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断袖龙阳
作者:二十二寒夜      更新:2021-05-28 19:09      字数:3068
  小望舒笑着摇了摇头,“沅芷姐,我没关系的,我上。”
  “可是……”
  “自从我额娘仙去,我与张家早已没什么联系,所以有什么好尴尬的呢?况且,要说不愿意,我可有太多太多,我生性懒惰,不愿劳活,不愿登台抛头露面……
  “但又奈何呢?生活即是如此,绝大部分人为了活下去,都要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也不例外。何况此事已经关乎到了凤栖楼,早已不是我的私事,无论如何我都要上。放心吧沅芷姐,我脸上化着浓妆,他们未必能认出我来。”陆沅芷告劝不住,也只得由着他去了。
  台下宾客满座,小望舒一气化三清,歌舞奏乐一人独揽,喉作柔音,幽怜轻吟:“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赏着乐,观着舞,张启明为一旁身材肥臃的黄墨斟酒,谈笑道:“黄公子,这戏词唱的可否满意?”
  黄墨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台上的小望舒,似若魂飘在外,六神无主的点着头,应道:“妙哉,妙哉!”
  张启明笑而续语:“是曲妙,还是人妙呢?”
  “都妙!都妙!”黄墨嘴角流着痴水,一问一答,双眼就不曾离开那小望舒。
  “哈哈哈……黄公子英雄所见略同啊。倒不是张某吹嘘,虽说这首《卜算子》唱者不乏,但大多不过尔尔。而此婢这番功力,不敢海口中原,就放眼这昊风城百家青楼,当属首屈一指。”
  黄墨目不转睛,点头附应:“我这大江南北去的也不少了,听的《卜算子》没有万遍也有千回了,曲境能唱出这般凄幽怜怜的,还真就仅此一家。不愧是凤栖楼一绝,心服口服,不枉此行啊。”
  “张公子,我听闻此婢不光《卜算子》唱的好,还有一首《霸王别姬》堪称一绝,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听上一曲?”坐在黄墨身侧,一身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问道。
  “徐道长慧眼晶晶,私以为此婢的《霸王别姬》更胜这《卜算子》一筹。她一人分饰二角,左身霸王,右身虞姬。曲调既硬朗,又可阴柔,随心转换,厉害之处让人难分真假。她凭此曲一炮而红,乃成名戏作。若徐道长有兴,我便差人叫她来一首。”张启明说道。
  这次宴请的主客虽然是黄墨,但是身为黄墨的老师、护法,徐平毫无疑问是黄墨身边最信任的亲信,自然不可怠慢。
  徐平点了点头,端茶轻抿,漫不经心的道:“张公子,来时贫道与我家少爷途中听闻了些闲言碎语,丧海钟近来欲摇不止,昊风城内妖肆偶生,可否信得?”
  张启明眼眸微眯,徐平此话看似问得随意,但却要细听话中含义。
  自二十年前巫蛊之乱后,张家元气大伤,有张知忆在尚可充做门面,镇镇那些图谋不轨之人。但自从张知忆逝去后,张家早已收缩规模,韬光养晦了。
  黄墨身后黄家实力不一般,与鼎盛时期的张家也只相差一些。两家是世交,此次前来是要谈一场大合作,事关整个中原下一代的格局。
  徐平这问,多少有些试探张家如今实力深浅的意思。若是张家示了弱,合作中占到的好处大头,自然要拱手相让了,这是张家所不愿见到的情况,张家还指望凭借这次合作为跳板,重现当年的辉煌。
  张启明一笑置之:“俗话说得好,杀鸡焉用宰牛刀?不过是一些小魔小妖,何须挂记?让给那些散修处理便是,我们张家不能吃了肉,连口汤都不给外人留吧?兽神山他们不敢进,就只能靠那些孤魂野鬼来增进增进修为了。”
  一次小交锋,二人相视,意味深长的笑了。这时,一旁黄墨大呼叫好,起身鼓掌,原是小望舒一曲作罢,技惊全场,赢得了满堂喝彩。
  小望舒在台上微微躬身施礼,移驾后房。黄墨鬼迷心窍,竟也悄摸摸的跟了去。张启明会来事,朝身后手下使了个眼神,两名手下心领神会,也跟了上去。黄墨虽家世不凡,但却是个十足的庸才,派两人去,助他方便。
  “哎哎……官人,这房间进不得啊,小舒他卖艺不卖身,如若有需要,我们这里水嫩的姑娘有的是,任公子挑。”柳姐一看黄墨一脸痴相的想要尾随张望舒入厢房,急忙阻拦。
  “有何进不得?我玩完小舒姑娘不给钱,她不就不算卖了吗?好了,你这婆娘快让开,别碍本公子好事!”黄墨推开柳姐,猴急的要往房间里冲。
  柳姐倒是大无畏,再次拦前,低声苦口劝道:“黄公子这真进不得啊……小舒他,他……他是个男的。”
  柳姐不敢得罪黄墨,只得做出解释,怎知黄墨嘴角一扬,诡秘笑道:“男的?那正和本公子意,真男人就该干男人!”
