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两头为难
作者:围观的路人甲      更新:2021-05-27 10:55      字数:3302
  看小公主都急了,小蝶叹了口气,只得应了声“诺”,表面上虽然答应了,可是至少还是要告诉龙阳的,万一这个景天真的是个隐藏很深的淫贼,那岂不是坐看公主掉进火坑?然而龙葵精明得很,一连几天都有意无意以各种理由的将小蝶留在身边盯着,利用自己对王兄母后生活作息的了解,将小蝶的自由时间与他们休息的时间重合。结果一连十天半个月,小蝶都无法无法去向龙阳姜后报告,当然龙葵也没法再去找景天了,而这对于景天来说等于争取到了时间。再说景天回去后心里一直没底,也不知道龙葵会不会去告状,而龙阳一旦收到龙葵的告状,自己必然会有大麻烦,至少姜国是待不下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景天开始争分夺秒的训练近卫团的战技,尤其是对于这些近代火器的掌握以及士兵间的互相配合,以及思想上的统一性,军队大小事务都尽可能让达武经手一遍,万一自己离开了,达武就是新的团长。在所有军官里,至少达武是最靠得住的,也是除自己外最适合指挥近卫团的,他必然会按自己的意志行事,率领这支部队保护好龙葵。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又是一个星期过去,景天带着近卫团和时间赛跑,一方面新兵们紧赶慢赶总算是完成了基础训练,思想教育也做的差不多了;另一方面景天亲自上阵,带领工兵和第一批正式出师的军工制造团队以三班倒的形式,昼夜不停的生产出一批又一批达标的枪炮来,超额完成了自己一个月前在清单上列出的装备表。近卫团虽然说不上人手一条枪,但神机营、枪骑兵连和警卫连已经满配,接下来就是强化训练,让他们成为一批合格的新兵,用战火的洗礼,淬炼出一支敢打硬仗逢战必胜的锐中之锐。
  达武虽然对景天加紧训练的原因心知肚明,但还是向景天表达了忧虑:“这样训练强度,这些新兵很快就会被训垮的,一批称职的军人,终归还是要用时间来磨砺才能成长。”景天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想一点一点按部就班的操练,说实话他们现在就是被之前灌输的信仰所支撑着,这些小伙子哪天不是一回宿舍倒头就睡?可是我怕龙阳他不会给我时间,万一他发难,我必然要离开,到时候,这支军队就全靠你了。”
  达武道:“将军放心,若真有这一天,属下必不负将军期望,近卫团会如同它的番号一样,成为公主最强有力的近卫。”景天道:“达武啊,近卫团这么多军官,不到半年,我就带出你这么一个最了解新式陆军的,现在我再给你一道密令:教出一批你的接班人来,万一未来姜国大势已去,要保证他们能及时抹除一切关于新式陆军的资料,率近卫团保护公主直至最后一兵一卒,而你必须活下来。”达武正色道:“将军何出此言?让达武丢下部下独自偷生,达武恐难从命!”景天神色严峻:“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姜国被灭,近卫团必须将新式陆军的秘密带进坟墓,而你一定要出来,以你的才华,将来可以做元帅。至于我离开姜国后,列国都在求聘军事人才,我不会没有容身之处的,到时候我还需要你继续帮我带兵,而且是带更多的兵。”达武一愣:“这……将军深谋远虑,达武不能及,只有一事求将军应允,如情势已无希望,我希望能带近卫团突出重围去寻将军而非让他们白白送死。”
  景天看了看远处训练的士兵们,对达武道:“你应该了解这些官兵的成分,他们当兵的立场决定了他们不会跟你走的,所以只能战死沙场,这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对我,也一样。”达武愣愣的看着景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上司如此陌生,深谋远虑,将身边的一切,包括最亲密的战友和最值得信赖的部下都算计的清清楚楚。景天看穿了达武的想法,微微一笑道:“不用那么怀疑的看着我,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看透了这个纷乱的时代,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你也会像我这样思考问题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毕竟最坏的情况还没有发生,在其位谋其政,只要我还在姜国一天,我就要助姜王和龙阳一转姜国的劣势,把这个其实我根本不想离开的国家,推上历史的巅峰。”达武虽然无法理解景天的机关算尽,但他只明白一点,他的将军虽然不是深爱着这个姜国,但这个姜国却有一人足以牵住他。景天算尽一切,却唯独没有把龙葵算在其中。而就凭这一点足以断定,景天永远不会背叛达武和近卫团,即使短暂离开,也是为了日后更好的重逢。
