，我弓着身体作势要蹲下，腰间就传来一股力道，强撑着抬头便看见苏澈肿的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他将我抱到床上，转身就要出去，我也不知哪来的气力，生生拽住他的。
  “尘儿？”他不解，转而又安慰道，“尘儿莫怕，我让梅姐去找个郎中，不走远。”
  什么怕？我都犯过这么多次，哪还有什么害怕？况且这次病发明显没有上次严重，我想说的是你的啊...
  可我什么也说不了，拉紧他的衣袖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见我怎么也不肯放手，他虽焦急也没法子，坐回到床沿，替我擦去脸上的汗，而后便解开我腰间的系带，将手探进衣内。
  要...要做什么？
  我想问清楚，也想反抗，奈何半点力气也没有，还要一只手攥紧他的，以防他敞着口就这么出去了。
  传来一阵温热，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揉着，正正好的力道。这方法梅姐也试过，却没甚作用，今日他这样一做，原本钻心的疼痛好似真的好了些。
  “衣......”缓过一口气，我终于能说话。
  “尘儿？”他见我能说话眼里满是欣喜，又朝我身边坐的近了些，“怎么了？”
  我想说得完整，的疼痛又加剧，拉着他衣袖的手只能收回，捂着肚子侧过身去，双膝屈到前，才稍稍好过一些。
  他应该是意识到那法子没用，我又松了他的衣裳，就出去叫了梅姐。
  他再回来时，我也好过了一些，还是忍不住眯着眼睛瞧了他眼，衣裳已经系好。
  梅姐的药送来的及时，否则我定要再昏过去。可能是疼的太久，药丸含进里怎么也咽不下去，梅姐又端了碗热水，想让我喝了热水将药丸融在里方便吞咽，可我此时正疼的切齿，哪能喂下去水。
  模糊间只看见苏澈拿过茶碗，含着水倾身过来，上熟悉的温度和气息竟让我愣神，再清醒齿间一片温热，药丸的苦味随即散开，因为仰躺着，终是将这药丸和水一道吞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疼痛被一点一点抽去，手指也开始听自己的使唤。
  从喂药过后，苏澈便一直没有离开，原先是坐在床沿，后来见我好了便侧躺在我身侧，口紧紧贴着我的脑袋，温热的手掌一直在我轻轻的按揉。
  身体的疼痛缓解，我动了动脑袋，嗓子有些发干，察觉到我的动静，苏澈便停了手上的动作，缓缓将手抽出来。
  有些艰难地侧过身子。
  “可好些了？”他的声音也有些干干的。
  “嗯...”我还是有气无力，但总算可以说话了。
  “尘儿...受苦了...”
  我没再接话，将脑袋埋进他的口，才发觉他身上的又了。这才感觉自己身上也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而且因为腰间的系带被解开，前的都敞开着。
  我抬头想说让梅姐进来为我换件衣裳，就看见他的眼睛肿的厉害，眼底也是一片通。
  “怎么了？”
  “傻瓜苏澈。”我伸手抚上他的眼角，“我不疼的。”
  “从我以为你不在了之后，便再没什么可以疼得超过它，现在你又出现了，我就更不会疼了。苏澈，尘儿...尘儿真的不疼的。”
  他又再搂了我会，门口就传来梅姐的声音，将被子搭在我身上，他便抽身出去。只听见她二人窸窸窣窣地说话，再过一会，苏澈便端着热水和进来。
  “尘儿？”
  知道他是要为我换，又有了方才那一折腾，我也就没在害羞。
  得了我的应允，他便将盆放到旁边的方凳上，拧干巾轻轻擦着我脸上的汗，后又小心着将我身上的脱下，动作轻柔地只让我落泪。
  “尘儿...”他的动作顿在那里，我睁眼就见他盯着我的，“这些...”
