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祭坛辩礼
作者:薇火      更新:2021-05-29 21:41      字数:2268
  话说那人听见申子坤要自己下湖救女吓得来了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只见他奋力扒开人群挤了出去一抬头却发现申子坤早在外头等着他了。那人见申子坤如此神通广大心下大叫不好,转身又想跑却被子坤用手一指,定在了那里。
  申子坤将那人定住后笑道:“事还没办成怎么便急着走?你不是想见你女儿吗?我带你去见,走!”说完将那人衣领一捉如同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然后施展缩地之术三步两步便从小山之上跨到了祭坛中央。
  那祭台上道长刚结束了装模作样的施法正欲命令刽子手将几个女孩推入湖中,却听见半空中传来如雷鸣般的一句怒吼:“慢!”。这个“慢”字打得众人耳朵生疼,再一抬眼只见一老一少两个人已矗立在了祭坛中央,来者正是申子坤二人。
  申子坤的突然登场着实将众人吓得不轻,那起凡夫俗子甚至以为是天神降临,吓得钻到了板凳底下直哆嗦,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唯有正中坐着的那蟒袍玉带的官儿虽然也受惊不小,却仍然淡定的坐在宝座之上冷眼观察着这一切。
  “是何方来的妖孽!竟敢亵渎圣坛!来人呀!将他们叉起来!”那高坛上道长看见申子坤突然出现也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却见二人与百姓无异,便以为是不满的百姓前来闹事于是叫护卫的官兵上来抓人。
  这些官兵虽然心底有些害怕,但仗着人多也执刀弄杖将子坤二人围住要来擒拿。只要道长一声令下,这些兵便要全扑上来将子坤剁成肉泥。再看那子坤此时正背着手眯着眼连正眼都不瞧这些全副武装的爪牙。
  “绑了这毛贼!”道长在祭台上瞧着申子坤这付不可一世的鸟样心底鬼火直冒,叫嚣着让那官兵赶紧抓住他,官兵们禁不住催促都壮着胆子扑了上来。
  “啊呀!”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声惨叫划破天际,再一看那子坤仍然岿然不动而官兵们一个个肿脸青眼的倒在地上叫哎呦。
  那道长看了简直嘴都气歪,又叫嚣着抓人,此时空气中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声喝道:“好了!都退下!”
  申子坤睁眼一看,原来是那蟒袍玉带的长官喝退了众人。只见那长官起身缓步走下祭坛来到申子坤身边,向他作了一揖道:“小先生有礼了。在下窦从风,是这里的长官,刚才手下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望小先生勿怪。”
  申子坤见他下来作揖忙回作一礼,还未答话只见那窦从风又道:“今日是祷城一年一度的祭湖大典,此时便要礼成,小先生却现身阻止,不知道有何见教?”
  申子坤见问便笑道:“在下申子坤,是一位云游道士。路过宝方,本不欲打扰,只是这‘祭湖大典’和长官刚才所说的一个‘礼’字在下听来实在可笑得很,因此不得不唐突搅扰。”
  那窦从风听问此言心下一沉,便捋一捋胡子道:“这‘祭湖大殿’乃祷城第一盛世,祈祷湖神不要降灾,保佑此地风调雨顺。况且典礼是朝廷里‘道监司’亲派仙长主持,规格不可谓不高,礼节不可谓不盛,怎么能说‘可笑’呢?还要请教。”
  申子坤哈哈一笑道:“‘礼’不在繁盛,而在合不合‘理’。太古时天生万物,互相竞争,争光、争水、争食,争得你死我活,至死方休。那时的人为了一口粮疲于奔命,因此杀气深重毫无仁爱之心,人与猪狗无异,因此祭祀时便用‘人祭’。”
  “后来圣人出世,人学会了生火、饮水、种粮、畜牧,人不再为一口粮而互相杀伐,因此杀戮之气稍减更生出了仁爱之心,祭祀时也用牛羊代替了‘人祭’。至此时,人的杀气已减一大半,然而社会任然有竞争,人们心中不免时常生起杀意。为了克制这样的恶意,圣人制定了礼法、刑法,费尽多少心力,才让我们稍微压制。”
  “而如今你祷城这‘祭湖大典’,以祭神的名义行杀人之实,以修士之名散杀戮之意,岂不与‘礼’互相矛盾,岂不可笑?再说有哪个正经神仙需要你们用人来祭祀?我看连那吃人的妖怪也不要这一套呢!”
  那长官被申子坤一席话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默然好久才开口道:“小先生说得在礼,只是小先生乃世外高人不知我这里的难处。”
  “我这祷城本来物产丰富,乃神州西部第一大城,每年向朝廷交的税负也是顶一份的。自三年前这主水源泿水湖变质以后,弄得这里恶疾频发,不说商贾不来了连本地百姓都逃了许多,因此逐渐萧条了下去。朝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在我之前已派了五六任官儿来整治,哪知这些官儿死的死、癫的癫竟然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再后来朝中有人进言此地事怪,恐怕不是人为而是有妖孽作怪,因此便派了‘道监司’的人下来调查。他们调查后上报说是湖里有瘟神之故,必须每年以童女九人祭湖才行,因此才每年举行这‘祭湖大典’。”
  “我看长官也是一位读书知礼之人,又是这一方父母,难道就由着他们胡闹不成?”申子坤问道。
  “小先生有所不知,我虽是这一方父母却是管不了这些道士、和尚的。他们都归掌管‘道监司’的阴家管辖,而阴家是直接受皇家管辖,别人也是管不了他的。就说这‘祭湖大典’我虽觉不妥,但也无可奈何。再说这典礼是百姓翘首以盼的,如今没有个头尾,我恐怕也难向他们交代呀。”窦从风又道。
  “哼哼”申子坤心内冷笑道:你恐怕是觉得不好向朝廷和阴家交代吧。
  那申子坤笑道:“长官不必为难,我来为你解决这一难题如何?”
  “哦?”窦从风笑道:“不知道小先生有何高见?”
  “我听说这湖水沾着皮烂、坠入即死,你推这几个凡人女子下去恐怕她们还没见着湖神就已变为一团烂肉,湖神见了反而生气。不如推那位道长下去,让他去与湖神交涉交涉还此地一方清净如何?”申子坤道。
  “使不得,使不得!这湖下去岂有回来之理,先生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窦从风一边说着一边去拉申子坤,却哪里拉得住,那子坤早飞上高台一把揪住道长的衣领将他拎了下来掼到地上,疼得那道长“哎哟、妈呀”一阵乱叫。那些帮手的道士见申子坤身手如此了得哪个敢上前,听到他叫反而退得远远的,深怕再打到自己。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