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张栋北的闹钟响的很早，张栋北蹭的坐了起来，赶忙穿好衣服，把几本书装进挎包，拿了一瓶牛奶，急忙坐车赶往某间学校，走到学校门口，见已经有了许多人，有男有女，也有年轻的，也有年纪稍大的，穿着形形色色的衣服，有的还拿着书看着，有的还抽着烟发着呆。校门一打开，这些人一哄而进，找着自己的位子，坐下来。有人拿着卷子走了进来说道：“招考的考试时间大家看清楚，黑板上有，手机全部上交。”
  张栋北在卷子上写着，虽然开着风扇，但是已经满头大汗，突然铃声一下，张栋北手上的笔竟然掉在了地上，张栋北赶忙伸手捡了起来。张栋北觉得高考也没这么紧张过，虽然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看书，但是能不能考上，他心里确实是没有把握，不过看到连大爷级别的人也来考试，心里不免有些高兴，至少竞争对手不是每个都那么强大。
  走出那间学校，路上许多人开始议论开。有的说这是什么题目，这么难，都不知道考什么；有的又说，反正每个都是猜谜一样，等上天安排了；还有说，无所谓反正考不上，日子还照过，张栋北的心里还是有所期待的，期待着自己中彩一样。
  成绩过了快一个月才出来，张栋北居然入围面试名单了。
  接下来是面试，面试当天特意梳妆打扮，还穿了西装，之前张栋北也恶补了面试的各种情况，试着回答各种考官可能提出的问题。张栋北一直都很紧张，在等候区不停地溜达，嘴里还不停地低声训练各种“答案”。当轮到张栋北进去时，张栋北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推开面试房间的门时，张栋北有些傻眼了，三个考官里面竟然有一个是杨科长，张栋北觉得这是运气，谁也没想到他是主考之一，万一他对自己还有点好感的话，说不定就有门了。杨科长并没有显得很热情，只是按照程序问了张栋北一些简单的信息，三个考官也没有问很高深的问题，只是草草的问了两三个小问题，便要张栋北出去了。张栋北有些失落，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回答什么就被赶了出来，他甚至觉得可能名额已经被人内定了。
  不过出结果那天，还是出现了奇迹，张栋北成了他们单位唯一一个被招考录取进来的人。许多同事都向张栋北祝贺起来，张栋北也喜形于色，每天到了单位都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但是背后仍有人议论，说张栋北的进入和杨科长有莫大的关系，有的说杨科长露了一部分题给他，有的又说面试的时候，杨科长帮他打了招呼，这些无从考证，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许胜阳知道张栋北考入，也很高兴，跑到张栋北的办公室说道：“这么大的喜事，一定要请我们几个吃一顿。”
  张栋北毫不犹豫的说：“这个完全没问题。”
  张栋北邀请了一班同事和朋友，在一家餐厅海吃了一顿，吃完喝完他们又去ktv唱了几个钟，玩了剩下的人去跑去洗脚和按摩了。经过这么一折腾张栋北的怒喜就渐渐的淡了下来，又经过两三个月的招调程序的折腾，张栋北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平静下来的张栋北突然觉得正式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了不起，而工作却显得更加的乏味，准时的上下班，准时的应付着每天要面对人和事，当然少不了一副略微显得僵硬的笑容，还有那些看起来十分重要但是毫无价值的文本。当然激情还是要自己去找的，张栋北只是没以前那么张扬了。
  过了几个月，他们单位又开起了大会，听说出席的有杨处长，也就是原来的杨科长。张栋北和许胜阳两人躲在了人群的后面，而许胜阳闲的无聊，正玩着手机。事先还说有人事的任免，不过许胜阳觉得这些与自己显然没什么关联。大家正说说笑笑的，突然就听见靠近门口的人鼓起掌来，原来是领导出现了，掌声像被传染一样，响了全场，其实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拍掌，好像这也成了惯例，见到上级总是要掌声相送，就像见到亲人、恩人、伟人一般，忍不住要鼓掌起来，忍不住要叫好激动起来。而领导可能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根本就不用说，那种神一般的气场已经让人感到了激动和温暖，或许大家都已经被驯化成了群众的模式了，群众有什么模式？有一个模式是肯定有的，就是不明真相，群众大概是最无知的一群人了，只要出现“不明真相”，那就肯定是群众了；群众还有一个模式就是没有名字，因为名字根本不值得一提，显得很不重要，群众嘛，太多了，阿狗阿猫的名字写出来也显得浪费了版面和空间；群众还有一个模式，就是爱举报，比如谁谁谁嫖娼了，谁谁谁吸毒了，肯定是群众举报的，至于其他模式嘛，那就多了去了，这里也不赘述。
  掌声让张栋北突然有了精神起来，玩着手机的许胜阳看着张栋北突然觉得很诧异。赵头拍了拍话筒，说道：“杨处长百忙之中来我们单位视察，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感谢。”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杨处长挥挥手，向大家示意。
  赵头继续说道：“现在请杨处长给我们做指示。”
  杨处长说道：“其实呢，我今天还有几个重要的会要开，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是我还是对我们单位感情深啊，我就是这个单位出去，单位的发展我都是看在眼里的。特别是在赵头的带领下取得更优秀的成绩，我就是很欣赏的。本来人事任免，只要赵头来说就可以了，但是我觉得我也想沾沾这个喜气，我也想来拿拿这个话筒。宣布人事任免前，我先简单的讲三点：一、领会思想……二、落实到位……三、反馈改进……”四十分钟过后去，许胜阳忍不住打起了哈欠，而杨处长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现在来说一下人事调整：张栋北升任助理，……”
  许胜阳听到这句，突然有了精神，看着身边坐的这个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张栋北这个同志，勤学肯干，认真负责，年轻有为，提拔这样的年轻人，是给管理层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杨处长继续说着，而赵头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下面的群众突然窃窃私语起来，当然传播又是那些小道消息，不过张栋北脸上已经忍不住绽开了花，其实他早就知道他被提拔的事情，因为之前赵头已经找过他谈过心了，其实所谓的谈心就是告诉他任命的事情，还有以后要积极配合工作，不会亏待他之类的。张栋北显然知道这是赵头在拉拢他，但是他也知道这是杨处长暗地里面拉了自己一把，但张栋北也不会傻到分边站，一定要站在赵头的对立面，所以嘴上还是满口的好话，向赵头承诺着说以后要跟着赵头好好干，全听赵头之类的话。
  杨处长离开会场，路过张栋北旁边，拍了拍张栋北的肩说：“年轻人，好好干吧！可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啊。”
  张栋北连忙点头说道：“是，是，杨处长。”张栋北顿时觉得他像慈父一样。
  杨处长显得很满意，夹着公文包一路风光的走出了会场。
  此时许胜阳转过头来追着张栋北问道：“真有你的啊，你怎么搞到这个位置的？”
  张栋北狡黠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鬼才相信！不过还是恭喜你啊。”许胜阳说道。
  但是他们单位的人更相信那个传言了，觉得一个刚入编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升官了呢？肯定是有猫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