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龙颜大怒
作者:金山一秋      更新:2021-05-29 16:59      字数:3152
  李渊怨怒盈胸,呼吸急促,如同困兽般在大殿上来回急走!满脸的暴戾凶煞。
  “来人!
  来人啦!
  都死绝了吗!”李渊愤懑满腹,语气焦燥!顶着一头大汗,语气嘶哑的在大殿上咆哮着。
  瑟瑟发抖的小太监从屏风后面小跑过来!趴跪在地上抖得厉害。
  “陛下……”
  李渊不容他回话,转身一脚怒踹而至!正中面门。小太监仰面摔倒,鼻血顿时糊满了一脸,眼里尽是骇然。
  “滚起来!去传秦王来见朕!”这是李渊的习惯,每次遇棘手的问题,首先想到的是征询秦王的意见。
  小太监急忙应了一声:“诺!”
  连滚带爬的溜出去!一脸鲜血也顾不得拾掇。闻讯而至的随驾朝臣见了,无一不为之凛然!相顾间再无人敢提及进殿为太子求情的话。
  可秦王而今还远在六十里外的玉华山某个高岗之巅!
  他策马慢走到山顶的悬崖边,目光平静的盯着对面山崖。狭谷里阴气缭绕上涌,阵阵清凉的山风拂过脸胧,吹的秦王很是舒爽。
  “克明,现在事态如何了?”
  杜如晦驱马几步,落后一个身位,笑盈盈的欠了欠身体。
  “呵呵……
  回殿下,一切尚在掌握中!不过……”
  秦王对杜如晦的欲言又止,有些许不悦,皱眉问道:“有忧愁?”
  杜如晦正了正神色,谨然说道:“殿下,微臣担心陛下此次可能还会袒护东宫。
  毕竟储君废立,动摇国本!而且东宫势力强盛,小觎不得。”
  秦王点头道:“该做的,咱们也都做下了,还有啥好顾虑的?”
  李绩上前冷笑道:“这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还怕陛下不认帐?”
  房玄龄忧郁的摇头道:“正是因为人脏俱获!证据太过明显才棘手!就怕陛下疑心,不能公允行事。
  陛下论事,与断案完全是两码事。涉事之人乃太子,即是国事,也是家事!于情于法,一切唯心而己,何曾要依凭证据才下决断?”
  秦王点头道:“太子这事,即是国事,也是家!全凭父皇一言而决。是这个理!然事以至此,还能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
  克明,成事在天。不要忧虑,就依原计划进行吧!”
  “诺!”
  秦王并没如房玄龄这般忧虑,但无奈还是难免的。
  “走吧,想必父皇也该想起本王了,咱们该回去了。”秦王拔转马头,晃悠悠的朝山下走去。
  仁智宫,小太监飞马驰回!快步踏进大殿内,尤见皇帝独自高坐于御座上发呆。小太监心惊胆颤的上前禀告道:“禀告陛下,秦王昨日便外出狩猎,至今未返。奴婢已遣探马找寻,陛下您稍待片刻,必当有消息传回。”
  李渊没做任何反应,只是烦燥的朝太监摇摇手,冷漠的说道:“罢了,传裴寂、萧禹、陈叔达过来见朕。”
  小太监如蒙大赦,细声应“诺!”退出大殿。
  李渊换了个坐姿,声音冷如冰渣。
  “二郎倒是玩得尽兴!查一下,看此事天策府是否有参与其中。”
  没人回答皇帝的交待,整个辉煌的殿宇内空荡荡的,仿佛就只有李渊一个人。但李渊的话才交待完毕,屏风后的珠帘便晃动了一下,又一切没了变化,可大殿内刚才的确是有身影闪过的。天策府都有百骑司,皇帝自然也有夹袋!哪个上位者没有属于自己的隐蔽力量呢?
  此刻的李渊明显没了刚才的凶戾!冷俊的脸上,慌乱已失了踪影。
  小太监进殿,趴跪着禀报:“陛下,魏国公、宋国公、江国公求见。”
  “喧!”
  “诺!”
  “臣等参见陛下”。裴寂居中领头,萧禹与陈叔达随后,礼仪比平常正式了不少。身处高位,眼色不会缺!这时候可不是与皇帝耍交情的时候。
  “来了!坐吧。”李渊淡淡的说道。
  “谢陛下。”
  “事情都知道了?”李渊随口问道,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模样甚是无奈,但情绪低落是藏匿不了的。
  皇帝的这个问题有点不好回答,萧禹与陈叔达都将目光瞥裴寂,这出头鸟肯怕也只有他能做。
  裴寂无奈,只好懂事的跨步上前,礼仪非常正式。躬身道:“陛下,看似证据确凿!然微臣观之,其间疑点颇多,此刻下结论为时尚早。太子留守长安监国,表面看似执掌中枢,足以成事。然无论军力,当朝各部尚书及掌印执事官皆在此间。只要陛下安好,太子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太子聪颖过人,自是深知其中厉害的。
  太子往日勤谨,处事有度。亦无失德之处,陛下委以江山托负!只需不行将就错,陛下百年之后,必可水到渠成。又何必如此昏聩行险,招无罔之灾呢?”
