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浣衣院去吧……”
  南宫思妍也意识到，身边放着这样一个人会有多大的祸患。
  但，她本次召旗下来，就是想要敲打敲打祁笑，却被祁笑先下了手，脸色变得很不好。
  打的还是她的陪嫁侍女。
  祁笑似笑非笑看着脸色黯淡的皇后，眯起的长眸透露出一丝精光：“母后既然无事了，那儿臣也先行告退。”
  随便福了个身，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反正她祁笑上有程彻的宠爱，下有皇兄的权势，大可不必怕这后族早已无权无势的南宫思妍。
  珍珠被拉出去后，二等宫女碧月便补了上来，刚要搀起南宫思妍，就被一袖子甩了出去，头磕到桌角，又是星点殷红。
  “本宫还没病到任何人都可以扶！还是说，你想去浣衣局陪珍珠？”
  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敲在碧月心上，如同催命的招魂幡。
  眼看匍匐在地上的女子脸色渐渐惨白，南宫思妍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以后再自作主张，本宫绝不会留你！”
  “是……”摸出一块帕子快速把血迹擦净，又站起身来，一副卑躬屈膝的奴婢样。
  轻哼着一甩袖子，两人一前一后也走了出去，只留几个侍女在此打扫残局。
  ——
  议政阁。
  两人正指着版图说着话。
  “父皇，依儿臣之见，应先攻下北部……然后再……”程景淮一脸严谨地说着自己的建议。
  一旁的程彻盯着那北部的大患沉吟片刻，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大片江山，终究是要交给你的啊……”
  如果我不是你亲生的呢？
  被拍了拍肩膀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动作，垂眸看着自己的玄衣，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
  “父皇怎可这么快下定论，还有那些皇子呢？”在程彻面前，他从来都是这样称呼那些人的。
  “都是些喜好争风吃醋的，跟后宫混在一起，成不了什么气候。”
  程彻提起其他孩子就没好气，一天就跟着自己母妃争宠，又想担当大任，又想什么都不做，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到今日，朕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小淮你为朕的长子，虽说不是正室所出，但这些年朕也把你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程彻忽然抬眸看向程景淮，本是浑浊的双目此时清明着：“关于你的事……其实朕都知晓。”
  都知晓三个字瞬间在程景淮脑中炸响。
  抬眸试探性看了眼程彻，正好对上那清澈的眼睛，有信任，有温情，有慈爱，还有很多很多程景淮看不出来的感情。
  “儿臣知晓了。”随便作了个揖，程景淮就一甩衣袖，如风般逃了出去。
  程彻些许落寞地盯着那远去的玄衣：“念儿，你的孩子怎么就不肯接受呢……就如同当年的你一样……”
  祁笑刚踏出宫门，就听见身后哒哒马蹄声。
  回首是一顶暗色轿子，低调得可以让人直接忽视。
  低调这个词一出现在脑海，便联想到了一个人——
  自家哥哥程景淮。
  在门口止住步，果然后面的轿子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