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7】回收(上)
作者:葵阗越洛天行      更新:2021-05-28 19:43      字数:2998
  间桐邸。
  sakura躺在黑暗中,任凭虫群从她的身上爬过。这是一个巨大的虫库,其中的蚁虫数量构成了一片虫海。sakura在其中浮沉。
  她非常安静,非常顺从。凝望着天花板,眼神没有光泽。
  “又是一次重启吗……”她喃喃道。
  她缓缓举起左手。
  突然,她没有光泽的眼中闪烁出一丝异样的眼光。
  她每一次重启时,都是在这个地方,这一点她并不惊讶。让她惊讶的是,她的手背。
  原本刻有令咒的地方,现在却空空如也。
  ”ri……der??”
  同一时刻,虫库的大门被打开。
  形如枯槁的老人站在昏暗的门口。
  “sakura,今天提前结束了。来我房间,我有话问你。”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隐约明白了。
  这一次重启,也许有不同的东西。
  *
  间桐脏砚伏坐着。这时sakura已经换好了衣服,低头站在桌前。
  “sakura,又是一次重启,你知道了吧。”老人说。
  “嗯。”
  “对于你的身体,你有没有什么感受。”
  sakura愣了一下:“嗯?抱歉,爷爷我不明白……”
  她话没说完。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明白老人的意思。
  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
  她拥有记忆。拥有上一次,上上次,甚至最初的记忆。虽然不完整,但至少有大部分。
  她清楚地明白,这是第几次圣杯战争的重启。
  为什么会这样。
  她有点惊讶,这一次,记忆并没有被彻底抹除。
  ”如果我想的没错,sakura,“间桐脏砚抬头,直视sakura的眼睛,“你现在也记得很清楚吧。”
  片刻,间桐樱轻轻点头。
  “那么,老朽也不必多解释什么了。既然你有记忆,那就好办,你对你自己的身体应该是了解的,你告诉爷爷,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我不是很明白爷爷的意思……您是说……哪方面……”
  “英灵的控制。——你别理解错了,我指的是,你所具有的圣杯容器的能力。“间桐脏砚嘴角微笑。
  间桐樱呆住了,即使她知道,她也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爷爷平常也不会和她说这个,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间桐脏砚似乎有些不同。
  她不愿回想。
  间桐脏砚接着说:“你有记忆吧sakura,在上次重启的时候,rider和berserker在艾因兹贝伦城的战斗,你知道吧。”
  sakura不做声。
  “那种状态的rider,为什么会迟迟无法战胜berserker,为什么魔力供应会那么缓慢?还有,在更早的时候,是不是还出现过英灵从黑化的状态恢复正常的情况。这些我都是知道的,sakura。”
  “你别误会了sakura,老朽只是想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罢了。这次重启固然给间桐家提供了机会,但似乎出现了另外的情况,老朽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间桐脏砚缓缓说。
  “爷爷这么问我……我也不清楚……”
  “……“
  ”告诉我你究竟发了什么变化!黑泥的能力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下降!??唔嗯!?”间桐脏砚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而暴戾。他几乎脱离了座椅就要向间桐樱扑过去。
  间桐樱吓退了半步,她这时才发现刚才觉得的不对劲之处:原来间桐脏砚其实一直在克制,克制心中的情绪,不让它表现出来。
  sakura哆哆嗦嗦地站着,不敢靠近,也不敢再后退。
  片刻的安静,就像时间定格。
  *
  窗外突然想起的嗡嗡声打破了平静。像是虫群飞舞或是爬行的声音。
  骤然高涨,但又瞬间平寂下去。
  这是间桐家特有的“警铃”,只会在有不速之客到来时才会响起。
  间桐脏砚皱了皱眉。
  “rider,去查看一下,也许是有‘客人’。”老人说道。同时他向楼下望去,但在漆黑的夜里,他什么也没发现。
  没有回应。
  “rider。”
  “爷爷……”这时sakura朝间桐脏砚举起她的左手背,轻轻说道,“我以为您知道了……这一次重启,rider消失了……”
  “……纳尼?”
  间桐脏砚愣了数秒。
  sakura的手背上,没有令咒。
  sakura看着间桐脏砚的脸缓缓扭动着,像是有虫蚁在皮肤下面暴躁地爬行。
  *
  ”啊——!”
