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如今顺风顺水！虽说常被东宫的势力诘难，但尚在意料之中。而今腾出手来，着手布署对草原贸易进行经济掠夺，其中获利之丰暂且不说。
  单就讲兑换回来的草原牛群，驯化成耕牛后，再廉价的供应给大唐农户！那么粮食增产将成为必然。只有多的粮食，才能养活更多的人！国力才会富强。可说这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天策府此举意义非凡，能从争储夺嫡的内耗斗争中脱身，重新回归到保家卫国，为家国黎庶谋福祉的正途上来，可谓之大智大勇。
  而今清凌的瓷器和其他的一些产品也被天策府罗列进了贸易订单之中。可却是先由天策府收购，再进行转销。
  龙爵本意是想自己与草原直接贸易！但秦王的提议龙爵不敢否决，毕竟这是由官方主导的贸易行为。龙爵一介闲人，现在还掺和不起。
  有了对外贸易的主导权，以天策府诸君的谋划，秦王估计！年后就算将麾下直系六卫中那些空缺的兵员名额全给补齐也不会再有经济压力。没错，龙爵的这个提意着实会使天策府获利巨大。
  秦王是高兴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怎教人不喜悦？可龙爵只能算是喜忧参半！折腾捣鼓了大半年，利益的最大头却被天策府给摘了果子。
  虽然自己已成功的抱紧了秦王的大腿，当然也实质的获得了草原进货渠道，如清凌急需的毛皮及牛骨，还有大量的活牛，数量只会更多！但利润的关卡始终被天策府制约着。大唐没有私人贸易自由，谁也摆脱不了国家机器的掣肘。
  清凌今年也算是大丰收，虽说被天策府分摊走了大半利益，但成绩还是极为可观的！这个新年清凌庄户过得热闹。
  惯例的大礼包在庄门前的广场上堆成了山。清凌县令今天亲自上手帮忙发放。踩着皑皑积雪，忙得热火朝天！龙爵窝在宅门楼里，裹着厚实的皮氅，与调防归来的程处默和尉迟恭在刷火锅。
  龙爵瞥了一眼下边热闹非凡的场面，幽怨的叹息道：“我发现这帮地方官就不是干实事的料！特么我花大价钱搞来这么多年货，他一个小县官不好好的窝在他那小衙门里作威作福，跑我这来占便宜，收买人心！这真的合适吗？”
  尉迟恭捞了一大筷子羊肉卷，稀里哗啦的塞下去。笑道：“没啥不适合的，这么大的场面，御使言官肯定得上报，他不来占一头，怎么往上爬？官场就是这样！有光大伙均沾。你再备点儿，送他两千份！让他将泾阳县里能打理到的乡绅、里正都沾点儿光！保证皆大欢喜。你以后在泾阳横着走都成。他不贪财，就图个名。在县君这位置上一呆就是八年，好不容易治下出了你这么一号财神爷，他不紧用着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升迁了。”
  “呃……
  我干嘛要横着走？又不是螃蟹！我到现在连泾阳县衙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不愿搭理他。再说了，这穷不溜丢的穷山旮旯，他不弄出点门道来，凭着老一套，治下肥沃点地界都成了皇庄或勋贵的封邑。这哪能与别的州县相提并论？活该他做八年县官还不得挪窝的。”
  “哈哈……
  小爵，还在报怨封爵那档子事？虽说当时王珪老儿做事不讲究，但你反击的漂亮哇！而且你属我军方一脉，有些事儿得记住啰！我禁军十六卫中，秦王麾下直属的六卫人马里，关中子弟占据大半。如三元，泾阳、蓝田、咸阳、歧县的子弟大多效力于我左右武卫，你有能力照顾得到的地方就别悠着。你以为泾阳令无所持就敢来你庄上占便宜刷名望？就凭每次出征，他能将粮沫准备充分，能将留在后方的军属家眷照顾妥贴到位！这就是有功于我将门。不论他能力如何，只需他能尽心尽力，我等将门就该高看他一眼，所以千万别埋汰他。”
  “尉迟伯伯的教晦，小子铭记于心。两千份礼包怕是不够！一会让人翻倍给他备上。”
  “哈哈……
  也就你小子敢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咱们这帮老头不及你啊，想想年前，士卒们连条像样的裤子都没得穿。
  军中盐荒闹得厉害，朝廷拨发的那点儿配额，还不够喂牲口的。有你出现才解困局！你如今可是我军中的福星啊！自你封爵受职帮忙打理军中后营，咱们六营的面貌立马就焕然一新。每每押送一批盐外出，还少不了得些赏赐！你可知道其它几卫的兄弟，无不眼红咧。
