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重奏·暂停
作者:泷墨言田      更新:2021-05-28 06:11      字数:3732
  猩红色的粒子慢慢地从苏烈的背后散发出来,如同一件大衣覆盖在其背后,而其他的粒子则是在其周身不停地散播着。
  “这是什么?”
  尤莉好奇地摸了一下那靠近身边的红色粒子,一瞬间,悲伤、恐惧、绝望的情感便逆流进她的心中,那是不祥的粒子,她马上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可是,她自然也明白,这种自然不是结果,在那之后,必定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将会发生。
  “啊哈~瞧妹妹,你干了什么蠢事”
  普蕾拉蒂在远处地钟楼上,用略带责怪的语气对一旁的奥莉薇尔抱怨。虽然此刻她们距离苏烈很远,但是却还是可以看得到事态的发生,当然这一部分归功于普蕾拉蒂的“观测者”之名,还有就是,此刻,那猩红色的粒子已经毫无顾忌地散发,以至于染红了那一侧的天空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奥利薇安的身形微微颤抖,然而对她来说,奇怪的却是普蕾拉蒂此刻的毫无畏惧,她们都见过自己的大姐蒂娜的爆发,可以说,不恐惧才是更加奇怪的事情。她如此思量着,将手中的长枪投出,然后便准备静静地观察事件的后续。而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芙丽安,你观测到的未来之后怎么样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观测得到姐姐大人之后的行动的”
  芙丽安扶了扶眼镜,然后冷冷地回绝了奥利薇安的提问。在这个世界上,她无法观测的普蕾拉蒂和奥利薇安是因为处于不同时间点,而最小的妹妹涅希忒是因为本身就不存在所以无法被观测,但是自己的大姐,无法观测蒂娜的原因却十分霸道——蒂娜的存在相对于时间轴,无论是任何时间,看到的蒂娜姐姐都是处于那一时刻的姐姐,即使是过了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是上亿年,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都只能看到那一时刻的蒂娜姐,在时间轴上不可能存在的时间点——“零时末点”,只要时间轴还保持着连续性,自己就不可能干涉姐姐的任何作为,哪怕她想要毁灭自己,芙丽安也确信,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嘛,虽然我们三人什么也做不了,但是联合起来还是有办法的吧,贯通时间轴的攻击也可以对姐姐造成一些影响的吧”
  “试试看吧”
  按照奥利薇安的提议,三人一同闭上眼,将彼此的力量合在一处,就是刚刚投出的长枪上
  “贯穿吧,时神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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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莉已经愣住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名副其实的魔族会像这般,不对,对于苏烈体内的,究竟是不是魔族这点她都已经开始怀疑了,可以说,即使是恶魔之中,那些圣典中所记述的至高的恶魔们,还是那些神明们都不可能像这样地散发自己的力量。而且还有那些猩红色的粒子,与其说是在魔素上附加了自己的情感,还不如说是魔素本身的情感,因为太自然了,毫不违和
  “为何,余再次醒来,为何,千年一梦依旧毫无变化,自此,进行审判之仪,一同踏上破灭之路”
  尤莉不知道苏烈此刻的话语是何意思,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自然,从审判和破灭便就知道了。忽然,一阵破空声划过天空,尤莉抬头看去,那是一杆金色的长枪,静静地悬浮在上空。然后就听到了,那是攻击魔法屏障后被弹开的声音,而尤莉循声看去,之间苏烈的周围不停地响起碰撞的声音,还有攻击被弹开的余波,可是她无论如何都看不到攻击,唯一看到的就只有“攻击、被弹开”这样的结果。那么,勉强可以想得到的,就只有刚刚的那杆长枪了,但是尤莉抬头看去,长枪依旧静静浮在天空之中
  “真是无聊的把戏”
  苏烈的嘴角微微扬起
  “没想到你们三人会联手呢,但是,就让我粉碎掉吧”
  尤莉看着苏烈的周身忽然隔出一道屏障,然后攻击和被弹开的声音变得更加平凡,最后,忽地一声之后,就没了攻击,而相对的,天空中的长枪也猛地碎裂开,变成了粉末消散于大气之中,那么就很明白了,虽然不知道长枪是如何攻击的,但是攻击的的确确是它发出的
  “好了,阻碍之物已经没有了,以吾辈之名,创建不灭循环,破灭,审判,高呼其名,屹立于亿万尸骸之上,以鲜血所筑,鲜血所建,唯有猩红之极致,无生殿”
  霎那之间,四散的粒子开始有序地起舞,被染红的天空,还有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粒子,接着,便开始马上有序构筑,一点一滴,如同血液一样,落地凝结,虽然外层是无序而又有棱角的结构,但是内部却是猩红色,那是如同血液固化之后的颜色,闪着光,但是却又深邃的样子,或许真的如同苏烈所说,“鲜血所筑、鲜血所建”
  而尤莉在一侧都已经看呆了,仅仅是眨眼之间,就构筑起大规模的建筑,而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身体也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自己体内的魔素已经空了,可是自己却没有死亡,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让尤莉再一次去试着理解苏烈寄宿的魔族了。她向着宫殿深处走去,这个事情,也只有询问本人才知道了
  在宫殿的深处,她看到了宫殿的主人,那身着白色长袍,却有着一头紫色的长发,毫无疑问,是个女性。那么,她就是寄宿在苏烈体内的魔族吧,就算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物,但先试着谈话,看看对方的口气吧
  “阁下就是这宫殿的主人吧”
  “何意?”
