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听到点奇怪的话”，牛金金看了眼李希冉，犹豫了片刻，未继续说下去。
  斜握在李希冉手中的钢笔，五马分尸了那般，被猛扯成了几段，就像是拧开了花洒，那调皮的墨遂溅起的黑水花，粘了手，染了桌，侵了心，她左手捏紧笔帽，右手握住笔杆，一副失魂模样。
  “如果我的理解没有偏差，被骂的应该是花子夜”。
  李希冉眨了眨眼，她强忍着不想提及花子夜，却又不得不提及花子夜的无可奈何，“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我说的是花子夜”，牛金金重复了一遍，明显提高了声调。
  “哦”，李希冉放下手中的笔杆笔帽，摆出一副“刚明白过来”的神色，标志性的白茶花笑容及时绽放，“你说花子夜呀，她怎么啦”。
  “被骂呀，你别说没听见”，牛金金皱起眉，“最近传得沸沸扬扬，而且都是些超难听的话”。
  李希冉食指绕起一小撮头发，敷衍的“嗯”了声，“听到点”。
  “肯定出了什么事”。
  “可我们也管不了”，被提起的一口气，在烦躁，很矛盾，李希冉瞟了眼牛金金，放不下的情，郁闷到极点，心想“她有文沐阳喜欢，根本不需要我俩”。
  “有空去一班问问情况”。
  依旧敷衍着，唇间极不情愿“嗯”的那一声，就像是滚落不见的钢笔笔身，空留下，桌面那具美好又空洞皮囊而已。
  13
  依稀还有初次见你的记忆。
  就像是夜幕下掉落的星，冰凉那般，开始闪耀我的世界。
  依稀还有喜欢你的心跳声。
  就像是刚入学的架子鼓手，紊乱那般，一直欢悦我的世界。
  依稀还有你喜欢她的失落感。
  说不清楚这种体验到底像什么，就是藏不下艳羡她的心，就是质疑你的眼光，就是愤恨你发自心底对她的欢喜，就是忍不住讨厌，就是想要强求，就是在等待时机，为某一刻，可以拥有你。
  或许这就是妒忌。
  李希冉疲懒的拉伸着身体，很自然一个转身，她丢掉了笔帽笔杆，未有丝毫犹豫。
  “就让文沐阳自己去判断花子夜，他放弃，她才会没戏”。
  14
  “花子夜真被那个过”，曾嘉嘉侧身靠着白墙躺坐，她抖着双腿，眉眼间似笑非笑的神情含义颇深。
  “哪个”，李俊生随口搭腔。
  “你没听说吗？”，曾嘉嘉凑近李俊生，语速极快，“花子夜被强奸过”。
  就像是失去了新鲜感，李俊生索然无味了起来，淡淡回了句，“谁说的”。
  “学校的人都这么说啊”，曾嘉嘉收拢着双腿，她习惯性将右腿搭在了左腿上。
  李俊生握拳状的右手抵在嘴边，干咳了声。
  “说不定就是真的，不然就凭她，能勾引了林灏炎”，曾嘉嘉顿了顿，她挑起眉，细长的双眸斜瞟了眼花子夜，“你猜是初中，还是小学”。
  “这事还真猜不了”。
  仿佛还在那个年纪里，好比男女间溢出的悄悄话，敏感却又忍不住继续攀谈下去。
  仿佛又不在那个年纪里，好比对于未知，被无限想象力，好奇心随意包装后，揣度成了即将走去的，真正的成人世界。
  就像是曾嘉嘉此刻，她沉浸在自编自导的剧情中，笑出了声，“难怪花子夜这么会勾引人，早就烂透了”。
  “没有依据的事”，李俊生低下头，他停顿了几秒，又抬起头看了眼林灏炎，“说不准”。
  “反正不干净”，曾嘉嘉抬起下颚，望着花子夜座位的方向摆了摆脑袋，她在示意李俊生，“找人处理了她”。
  “这种女的，也不知道林灏炎喜欢她什么，随便找个人，拖到没人的巷子里，几分钟就解决了”。
  “经不起勾引呗”，曾嘉嘉瘪起嘴，轻蔑的脸上多了些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