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作者:徽州谧园      更新:2021-05-29 20:42      字数:2702
  许胜阳经过多天的深思,决定找宋雪菲谈一谈。于是一天深夜,许胜阳给宋雪菲拨通了电话。
  “睡了没有?”
  “还没,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
  “嗯,可以说有事,也可以说没事。”
  “到底什么事?”
  “感情的事情,我和你感情的事情。”
  那边一阵沉默,许胜阳继续说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呢?哪怕一丁点的喜欢?”
  那边一个轻微的声音说着:“有,也可以说没有,感情的事情说不清楚,曾经某个时候我觉得你是可以依靠的。”
  许胜阳安静的等待着下一句,但是那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许胜阳追问道:“你的心里会有我一点空间吗?”
  “有一点的空间,但是那点我觉的还没有到达那份程度,你知道的。”
  “说直接一点吧,其实我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你可以给我明确的答复吗?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一年,两年,或三年……我需要一个明白的结果。”
  “你还是不要问了,我真的现在还没想清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清楚,请你不要逼我,让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那边挂断了电话,盲音穿破了他的耳膜,钻进他的脑袋里面。没有选择,没有结果,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这就是他,被一根绳子绑着手里,挂在了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下来,或者什么时候被勒死,许胜阳没有觉得痛快的死,或者觉得痛苦的活,他不想再面对这种没有期望值的等候。
  但是许胜阳是有热情的,热情会推着他往前走,他在此时并不能温文尔雅,并不能淡定的等待一切,他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他只是怕自己不知道怎么死。过了几天,许胜阳还是忍不住想得到一个结果。
  一天快到下班,许胜阳打电话给了宋雪菲:“我想跟你谈谈。”
  宋雪菲说道:“现在不想谈。”
  许胜阳没有给宋雪菲选择的权力:“我在楼顶的天台等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许胜阳为什么选择天台,并不是他看了《无间道》,他也不是那个卧底,他只是觉得天台更安静,而且看得很远,可以看见天空,他觉得这个偌大的天空定能装下他,包括他感情。
  许胜阳在上面等了很久,甚至他有点想抽根烟的冲动,但是他不抽烟,也没有烟,今天风很大,看来并没有许胜阳想象的那样安静,宋雪菲最终还是上来了。
  风吹的宋雪菲的头发拍打着她的脸颊,宋雪菲缕着她的头发问道:“许胜阳,你把我叫这里有什么事?”
  许胜阳说道:“我只想问问我们的事情。”
  “你何必逼的这么紧呢?不能有点空间慢慢考虑吗?”
  “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了,况且我也老大不小的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干脆点。”许胜阳用这么直接僵硬的方式问了她,他之前甚至想象过更温和更委婉的方式,但是在这里,这个气氛下,他好像没得选择一样,就像他没法选择不喜欢她。
  “我真的不想考虑,我也不想失去你,至少也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你能说清楚吗?”
  “我对你,你还不明白吗?”
  “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才问你。”
  “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就仅仅是好人?没有别的感情?”
  “我不知道。”
  “那你能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吗?一年,两年?要我怎么做?”
  “不要逼我好不好,我也从来没有要求你怎么做。”
  “不是逼你,只是我不想再耗下去。”
  “你不要这样,我们以前不是好好的吗?”宋雪菲觉得维持现状也许是最好的,她内心或许对许胜阳有点在意,但是却也有嫌弃,这种嫌弃是在她的理念里不自然形成的,在他身上总能挑出她不喜欢的东西,她还不能接受这种不喜欢,另外她也不想让自己那么好的年华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不想无期限的等下去。”
  “我没叫你等。”宋雪菲觉得许胜阳是可以放弃的。
  “但是你又给了我暧昧的感觉。”
  “也许是你感觉错了,我只是把你当朋友。”宋雪菲开始退守自己的阵地。
  “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我还是要一个结果。”
  “你再说,我就跳下去。”宋雪菲叫到。
  许胜阳心里一阵酸楚,觉得该跳下去是自己,而不是眼前的这个人。许胜阳的智商在此时已经降低到了零指,谁会在一段真诚的感情的炙烤下去思考更多的问题呢?因为脑子根本不够用,谁都无法用上帝的视角去看待某人和某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些鸡汤和安慰又有什么用呢?
  宋雪菲叫到:“你这样,我只能离开这里了,你也不要再烦我。”说着跑下了天台。
  许胜阳走到天台边缘,往下面看着,心想究竟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跳下去呢?跳楼真的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吗?跳下去究竟是一种希望,还是一种绝望?绝望者对生活失去敏感应该是不会跳下去的,而跳下去的却是心里抱有无法企及的希望的人。跳楼就像一种传染病一样,七个跳下去了,八个跳下去了,九个跳下去了,十四个跳下去了。这种传染病在一些抱有希望的压抑的人群里蔓延着,那纵起的一跃,心里想着到底是飞翔的快乐,还是遗忘着的痛苦呢?谁知道!知道的只是一群看似愤世嫉俗的人唏嘘不已。
  许胜阳看了看那夕阳,又看了看楼下的人,或许那刻他觉得离死亡那么接近。宋雪菲过了没几天就辞职了,这让许胜阳大感意外。或许宋雪菲从内心里真的无法面对许胜阳,或者是感觉自己无力摆脱这种纠缠,或者是想换个环境,换个心情?谁知道宋雪菲是怎么想的。
  许胜阳结束了这段没有牵手、没有接吻、没有情书、没有拥抱的感情,许胜阳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这种轻松来自于彻底的放弃,或者这就是许胜阳想要的结果吧,把自己埋进棺材里面的结果。有的心不在焉,有的深陷其中,而深陷其中的人往往以他的标准去衡量心不在焉的人,心不在焉的人更加的心不在焉了。站在外面的人觉得很超脱,站在里面的人觉得很迷惑,于是只能笑笑这无谓的隔阂了。
  没过多久,许胜阳居然去相亲了,是同事介绍的,约在一家甜品店。
  对面坐着一个女孩子,脸有点婴儿肥,却很开朗活泼。服务员拿上了甜品单,许胜阳示意给女孩子先,女孩子拿着甜品单说道:“西瓜沙冰吧!”
  许胜阳说道:“这个不好,西瓜这么普通的水果,自己买个西瓜拿回家冰一下也就差不多了。”有些时候好听的一首歌会被设置成单曲循环,有些人的感情也会下意识的自动重播着某些片段。
  女孩子看着许胜阳,先是一愣,然后突然笑开了:“说的对,那给我一份香芋芒果西米吧。”
  许胜阳又说道:“香芋芒果西米也不好。”
  女孩子有些吃惊的看着许胜阳:“为什么不好呢?”
  许胜阳答道:“不知道。”
  女孩子把单合上,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比较好?”
  许胜阳看着那个曾经被某人坐过的座位,叹了口气:“唉,随便吧。”
  许胜阳觉得自己就是《征婚启事》里面的吴小姐,不,应该是杜小姐。
  女孩子又重新打开甜品单,点了一份,许胜阳也点了一份。
  女孩子问起了许胜阳的家庭、工作等情况,许胜阳一一回答,坐了一会,甜品吃的差不多了,许胜阳便说要走了,女孩也没说什么,双方留了电话,就分开走了。后来女孩又给许胜阳打了几次电话,许胜阳推说自己没空,这段相亲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有人介绍,他便一概推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