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心思。”月初寒神秘地笑笑。
  雪山灵童放下木筷，严肃地道：“说清楚。”
  她也未刻意隐瞒，“前几日修灵，偶然发现在锁情链中有一小灵术，就想试试效果而已。”
  “……梦终究是梦，绝不能陷进去。”这一次，他没有大段大段地说教。
  一语点醒梦中人。
  月初寒所施的这道灵术并不会影响别人的七情六欲。
  此为唤忆术，可附着于灵族人的吃食之上，食用之人可短暂地看见属于过往的记忆。
  镇灵楼外已是又过了一个春夏秋冬，月初寒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曾经美满的生活，所以才想尝试用这个法子。
  她私下已偷偷施过多次，有时候为了维持某段回忆的过程，甚至会不断往嘴里塞东西，就像是中毒魔怔了一般。
  “我知道。”月初寒异常乖巧地说。
  “梦是代替不了现实的。”说罢，雪山灵童重新拿起了筷子，刻意避开了方才所尝的那道菜。
  餐后。
  月初寒娴熟地将碗盘清洗干净放好，又擦去手里的水，拾起搭在木椅上满是补丁的披风，向屋外走去。
  雪山灵童立在晚香玉中间，听见后方有了响动，拍了下手，说道：“都收拾好了？那就走吧。”
  正于花间嬉戏的雪陌鸣鹿听见他的召唤，小蹄子只得拐弯儿，回到了雪山灵童近旁，而它背上的香灬狸就算百般不愿意，也只得跳下鹿背。
  月初寒亲昵地摸了摸香灬狸头上细密的毛发，说道：“走吧。”
  晚香玉的花香浓郁迷人，只因再拜罗栤树是要紧的事，月初寒没有停步驻足的机会。
  不知为何，越是临近冰松林，晚香玉越生得稀疏，等跨入冰松林的那一刻，月初寒仿若又回到了以往的无尽雪山。
  “是不是很奇怪？”雪山灵童驾着鹿，淡淡说道。
  “有一点。”月初寒答道。
  他解释说：“罗栤树守护着无尽雪山，更守护着冰松林，晚香玉本不属于这里，猫灵族先祖曾到无尽雪山恳求过罗栤树，要在此处留下花种，罗栤树确是答应了，不过存于此处的晚香玉花开仅一日。”
  月初寒满怀疑问，“为什么要偏偏留下晚香玉的种子？”
  “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但猫灵族历代灵主都未给予我答案。”雪山灵童本以为她知道晚香玉的意义何在，故意想要套出话，怎知她比自己知道的东西还要少得多。
  行至罗栤树，一路未出差池，罗栤树静静地屹立在松林中央，雪山灵童跨下鹿背，同月初寒一齐行了拜礼。
  两片树叶缓缓落地。
  月初寒与雪山灵童各捡起一片叶子夹在掌中，月初寒先说道：“树灵，今日拜别，初寒在此以灵女的身份起誓，您的恩惠我族永不会忘。”
  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松林中回荡着，“猫灵族的灵女，你关乎灵界的存亡，莫要做错了事。”
  “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待树灵说完后，冰松林再次回归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