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诤收起了手机。
  苏沫慢悠悠的走进来，“办公室一下子就人去楼空了，清清静静的，还有点不习惯。”
  林诤问，“你来干什么？”
  苏沫反问，“这又不是你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
  林诤觉得有道理，就把自己要带走的东西拿好，准备越过她出去。
  苏沫伸手拦住了他。
  林诤停住脚步，“有事？”
  苏沫露出笑容，唇红齿白的模样惹人喜欢，声音也是妩媚的，“你看，我这手都没有用力，你就不走了，刚才在楼上过道的时候，叶晗柔要抱你，你可用了，让人家挨都不挨你一下，咋回事啊？区别对待啊？”
  林诤一把抓住她的手，稍稍用力，“你是不是也要疼一次才甘心？”
  苏沫果真皱起了五官，细细的低吟着，“哎呀，真的好疼……”
  林诤眼眸微沉，松开手。
  苏沫就趁机一把抱住了他。
  林诤想把她推开，可这香软的身子贴在身上，林诤的内心并没有抗拒的意思。
  他再次唾弃于自己的没出息。
  苏沫白嫩的手臂环着他的腰肢，抬头问道，“林诤，这么久没见，你都不会想我吗？”
  林诤皱起眉，“苏沫，松手。”
  “可我想你哎，我都想不起来多久没有见你了。”那些胡话张口就来，林诤都听腻了。
  他心里想，如果真的想，随时都有机会来找自己，为什么没有来找。
  既然想，为什么还能个男生玩得这么来。
  他一点都不相信苏沫的话。
  苏沫又问，“干嘛啊沉着一张脸，是不是吃醋啊？看我刚才跟那些男孩子玩？”
  林诤推开她，“我走了。”
  苏沫身子敏捷的钻到他面前，拦住了他要拿的东西。
  林诤面无表情。
  苏沫道，“我跟他们就是随便玩玩，都没有牵手接吻的，我才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别吃醋啦。”
  林诤没忍住，“苏沫，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喜欢你，别自作多情。”
  苏沫故意问，“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林诤坚定道。
  “好吧，看样子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苏沫点点头，随后又道，“那你就不喜欢我好了，但是不妨碍我们打一炮啊，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不打一炮太浪费了吧。”
  林诤像是被刷新了三观，“苏沫，到底是谁给你的教育，让你觉得跟男人做是一件光荣的事？是不是只要你喜欢，你可以……”
  苏沫眨眨眼，看着他。
  “可以什么？”
  林诤难以启齿。
  苏沫无所谓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价值观，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喜欢的男人，也没有哪个是真心喜欢我的，我出生的定位，决定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从小就在男人堆里周旋，我知道男人细腻的心思，我知道他们内心的肮脏，我就是太明白了，才会放纵自己。”
  “这不是你变肮脏的理由。”
  苏沫先是一愣，然后道，“我脏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蠢笨。
  她清楚自己是脏的，对某些男人来说。
  林诤看苏沫的表情，有些话又咽了下去，“我认为的干净女人，心是干净的，生活也是干净的，你的乐子就是找男人，在我的世界观里，并不是一个好女人。”
  苏沫点头，“是啊，百分十九十九的男人都喜欢找一个干净的女人，他们喜欢征服完全干净的女人，可我从不觉得自己脏，我被先生太太买回来之后，就从未做过亏心事，心里面是坦坦荡荡的，哎，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我自己开心，人活一辈子，要是总是去迎合别人，那真是太累了。”
  林诤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沫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也不撩拨林诤了，说道，“我先走了，我还要去接铁蛋。”
  林诤却说，“你开车了么？”
  “开了，怎么了？”
  “载我一程吧，晚上我约了江执吃饭，他说去你那。”
  苏沫失笑，“行吧，不过得带上酒精，等会不小心碰到我的话，可以消消毒。”
  林诤，“……”
  开车路上，苏沫忽然道，“我其实挺惊讶的，你居然会背着我们把校长跟那个死老头给绊倒了，让我刮目相看啊。”
  林诤道，“没什么刮目相看的，人被逼急了，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你被逼急了吗？”苏沫道，“一对奇葩母女就把你逼急了，你的底线也是蛮浅的。”
  林诤面无表情道，“你从小锦衣玉食，当然不懂我们这些人的底线。”
  “穷？你能跟你妈住在不漏雨的小区里，不用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就不算穷了。”苏沫开玩笑的语气道，“我七岁的时候在外流浪，跟狗抢吃的，饿得要死的时候吃过腐烂的肉，你想得到那个感觉吗？我把肉咽下去的时候，那些蛆虫还在我的舌头上爬，多恶心啊，可那时候却狼吞虎咽，一点都舍不得丢掉。”
  林诤光是听着，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苏沫却仍旧笑着。
  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有钱就好么，有钱有势的人，哪怕含着金钥匙出生，成长的过程中，也不得不踩踏别人的尸体，去做比别人苦一百倍的事，才能不从高处跌下来，也只有不跌下来，才能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
  林诤不置可否。
  车子到了门口，苏沫抹了把头发，“走吧，跟我一起去接铁蛋。”
  她这幅轻松宁静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说一样。
  林诤没有说话，跟在她身边。
  他们是掐着点来的，铁蛋很快就出来了。
  铁蛋惊喜于林诤也在，“老林，你怎么也来啦，这么早就下课了吗？”
  林诤笑道，“我辞职了。”
  他笑得轻松，好像推开了压在肩膀上的一颗巨石。
  “辞职啦？”铁蛋兴奋又热情，“我跟着学校里的老师熟悉，我给你介绍一个工作进来吧？”
  “不用，我们先回去吃饭吧，坐下来慢慢说。”
  苏沫道，“我还没有买菜呢，一起去超市？”
  “这个点超市的菜不新鲜了，我带你们去菜市场，那儿二十四小时都有新鲜菜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