  在龙葵和景天心照不宣的默契配合之下,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终于渐渐在两人脑海中淡去,龙葵放松了警惕,而小蝶却还是得了机会去面见龙阳,将全部事实都一五一十的告知龙阳。龙阳听了小蝶的报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又或者说,龙阳早就隐隐中有所察觉,这反而让小蝶紧张了起来,毕竟如果龙阳早有耳闻自己便有挑拨之嫌。龙阳沉默了一会,手中笔墨不停,又批完一份奏折,这才缓缓开口:“你不用紧张,照顾公主的起居还有公主的生活、包括教导公主的成长,这些都是你的分内之事。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被小葵拖了这么久,也难为你了,你先下去吧,此事不必报知父王母后,我自会处置。”小蝶长松了一口气,心底的大石落了地,行礼告退后她又急忙返回了兰香阁,好在龙葵并未注意到她去了昭阳殿。
  小蝶走后,龙阳陷入了沉思,这个景天真的对小葵动情了,尽管猜想过,但景天那冷血无情的性格和平日毫无情感的言行实在无法让人联想到他会对一个女子动情。从另一方面讲,龙葵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就连那个城府深不可测的齐国太子姜子川,一见她的画像,次日便去面见齐王请命答应联姻,已经说明问题了。以此为依据的话景天看上龙葵倒也合理,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是如果景天仅仅只是看上龙葵的姿色,那么就此无视这件“小事”,龙阳自认为这和把龙葵远嫁齐国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在拿自己最宠爱的王妹的人生幸福做政治交易的筹码,差别无非于国外还是国内。按照姜国律法和自己以往的作风,这个景天至少应该被逐出姜国,甚至斩了都不为过,任何心怀不正之人都绝不能让他们接近龙葵。可是如今不比以前,姜王把国内大事全权托付给自己,这不仅是历练自己,更是将一副重担压在了自己肩头。
  龙阳站起来在屋内踱步,心中感叹自己已不复当年的热血,生于王家,凡事必虑政治,自己现在即使想动景天,一个摆在面前的事实也让自己动他不得——滑城之战。自己和父王猛攻两日伤亡数千将士都纹丝不动的滑城,景天却以三百军士无一人伤亡轻松击破,他的治国强军之道,别出心裁天马行空,又正是眼下姜国急需的,这个人日后必然得到重用,现在把他斩了或是驱逐,这是自绝姜国前途的行为,可是不管不问,放任这个不确定因素在龙葵身边待着,甚至拿龙葵为筹码换取他在姜国尽忠,这是要自己摧毁自己最后一条坚守的原则——无论如何都不会拿龙葵做政治筹码,要让她幸福的度过一生,要一直保护她,直到另一个可以保护她、给她幸福的人出现。思来想去,国家与原则反复斗争,龙阳终究下不了决心,他只能暂时妥协:“还是先看看这个景天吧,也许是误会呢。”
  刚下了决定,侍卫来报,太宰龙殷亲王求见,龙阳忙令快宣。这个龙殷是姜王的亲兄弟,龙阳的王叔,也是姜国朝堂的一大庭柱,德高望重,曾与姜王一文一武辅佐上一代姜王开创姜国二十年中兴,那个时期的姜国甚至能力压杨国。然而杨国新君上台后励精图治,大胆启用了虽然年轻却极富才干的杨影风为帅,以战养战穷兵黩武之下,姜国的底蕴渐渐耗尽,实力的天平开始倾斜。姜王屡次御驾亲征力抗杨军,姜国内则全靠龙殷安定局面,辅佐龙阳负责朝政,龙阳对于这个王叔也极为尊重。
  龙殷步入书房,龙阳主动行礼:“王叔突然前来,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龙殷急忙还礼:“老臣此来,特为太子解忧尔。”龙阳眼皮一跳:“龙阳有何愁?竟足以惊动王叔特意前来?”龙殷道:“老臣最近闻听太子新拜镇国将军,在宫廷组建新军,可是欲效法杨国新君用新人之变法以图强?”龙阳一惊:“王叔政务繁忙,一件小事何足挂怀?”龙殷笑道:“小事不小,王上临行前嘱托老臣主助太子主政国内,老臣岂敢不竭尽心力事必躬亲?只是太子似乎不太信任这个新来的镇国将军,却还是以重任委之,新军保卫公主,而公主又是太子最为牵挂之人,太子怕是在为此事发愁吧。”
  龙阳心底震惊,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的心事被王叔一览无余;还是这龙殷的耳目已经遍布朝堂,甚至已经伸进后宫了?龙阳当即行了一礼:“王叔所言正中龙阳下怀,不知王叔可有高策解龙阳之忧?”龙殷不紧不慢道:“说来不难,既委重任,何不担重责而徒耗资材?”龙阳心头不由一喜:“王叔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