  “这不是伤，等我缓缓再告诉你，好吗？”
  “好！”他点头，便俯身继续为我擦拭，再将换上。
  这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是傍晚，我也稍稍缓过一些，苏澈是打算让我再躺一会，可屋里闷热倒不如在树下乘凉来的舒服。
  应哲知晓我喜欢在院子里坐着，故而刚来没几日便抽空为我搭了个矮木台子，上头垫着草席，放上四方桌子，正是纳凉的好地方。
  苏澈刚扶我坐下，梅姐便端了个大瓷碗过来。
  “姑娘，姑爷！”梅姐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脱了鞋坐到我旁边，“您们中午都没吃饭，这会一定饿了吧，这是煮好的银耳百合汤。”
  “有劳梅姐了。”苏澈习惯地道了谢，便拿过舀了一小碗递到我跟前，“快吃些吧。”
  折腾了一天我也的确饿了，浅浅尝了一口，“怎么是温的？”
  这银耳汤要泡在井水里一才是最好喝的。
  “姑娘身子不好，今日又才犯病，还是少吃些冷的比较好。”
  “可这不好喝呀！”知道梅姐是为我着想，可这一会就是没来由地想矫情一把，怎么我今日痛了半天，好容易好了，连个想吃的东西都不能吃了？
  “姑娘...”梅姐语气里满满的诧异，转而就看向苏澈，“姑爷，这...”
  “啊——”苏澈放下手里的勺子，拿过我的碗，舀了勺银耳汤递到我边。
  “温的不好吃！”他当我是小孩子，要这样哄？还是他觉得这样哄哄我就能听话了？
  “那怎样才好吃呢？”他将碗勺放回到桌上，一双眼睛静静地看向我。
  “要在井水里一。”
  “小馋猫！”他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尖，“可你今日才犯了病，吃冷的会不舒服。不若等明日再吃？”
  “那今天呢？”
  “这银耳汤我喝着也觉得爽口，没有尘儿说的那般不好喝。”他笑着再舀了勺递到我边，“尘儿尝尝？”
  等里的甜味弥漫开我才意识到，迷迷糊糊中我竟又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不爽，“还是不好喝。”
  他点头应下我的话，舀汤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当然，他递到边的，我也都勉为其难地喝下，一碗汤片刻就见底。
  “还要吗？”
  “不了，”我摇摇头，“一会还要吃晚饭呢。”
  梅姐不知何时已经退下了，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梦岚也从屋子里出来，抱着囡囡去路口等应哲回来。而我与苏澈，便坐在树荫下，偶尔说几句话，更多时候就是安静的待着。
  这一天也就要这么过去了。
  应哲回来时，苏澈还没有走，一家人都围在桌前，囡囡也难得听话的窝在梅姐里，偶尔伸出小爪子，抓抓这个抓抓那个。
  “老板，”应哲看了看囡囡，又看向苏澈，“属下有事想请老板帮忙。”
  “什么？”苏澈已经吃好，正捧着茶。
  “属下与梦岚都不认识几个字，囡囡也已经这么大，还没有个名字，想请老板给囡囡起个名字。”
  “起名字？”苏澈的手指摩挲着杯沿，视线向我投来，“尘儿可有什么好主意？”
  “没，”我扒了口碗里的饭，“他们想让你起你便起呗，再说，要是瞧得上我，也不至于拖到今日囡囡还没有名字。”
  苏澈笑了笑，将手掌搭上我的脑袋，“单名一个婵吧，小名便叫皎皎。”
  “应婵，皎皎，好听诶！”梅姐最先出声，抱着皎皎说道，“囡囡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呀？”
  苏澈一说完，我便放下筷子去看他，果然他正抬头看着月亮。树影下的月光闪烁，忽明忽暗，他的手掌不知何时探到桌下将我的手牵住，微风一动，一束月光正好洒在他脸上。
  这一幕，怎么这样熟悉？
  “姑爷，”梦岚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梦岚还有一事要说。”
  我与苏澈均收回视线，看向她。
  “皎皎便让她随姑爷姓吧。”
  “为何？”
  “属下的命是佚舍救的，便也是老板的，”应哲接过话，“梦岚先前也做过许多对不起姑娘的事情，我二人亏欠太多，皎皎便让她随姑爷姓，她既是我们的孩子，也是老板和姑娘的孩子。”
  “嗯？”苏澈的语气骤然变了许多，“你俩的孩子是你俩的，我与尘儿的是我与尘儿的，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