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德妃
  司锦华给弘德居外看守的将士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都退到几里之外候着了。
  戚裳原本以为，从外面看上去清新秀丽的弘德居，内里也该是新颖不落俗套，但实际上，它却像是被华丽堆砌出来的宫殿。
  当然，这从一方面也可以印证司锦华对德妃的宠爱。
  只是，再多的金银宝物，也改变不了它沧桑颓败的观感。
  而更让戚裳想象不到的是，那个她以为集一身宠爱于一身的德妃，此刻却被铁链拴住了脚踝与手腕，看上去没有生气也没有灵魂。
  待他们走进了一些，许是顾冉兮终于发现了司锦华的存在，她明明是有气无力，却仍拼尽全力来表明自己的愤恨。
  顾冉兮使劲地摇拽着身上的锁链，并朝司锦华大吼，“司锦华，你怎么还不去死！为什么就杀不死你！”
  等喊累了，她不说话了，但仍是朝司锦华的方向瞪着。
  司锦华敛起了脸上的表情，顶多嘴角还残留一丝嘲讽，他面无表情，道：“朕乃真龙天子，岂是你想杀便能杀的。”
  说完，他也顾及到了身旁人对自己的看法，尤其是弟弟，因而再次扯出了笑容。
  “还要麻烦大师帮忙除怨了。”司锦华说完，竟是一秒也不想多待了，便匆匆离去。
  走了两步，他又折了回来。
  迎着他人的异样，司锦华轻咳一声，顺便把独孤正和司锦州也拉了出去。
  “我们便不要打扰大师除怨了。独孤大侠，正巧让锦州陪您聊聊。”
  醉翁之意不在酒，独孤正还能听不出司锦华丝毫不加掩饰的话外之音。
  倒不是独孤正怕了区区人间的一位皇帝，只是他也无所谓旁的，一挑眉头，也就随二人出去了。
  戚裳失笑，但瞧着眼前的顾冉兮，她却有些为难。
  戚裳，因为帮他人除怨就会自然而然地获取他人的记忆，所以她一般非被人所托，从不主动吸取他人怨气。
  之前冯汝瑾是装疯卧床，戚裳就当她是默许了。
  但如今顾冉兮还神智清明，她实在不好去不问自取其怨念。
  可顾冉兮根本不在意她的存在，更遑论许可她除怨了。
  看情形，顾冉兮纯粹是把除了司锦华以外的任何人，包括戚裳，都当做是空气了。
  戚裳见她不言不语，着实难以下手，便想借着司锦华去引顾冉兮多说两句。
  “皇上之前和我说，他多么多么宠爱其德妃，可待我踏进弘德居，却只见被铁链锁住的德妃，而不见被皇上宠爱的德妃。”
  戚裳看顾冉兮终于看向了自己，便继而问道，“你能告诉我，那个集一身宠爱于一身的德妃娘娘，去哪了吗？”
  她知道自己这话，听上去便残酷无比，可不得不说，它很有效果。
  顾冉兮闻言冷笑，似癫似狂，却终于张开了嘴，“她呀，哈哈。”
  她也不知道是在笑谁，只痴痴地念了句诗词，“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那话语里的寂寥与失落，让人一听便懂。
  顾冉兮突然朝戚裳一侧倾去，阴沉沉地笑着，“他司锦华，为权势为地位，算计来算计去，可他不知道，就算他得到一切，他也会失去一切。”
  戚裳心里咯噔一声，听顾冉兮这意思，想必她还有后续招数暗害司锦华。
  而顾冉兮却再次坐正了身子，刚刚眼眸里的疯狂都被她尽数抹了去，“若不去归，不若归去。”
  乡愁与相思，使她已然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