  年后你也该入营参加集训了，这是殿下亲批的，得有个心里准备。就你现在这幅小身板儿，怕是经不得操练。”
  “呃……
  操练？不是！
  伯伯啊。
  我今年才十四！还没到年龄吧！不是要到十六才出操的么？”
  “谁跟你说要十六才出操的？”
  “不是处默兄长和宝林兄长都……
  处默兄长，你是十六岁才去训练的吧。”
  “呃……
  俺和宝林确实是十六岁才出操的。”程处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怯懦的应道。
  尉迟恭瞪了他一眼，道：“那是预役营设立之时，他俩就已经十六了，你看人家柴令武，十五岁就出操了。”
  “呃……
  这样？可小侄这弱弱的身板儿还得将养些时候才成咧。”
  “你就是再养一百年也白搭！光长脑仁儿不长肉！秦王妃赐给你的补药，都能开药材铺了吧！你见过谁像你这样赐补药论车计的？
  听话，去练练！你身子骨弱，操练操练就有肉了。苦是苦了点，但你又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儿。而且你也是我将门一脉，就这身板儿，算哪门子将门中人？说出去丢人。”
  程处默狠狠的点头道：“就是！跟只弱鸡儿似的，怕是连甲胄都撑不起吧！有空去俺家瞅瞅，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兵器和甲胄。你心气儿高，若不愿意将就，恐怕得到天策府才有咧。”
  尉迟恭点头笑道“嗯！处默说得在理，呵呵……
  像你这身板儿的甲胄，我府上还真没现成的。你去秦王那看看，承乾现在也该到了练武的年纪，说不定有适合你的。”
  “长沙王？他就一小屁孩！你让我穿一个七岁娃娃的甲胄？不去！特么太丢人了。
  年后去伯伯们的府上看看是可以的！不过小子也是有军职在身的爵爷，按律是可以煅造一些武器装备的。只要不超限！应是没啥问题，关键是咱自己造的，穿着舒坦。”
  尉迟恭瞪着龙爵道：“你以为造甲很容易？别任性，不要弄得四不像的！穿出去丢人现眼，没得惹人看笑话。”
  龙爵无所谓的笑道：“呵呵……
  咱先不说这些！来，斟上，伯伯您喝着。这些个杂事儿，就不劳您费心了。届时若实在没有，再找秦王要也不迟！不是还得有三个多月么才集训吗？”
  “嗯！明年的整训秦王打算把春训押后，夏训提前！放一块儿练。往年是粮草有限，这样训练虽然效果更好，但每年的预算不够，负担不起。现在没那些顾虑了，所以整训应该在清明以后才开始。你趁这段时间自己多练练！不懂就问处默。”
  龙爵点头应诺！见程处默只顾吃，有心询问一下他娘的身体状况好些了没有。但又怕坏了他的心情，所以只得将话又咽了回去。
  自从封爵后，年龄问题似乎被人忽略了。龙爵的清凌庄以前是泾阳的纳税大户，每年要到县衙去拜年，顺便接受县君的政令训导！而这些场合往往是龙爵参合不了的。人小没人权，一般都由大哥贺石带二哥秦枫帮忙打理。
  自他封爵后，清凌其实已经脱离了泾阳的管理范筹。已不需要时常去衙门报备，但每年到宗正寺走一趟是免不了的。而这需要有爵位的龙爵亲自出马。
  往年过年龙爵只负责热闹，人情客往没他啥事。庄户门承受不起，年纪小又不能造访政府机构。但今年不同了！朝廷例行的大年会要露面；天策府要拜年；同僚间要相互走访。
  一圈下来，八九天都忙不完。像长孙无忌及房玄龄府上还好些，关系不铁，半个时辰就能结束行程。可遇到丘行恭、牛进达、尉迟恭、刘宏基、秦琼、李绩等自居长辈的府阺，就免不了要摆上宴席，叨扰一顿。
  今年程咬金坐镇宁州！为了让他过个好年，龙爵早已派人给他送去了礼物！都是些吃食，风干的羊肉就有上百车，还有香肠、腊肉、鱼干各百十车！完全够他劳军之用。
  到程府拜年是个麻烦事，程家婶子有病在身，这个可亲可敬的女人爱极了龙爵，也非常的痛惜他。龙爵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来探望她一次。能想的办法龙爵想了不少，看着她日益消瘦的病体，龙爵却束手无策。他不是医生，拿着太医院的诊断单子又没主意。
  好在程家婶子精神还不算太遭，时常能拉着龙爵唠叨半天。整个宿国公府看似张灯结彩，却冷清简陋！没半点过节的氛围。
  程处默啃着大猪蹄膀，问道：“这一圈转下来，铁甲没你看得上的，难道武器也没中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