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兄台手下留情！”伤口没有知觉，没有发黑，半条腿麻痹，并不严重，这只是少量的麻痹毒药。
  黑雾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幻影，只剩小鸟。他挪到青山身边坐下，拱手道：“敢问兄台大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幻术师吧！”
  刚刚还有些高兴的慕青山又不高兴了。一个正道除恶扬善的大侠；一个混帮派鼎鼎大名的血魔。
  “我叫青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青山！”他朝他丢了一个东西，头也不回地坐上马车，摆摆手道：“后会有期！”
  柳乘风接住了它，是那半瓶没喝完的酒。
  马车滴滴答答的走远了，柳乘风暗自道：青山，难道是他？欧阳法圣前段时间来拜访师傅，他也是一位中级幻术师。之后师傅就明令我等尽量少下山，以免于这位燕国境内唯一的高阶幻术师对上。也是啊！只有我们这些有传承的宗门才知道高阶幻术师的可怕。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碰见，真是幸运。慕青山么？真想见见那把大开杀戒的血剑啊！哎！还是别了，饮血啊饮血......
  慕青山自然不知道宗门的情报能力如何了，知道了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人怕鬼的同时没准鬼也怕人。期期艾艾，慢慢悠悠地来到村中的时候，还是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一幕。他无力阻止这一切，村中老耄也不会听他的。“换媳”早就开始了，用自家守寡的媳妇为另一个儿子换回一个守寡的女人。
  认命配合的，早就悄悄地把事办了；不认命却又无力反抗的，正撕心裂肺地被男人从家里抗走；反抗后又认命的则捂着脸被抱走；不认命又拼命反抗的躺在地上，那张触壁而死的脸慕青山实在没勇气去看。
  二位老伯断了后，自己也绝望了，儿媳妇白送。这会儿眼睛通红的赵老伯悲伤的如同小孩。贞洁烈妇说起来很美名，可留给亲人的更多是伤痛。
  “并不都是死了男人的，还有跟随张胜投降，去了蛮兽战场的，不可能再回来的。”无论死在侯府，死在战场，还是投降远走的，都与慕家脱不了关系。慕青山低下头，这里面有他一份罪过。
  村中原本的关系如今变得混乱，老夫少妻或者反过来都算是好的，以前的亲戚，现在的老婆也不是没有，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值得吗？
  “值得吗？”青山也问。
  红眼的赵老伯阴沉道：“难道让媳妇守着我这糟老头子过日子？这说出去就好听？就不伤名声？你说值得吗？这跟值不值得有什么关系？”
  村中的痛哭惨叫吓坏了三个小姑娘。这会儿她们像鹌鹑一样躲在车中。
  那个白送却没得到老婆的汉子来报：“阎老上吊了！”
  阎老就是村中老耄，提出和主持了“换媳”的老耄。对于铁了心要死的老人来说，想死谁也阻止不了。因“换媳”而死的不是一个女人。怨气是肯定有的，但也不至于要他以命相抵，说到底，那女人是自杀的。可作为德高望重的老耄，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闻声赶到的人们见到的只是一具枯瘦的尸体，这场由他主导的人伦惨剧也以他的死而告终。
  几家欢喜几家愁，谁人欢喜谁人忧？
  死了媳妇的俩汉子跪在二位老伯面前，哭的稀里哗啦。阎老死后，二位老伯就是村中老耄了。每人挨了两大巴掌也止不住眼泪，非要就此跟随二老去报仇。这话让二位老伯又红了眼睛。村中的苦酒慕青山已经喝了几碗，虽比不上自带的美酒，可它能让这心中的毒火稍稍熄灭一些。
  “车上的姑娘，你俩一人挑一个回去吧！别哭了，以后好好过日子。”慕青山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对谁都不好。“剩下的那个就跟你吧！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赵三点头道：“我听少爷的”。青山闻言，呵呵一笑：“去吧！去瞧瞧你媳妇。”
  只剩下三个人，一杯又一杯地灌着。
  俩汉子经过一次抱媳妇之后，已经不再是傻傻地上去就搂住往家扛。人总是会进步的，最漂亮的当然好，可她瞪大的眼珠子太熟悉了，熟悉到害怕的程度。
  有了媳妇自然回家去，不再提报仇的事情了。赵三见过二位少爷是如何的宠爱妹妹，自然不会像这俩傻缺一般毛糙。
  自从自愿走回马车，小丫头就认命了，但认命不代表不恐惧。赵三把她牵回住处之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尖叫起来。
  可惜今天尖叫的女人多不胜数，她注定招不来英雄救她。
  赵三带他的媳妇去找回亲人遗体安葬的时候，慕青山三人已经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了。有时候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它能让您忘记一切烦恼，无忧无虑。
  岚山郡
  老张看着得意洋洋的刘大壮摇摇头。这家伙每次修炼草药都要多领，要不是将军有过交代，老张早就送他去见军法官了。作为将军的家臣，多拿一些本就应该，这是潜规则。但这家伙不明白这些，每次都是强行让老张从其他人那里克扣一些给他。老张是哭笑不得，不过也不说破，由他胡来，说破了指不定他又出其他什么幺蛾子。克扣他人物资对他来说是常态。
  刘大壮就是当初青岚买回来的大个子，还差点引起侍卫内讧。如今他倒是好运道，龙精虎猛还差点意思，等闲几个大汉还真打不过他。将军让他做个小队长，下辖几十个人。全是和他一样精壮又爱打架的家伙。每个队长都会克扣属下的东西，这很正常。只是有人会反抗，有人默默忍受罢了。在军营里反抗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证明了勇气存在，勇气可嘉嘛。只是事后免不了挨打。刘大壮这条鲶鱼在军营里已经打过很多架了，是名副其实的刺头。早就没有了在府中时的老实模样。将军不管这些，只要不出大事都是不了了之，这态度让他越发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