  虽然语气凌厉,但是对方连看都不看自己,即使是那种居高临下的蔑视都没有,可以说根本没把自己当一回事
  “敢问苏烈他怎么了”
  “他么,因为太过疲劳,余让他先行休息了,也好为了加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行动?”
  尤莉的疑惑声响起,而呼应她的,则是蒂娜从王座上消失,转而瞬间出现在自己的身前
  “没错,审判,将曾经没有完成的审判继续下去吧”
  “什……!”
  尤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蒂娜轻点了一下胸口,然后,忽地,尤莉的身体便开始分解,一点一滴的,最后变成魔素粒子消散在大气中,而在原地残留下来的,只有一个闪亮的光球
  “没想到真的是意外的漂亮呢,在审判结束前,你就好好地和他做伴吧”
  蒂娜一手拿住光球,在手中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接着便一口吞下,然后一步一步向着大门走去,同时身边的粒子开始再次起舞
  “开始了,让审判开始吧”
  蒂娜抬起手,仿佛捏塑着什么物件,然后粒子慢慢填充进入,变成十字星的样子升上天空。
  那仅仅是最初的十字星,但是一天后,十字星就不知为何地遍布了地球的天空
  第一天,审判降临了,最疯狂的神开始了狂妄而又绝望的审判,人们不再歇息,而是拿起武器,运用魔法开始反抗;
  第二天,神说,世间万物都不再由存在的意义,乃至地上的动物,天空的飞鸟,还有各种活着的物,一切生物因为战争而不再选择繁衍生息,而水不必滋养不知感恩的物,天空不需包容无知的禽,神抹除水中的鱼和天上各种飞鸟,还有地上的活物,活物消失
  第四天,神消灭了天上的光,无论是众星,还是那管理晚上和早上的小光与大光,不再需要观测,没有记号,更没有年岁
  第五天,神说万物生于水而归于水,不比分离,便不再有地与海的分隔
  第六天,神将水与空气揉在一处,不必存在间隙,诸水便合为一物
  第七天,神的灵游荡于境界线上,消除了光与暗的边界,清与浊交互在一起,归于混沌
  过去、现在、未来,三位堕神携手共同宣读着这神圣的审判历,而后一并消失于时间的彼岸;这一刻,虚无、未来、此刻、过往、存在,一切相对的概念共存于此,真正的,万事万物的神便诞生了,那是一名少女,宛如从一场噩梦中惊醒,无名无姓,夹杂在存在于虚无这对立的二元之间
  “你们觉得,这样好么”
  少女试探着向怀中的光玉问道
  “这样并没什么,只要可以和烈如此生存下去就好。”
  “这样没有意思呢,还是退回到正常的时间线吧”
  少女微微一笑,随即,无数的画面、物质从她的体内喷涌而出,渐渐再一次构筑出原来世界的样子,而之后,苏烈和尤莉则慢慢从一间房间的床上醒来
  “就这样?”
  苏烈看着自己身边沉睡着的尤莉,总觉得这一切太过突然,太过美好了。这么想着的苏烈便安心地躺到尤莉身边,再度试图睡去
  “给我醒过来!”
  尤莉的声音猛地在苏烈周围响起,让他都有些吃惊,再看看躺在自己身边的尤莉,却依旧闭着双眼,这是怎么回事?他心中也升起一丝违和,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不过,打从他在心底产生疑惑的那一刻起,这环境也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空间上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的裂缝,转瞬之间空间裂成碎片。而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则是黑暗,亦或者说是虚无,而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
  这时苏烈仍有些疑惑,尽管如此熟悉的东西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这是涅希忒的虚空,纯粹的能量空间
  那么,难道说?苏烈看着一望无际的黑暗,涌起了恐惧,这不是来源于黑暗,而是他的内心。是的,他猜到了,在这黑暗的外侧,多半就是自己最不忍所见的景象
  “即使如此,也已经晚了,哥哥”
  尹茹的声音如同苏烈猜测一样地响起,果然她没事么,苏烈的心里七上八下,一方面为自己没有伤害妹妹而庆幸,一方面有为其他人的安危而忐忑不安。那么尹茹所说的晚了又是什么?没错,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可能性。一望无际的黑暗渐渐散开,红黄色的光逐渐散开,刺痛了苏烈的眼,而他尽力望去,那是火焰的颜色,四周都是火焰,残垣片瓦,在火焰之中,他看到了许多特战队员的尸体,一片狼藉;还有自己的大哥,苏沐寒,此刻也似乎因为力竭而单膝跪在地上,而左手则捂着右侧的肩,而瑶则是也被打倒在地,侧腹上似乎被打穿了一个口子,此刻正向外噗噗地涌着鲜血,但即便如此,她依旧试着拄着大剑起身。
  “把我的妹妹,放开!”
  她朝着远方的声音怒吼道。
  苏烈终于看到了远处,黑色的鳞甲和黑色的飘逸长发,还有那熟悉的身影;而她的手此刻则掐着一个银发的少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两人
  “放开她,尹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