  柳姐当黄墨不信,还要阻劝,则被张启明派来的手下张林张山拉住,恶狠狠的道:“你这臭婆娘,真是不识好歹,忘了你们衣食父母是谁了吗?竟敢对你们的金主这般阻挠,看我怎么收拾你。”
  柳姐欲哭无泪,委屈的说:“两位小爷误会了,我们凤栖楼开门做生意,怎会和钱过不去?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他真是男的,我是怕扫了黄公子的兴啊!”
  “那你大可放心了,因为黄少他啊……”张林神秘一笑,以手代刀在柳姐袖口轻轻划了一下,柳姐目瞪口呆,顿时明了。
  房内,张望舒冷睨黄墨,道:“黄公子,请问有什么事吗?”
  黄墨笑容轻浮:“这里是青楼,你说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呢?只要你听我的话,我许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黄公子还真是慧眼识人,知我喜富贵,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还年轻,有些傲气和野心,想凭的是双手打拼,而非靠身子睡出一片天。”
  黄墨冷笑,“你恐怕对我还有些不了解,只要我一句话,莫说凤栖楼,整个昊风城都再无你栖身之地……你现在还想靠双手打拼吗?”
  “此处不留我,自有留我处。天下之大,我总能寻着一亩三分地,种豆南山下,寓酒山水乐,岂不快哉?所以,还请黄公子自重,请回吧。”
  黄墨最擅长的威逼利诱都没了作用,令他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你!你,你你……竟敢忤逆我!”肥硕的双下巴气的颠上颠下。
  “黄少怎么了?”张林张山闻声闯进屋来,认出卸妆后的张望舒,顿时有些错愕,旋即展露出戏谑的笑容:“呦呵,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台上载歌载舞的姑娘,是张大少爷您扮的呐?”
  柳姐一口一个“小舒”喊着,他们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发现,原来就是张望舒啊。
  黄墨反应不太灵光,没听出个谱来,以为自己无意间招惹了张家嫡系,顿时显得有些惊慌。
  张林一旁安慰:“黄少放心,此人乃我们张家弃子,彼此之间早已无了瓜葛,他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无关。”
  黄墨松了口气,手指小望舒,淫耻笑道:“帮我把他抓住,我要让他知道,反抗我的下场。”
  “遵命。”
  张望舒眉头一皱,冷声道:“张林张山,你们确定要助纣为虐吗?你们这种行为等同于欺凌良家妇女,是在给张家丢人。”
  “呵呵,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张家之耻来教训我们了?”张林讥讽:“要论丢人现眼,我们张家谁能比得过你那个能耐的娘?”
  “就是,”张山接着话茬,“不知廉耻的东西,也不知和谁胡搞八搞怀上了野种,连播她种的汉子都不知道,丢尽了我们张家的脸!有其母必有其子啊,老母是个婊子烂货,儿子能是好到哪去的贱种?”
  “你说什么!”小望舒冷眉倒竖,目光如雷,他最听不得有人侮辱他娘。
  张望舒动了怒,张林张山却满不在乎,嘲笑说:“怎么,还耳聋听不清?我说你娘是人尽可夫的婊子,你就是遇谁都要磕头喊声爹的杂种!听清楚了吗?”
  张望舒额头青筋绽起,但为了不给凤栖楼惹麻烦,他还是勉力克制:“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张林二人放声大笑,“你脑袋是被驴踢了吗,我们渴求你的原谅吗?怎么瞧你那架势是想收拾我们吗?就凭你这废物……哼。”一声冷笑。
  张林张山不甘示弱,当场灵气外放显露修为——淬体境后期、筑基境初期。
  柳姐一看事情不妙,想要上来调解,却被张林推开,他道:“张望舒,看在你和我们张家还沾亲带故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过来满足黄少的需求,否则别怪我们手下无情,白受皮肉之苦。”
  “道歉!”张望舒斩钉截铁。
  林山二人相视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今天就要代表张家,清理门户!不识好歹的东西,过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