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诘问
作者:
哥谭夫人 更新:2021-05-30 05:35 字数:2455
秋季,明月朗朗,徐州市郊的一处山林。
一座极其精妙的仿汉代建筑群。院落中的布景更是别致,景观灯也很是好看。明亮,却不刺眼。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满是深青色帷幔的空旷大殿里。一头白色碎短发,无论眉眼还是身形都很是英武、俊朗的男子,正站在她面前,轻轻擦拭着她额头上的冷汗:“春湖,你又发梦了。”情意切切。
李春湖的神色淡然绝望,无力的推开了白发男子,望着他:“卫西荒。为什么自我有记忆以来,总是在做同一个梦。梦里你我都身着汉代衣衫,你抱着死去的我。为什么你年纪不大,满头白发,为什么我今年三十了却还和十六岁时一模一样。为什么在我十六岁那天,你出现后,我的父母就消失了。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李春湖红着眼,近乎一头疯狂的困兽一样哭着叫喊。
卫西荒被李春湖推得倒退了两步。本就深邃的眼睛在看着哭闹的李春湖时,更是难以明辨:狂热、炽烈、心痛、最终化为温柔:“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从十六到三十。都十四年了,我的春湖仍是稚嫩豆蔻,美过韶华。也依旧对我厌恶至极。可我还是会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等你不再纠结,嫁我为妻。”
李春湖麻木的冷冷哼笑一声:“卫西荒。无论我怎么闹你都是这样,不气不恼。在现在这个出门只要带手机的年代。你能说点白话文么?整天在那儿文绉绉的,酸谁呢?”卫西荒那摧眉折腰的样子,简直令她作呕。
卫西荒依旧痴痴暖暖的笑着,眼中却尽是迷离、沧桑、深不见底的哀痛。仿佛可以望穿千年的在期盼着什么:“你最喜欢吃的那家烤鱼,这会儿也该营业了,我去给你买几条。”说完就驱车出了这精妙的汉代建筑群。
李春湖失了魂儿一样,走出那幢三层的汉代建筑,走向院落中的秋千。
那秋千,极其的简单古朴。却是又高又大。朱漆、朱绳、朱木。好看极了。李春湖摇摇晃晃的径直走过去,轻轻坐下。自己慢慢摇晃着,仰望满天的星星。闭上眼睛,皱着眉头,使劲的想着刚才自己问卫西荒的那些‘为什么’。从十六岁到现在,这些问题在活生生的折磨着李春湖。
卫西荒对自己是真的好,百依百顺、宠溺无度、有求必应,衣食无忧。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卫西荒做不到的。就连这最爱的秋千,也是卫西荒废寝忘食的亲手为自己所做。可是这样诡异的幸福,让李春湖生不如死,自己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做了一个永远都醒不了的怪梦?
正当李春湖又要将自己逼到疯狂崩溃的边缘时,院落大门的门铃声想了起来。李春湖猛然睁眼。
这偌大的仿汉代建筑群就像一座世外监牢,只有自己和卫西荒两个人,从未有外人来过。大门配有面部识别系统。所以,敲门的人一定不是卫西荒。
李春湖从秋千上跳了起来,奔向大门。她已顾不得敲门的人到底有何目的,是好是坏。无论好坏,或许这都是一个突破口。
敲门的是一位双十年华,一身大牌,娇美艳丽的年轻女子。
女子看了李春湖良久,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最终还是尴尬、甜美的一笑:“我,我是涂晓红。坐黑车,包被人抢了,又被丢在这荒山野岭的。一无所有,能讨口水喝么?”神情怯怯。
哎!原来的个倒霉催的孩子呀!李春湖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还是极其兴奋地大手一挥,娇憨、豪气:“赶快进来。”拉着女子走进了楼内。
:“涂晓红是吗?你先去食案那里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弄些茶点。”李春湖笑意盈盈的热情招呼着涂晓红。
不一会儿,就端出一壶热腾腾,香蜜蜜的茶水还有一碟各式各样的糕点
涂晓红像得到了甜甜圈的小孩子一样兴奋,环顾着房间里古朴大气的装修:“这装修,这茶具,还有这梅子茶,品味不凡啊!”
卫西荒精准的还原了秦汉时期的装修。帷幔,真材实料的玉珏,食案、筵、席、榻。灯烛。虽说灯烛里头是灯泡,但样子还是不差的。李春湖酸涩一笑:“是啊!确实品位不凡。来,尝尝我自己做的盐津梅子茶。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别嫌弃啊!”说着,恭恭敬敬的端到了涂晓红跟前。
涂晓红品了一口梅子茶,神情沉醉,回味无限。盯着李春湖,一脸亲昵:“你这有些异域风情的模样,长得可真是好看啊!在过去,怕是连妲己也要羡慕几分了吧!为什么把家里布置成这样啊?”
这个涂晓红还真是自来熟啊,看着涂晓红那好奇、期待的眼神,李春湖仍是酸涩一笑:“为什么布置成这样?这不是我的家,我也不知道。”
涂晓红看到李春湖左手手腕上那个牡丹花形状的红色疤痕:“这牡丹花.......”
李春湖看着左腕上疤痕:“小时候不懂事儿,在山野间发现一条黑色银花的蛇,觉得很稀奇,就去逗它,于是被咬了一口。好在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命。但这伤口也不知怎么的,就长成了牡丹花的样子。还挺好看的,是吧。”朱唇微扬,面比牡丹。
涂晓红继续神情复杂的盯着李春湖,凝视了好一会儿。李春湖被涂晓红盯得都不自在了,只好冲她尴尬的笑笑。
涂晓红一仰脖儿,将盏中的梅子茶一饮而尽,好似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刚要开口,卫西荒拎着烤鱼的外卖袋子冲了进来,沉着嗓子:“涂晓红!”绝然、惊慌。一把将李春湖拉到自己身后,挡的严严实实。警觉地盯着涂晓红。
涂晓红也“腾”一下站了起来,盯着卫西荒,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诡异的冷笑了一下,面带嘲讽:“哟,两千多年了,依旧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忙时逐功利,闲时问生杀的卫西荒。别藏着我姨母了,来来来,让我看看你现在准备怎么折磨她?”妖冶一笑,透出几分阴狠。
卫西荒丢掉烤鱼,握紧了拳头,由惊慌变为释然:“藏了两千多年,到底还是让你找到了。春湖是我妻子,我留定了!”卫西荒摆着决绝一战的架势。
被挡在卫西荒身后的李春湖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就这样生生的望着他:“卫西荒。求你了。把真相告诉我吧。”一如当年两人相互爱恋时,李春湖朝自己,撒娇、嬉闹的样子。
:“姨母......”涂晓红带着哭腔,冲过来,一把抱住李春湖:“姨母,可算找到你了!”说着,又将李春湖搂的更紧了。
李春湖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开了涂晓红的拥抱,冷笑一下:“姨母?我还以为你能解了我的困惑,结果,你和卫西荒一样的荒诞不经......”
涂晓红稳了稳情绪,长叹一声。盯着李春湖看了两秒:“姨母,对不住了!”双眼金光一闪,李春湖即刻晕厥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