  陈叔达点头笑道:“陛下,魏国公所言甚是!太子恪尽职守从无过错!性子沉稳,进退有据!堪为当朝表帅。何至如此?其中隐情陛下当要斟酌,事态至今,看似合理!但太子绝非鲁莽冒失之辈,此事突兀,于己毫无益处!明眼人一目了然,太子又何必多此一举行不悖之事呢?”
  李渊点头,呤听了当朝两位智者之言后,他算是冷静下来了。
  执事太监进殿禀报:“启禀陛下,尚书省右仆射封德彝求见。”
  “他来作甚?”李渊疑惑?非是为封德彝此来的目的。世人皆知陈叔达与裴寂忠心自己,但政见上却偏向太子。毫无疑问,此刻裴寂等人的到来,定是要为太子求情的。
  可封德彝与萧禹供职尚书省平日里与秦王走的较近。虽说封德彝与太子关系还不错,但政治态度明显是倾向天策府的。而今太子行此荒唐之举,事件结果的最终受意者肯定属秦王无疑。
  封徳彝此时不扇阴风点鬼火都算是大度了,又怎会此时前来面圣?按逻辑,他应该将自个隐藏起来,或持价而估!或力挺秦王才对路。现在面圣?态度令人玩味。
  “喧他进来。”
  “喏!”太监应声出殿。
  而封德彝此行的目的很唯一,他就是来为太子求情的。他供职尚书省,隶属尚书令秦王麾下!以往倾向秦王纯属职司所需,所以才左右缝源,两边下注!但其内心里,是坚信太子终会胜利的。因为太子身边的支持者均为顶级豪门世家,缺了世家的支持,在大唐是没未来的!此种论调,封德彝深信不疑。
  话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以前他时常尾附太子,却总不受待见。今儿机会天降,何不趁此良机奠定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呢?
  封德彝当然知道,此举必会引起秦王不悦。但得失之间他自有考量!而今太子看似危险,其实关键在于皇帝的态度,能左右皇帝决择的人只有世家!而豪门世家几乎都是太子的盟友。所以投靠东宫,对自己保住权位是更为有利!一朝天子一朝臣,今天正好逮着机会!鼎定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所以眼下绝不可错过。
  “微臣封伦参见陛下。”
  “嗯,封爱卿免礼。”
  皇帝就那么平静的一句话,后面再无多言。封德彝愣神了,感觉自己仿佛被掠在一旁。
  啥情况,不合常理?陛下难道不该问询一下自个是来干啥的?这般不声不响的,叫人该如何开口言事呢?
  不开口,干站着是不行的!封德彝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两步。奏道:“陛下,微臣乃是为太子之事而来的,却不知陛下可曾有疑虑?微臣倒觉得其间颇有蹊跷呢?”
  “说说你的想法。”
  “呃……”封德彝感觉处处受制,完全不明白皇帝此时所思的想法!本想直接问皇帝是啥定论。然而事涉圣意,不敢出言妄自揣摩。但现在的情况处于啥状态也不明就里,直言想法吧,怕万一触及皇帝逆鳞!这咋办?
  封德彝将求助的目光瞥向裴寂,可收到的却是漠视。
  “封爱卿!”
  “呃……
  陛下!微臣建议,召杨文干前来对质,查明原因再下定论。”
  李渊不置可否,只是萧瑟的摇摇手。
  “裴卿,你留下,余者告退吧。”
  裴寂能享受的待遇别人羡慕不来,也不敢嫉妒,资厉摆那呢。
  “喏!”三人躬身出了大殿。萧禹独自快步离开,封德彝凌乱在风里。今天的情景,不符合他的预期,他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
  “封兄,一起小酌一盏如何?”陈叔达笑言道。
  “呃……
  陈兄,请了!”封德彝高兴的附合道,终究是找到盟友了。
  李渊颓然的靠在御座上!以手撑额。唉叹一声:“唉……!裴监,你说当如何是好?
  你认为有无可能,此事是二郎所布的局?
  好好的俩兄弟,怎会闹到如今这般局面?”
  “陛下勿忧,现在下结论为之尚早,虽说此次事件秦王看似是得利者!但没证据证明秦王有参与其中。中肯的讲,太子确有结交边将,罔顾王法的行为。”
  李渊微微点头道:“你说太子又如何能够不动声色的筹措到这么大一批装备呢。”
  “陛下,太子终究是太子!想交好太子的文武大臣多了去呢。太子虽不掌兵,却不代表没有将主暗中效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