  屋外突然传出一声扭曲尖叫又戛然而止。那是间桐慎二的声音。
  间桐脏砚缓缓站起来。他决定亲自出去看看了。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间桐慎二站在门口。
  “慎二?”间桐脏砚说道,“刚才是你这废物在叫么。”
  “是的,不错,就是我这个废物。”间桐慎二站在门口,背对着门外的光,显得有些阴森。
  “哥哥……”sakura觉得不对,慎二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滚出去……”间桐脏砚声音嘶哑。
  慎二像是没听见,缓缓地走过来。
  “原本以为这么多次重启你这或许能发现什么,看来是我多虑了,间桐脏砚。”慎二不疾不徐的说道。
  间桐脏砚紧盯着过来的慎二,突然瞳孔微张。
  ”你不是慎二——”
  这个人毫无“人”的气息。
  房间中不知何处瞬间涌出虫群,嗡地向间桐慎二窜去。慎二抬手,一个漆黑的圆盘出现在身前,那些袭击而来的虫撞到圆盘上,全部被吸收。悄无声息。
  “之前给间桐家的东西,虽然有点早,但现在是时间收回了。”
  “怎么可能,要是我没记错,你是艾因兹贝伦家的……”
  “不错。间桐脏砚,没想到你还记得。”慎二的身体逐渐变幻,表皮逐渐脱落,露出这个生物漆黑的本体。
  “啊!!”间桐樱看着慎二的蜕皮,尖叫着后退,退到房间的角落那边,眼中满是惊恐。
  “安哥拉·曼纽!?”
  “嘿。”
  站在间桐脏砚面前的,正是安哥拉曼纽。
  “不可能……”间桐脏砚后退一步,他的身后,出现了更多的飞虫。
  安哥拉曼纽的手中出现两把漆黑的武器,是两柄形状怪异的刀刃。
  “永别了,间桐。”
  下一刻,安哥拉曼纽已经闪在了间桐脏砚身后,漆黑的刀刃将老人的身体切开。而间桐脏砚身后的飞虫甚至没有来得及攻击。
  间桐脏砚的身体爆开,瞬间化作无数虫群四散。这些虫群,意图攻击安哥拉曼纽,但根本毫无攻击力。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间桐脏砚疯狂的声音在空中不断回响。
  黑影当然知道间桐脏砚没有被杀死,但这个状态的间桐脏砚,已经没有用了,产生不了任何威胁了。至于那个老人的本体在哪,已经不再重要。
  老人的声音逐渐淡去。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安哥拉曼纽,和间桐樱。
  间桐樱不住地颤抖着,她跪坐在了地上。无处可走。
  “救救我……学长……”
  “我要感谢你,间桐樱。”黑影并没有攻击sakura,“是你孕育了我。没有间桐樱,就没有这个安哥拉曼纽。”黑影露出微笑。
  sakura脸色苍白地看着黑影。
  ”感谢你。“它用没有起伏的声音重复道。
  它缓缓举起右手。
  间桐樱闭上了眼睛。
  *
  出乎意料的,安哥拉曼纽并没有立刻杀死间桐樱。
  巨大的能量从安哥拉曼纽的身体迸出,笼罩了整个间桐邸。
  随后,无数的黑光从间桐邸升起,不,那是黑泥。那些黑泥从各个方向,缓缓朝安哥拉曼纽汇聚。
  而出现黑泥最多的地方,是间桐樱。
  sakura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她感到整个身体的能量,那些黑色的东西,那些常年来一直种在她体内的那些她不愿面对的黑色碎片全部被剥离出来。那些黑色之物从间桐樱的各个毛孔,各个管道透出。
  全部汇集向安哥拉曼纽。
  这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间桐樱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她感到一种被榨干的绝望。
  ”啊……啊。“
  难以呼吸。
  *
  全部的黑泥,从背部,汇入安哥拉曼纽的身体。
  间桐樱瘫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整个间桐邸再次安静了下来。
  安哥拉曼纽站在原地不动,向上仰望着,像是在适应,又像是在回味。片刻,露出一个白色的笑容。
  它转过头,慢慢走到间桐樱面前。
  扭曲的刀刃再次出现在手中。
  ”虽然你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但至少是master,你的能量我还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