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小雨
作者:庄子秋      更新:2021-05-27 07:38      字数:3815
  ——不灭的战火是永远的序章
  知晓的人们请把我供奉
  痛苦已经无法承受
  这是神的宿命
  愿有人纪念谱写成歌……
  琼的家还是依旧的模样,褪去红色的喜气,显示出它本有的白。
  赵延最终还是回来了,对于琼有没有看到或者该如何去解释去面对,他没有在去想,只是觉得该回来了。
  下午3点的太阳是热的,烘烤过的大地亮白亮白的,一切的水分在这个季节都在快速的消失着。
  赵延看见了琼,她一个人坐在小湖前的长椅上“看什么呢?”赵延笑着问。
  琼回过头,赵延看见她的眼睛在下雨。“你见过雨吗?那种很小的雨,就像我眼里的这样。”琼说着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了?”赵延皱着眉,感觉琼有些奇怪。
  “没怎么,就想让你看看。一个人的眼睛里会下雨,就像你的眼睛里住着另外一个人一样。”琼说完紧紧抱着赵延,那股力道让赵延感觉到了疼。
  赵延感觉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他总碰到奇怪的事奇怪的人,这些他都能接受,直到今天,他忽然发现琼似乎也不是之前认识的琼,他松开琼的手臂,捡起地上的石子扔进了湖里,只听见“咚”的一声,湖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赵延又走了,这次的离开和没有回来之前的形式是一样的,心情却天差地别!
  他总觉得自己有些不真实,他看到的不真实,这个世界有些不真实。
  没有生命危险,因为没有眼前预言的出现,他穿梭在各个城市,离开法国的机票却怎么也买不到。
  忽然他大笑起来,那笑声有些凄惨,有些荒凉,可路上人来人往没有人去理他。
  赵延揪住从眼前走过的人,那人没有丝毫挣扎,仍旧用手机打着电话,对于面前的赵延抱以和善的微笑。
  整个世界和谐了,天这时下起了雨,小雨。
  就在赵延想着琼眼睛里的雨时,琼竟平静出现在他面前“你想看我的眼睛,我就站在着,你看。”琼微笑看着赵延。
  天上的小雨,琼眼里的小雨,整条街的路人,他们在无声的小雨里行走,小雨无声浸透着他们的衣服。没有人感觉到雨的不适。
  柔绵的小雨,酥润的腐朽。
  这个世界开始有些荒诞了,荒诞到赵延察觉到它的荒诞!“狄奥尼索斯”赵延喊着她的名字。
  一身绿衣的狄奥尼索斯似笑非笑看着他,“怎么啦,刚走就想我了,你看这雨下的,被子可能很冷吧,要不要我给你暖被窝。”
  赵延没有搭理发神经的酒神,他抓住一个从身旁走过的路人,对他一阵拳打脚踢后,那人起身依旧走在之前的路上,对赵延没有丝毫理睬,“你解释下,这是什么!”赵延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他怕他忽略任何一个细节,他认真看着她的眼,可狄奥尼索斯的眼里却下起了雨!
  赵延有些崩溃,对于一片和谐世界,他只觉得汗毛竖立,诡异的和谐透着不露锋刃恐惧。
  “哈哈哈……”他笑了两声没在去探究,也没在说任何话,酒神站在他的背后,他平静走在路上。对于莫名的嘲弄赵延心里很气愤,他恨不得对于从他身旁走过的人都加以拳打脚踢,可还是放弃了,他甚至懒得再看这世界一眼,索性闭起眼睛,离奇的愤怒慢慢压缩在他的心里,他需要找个出口,慢慢宣泄,任磅礴的力量积蓄始终冲不破那一层平静的脸皮。
  “嗨!这么不经玩,我可是酒神!”狄奥尼索斯一晃出现在他面前,看着他的表情笑的前仰后翻,可赵延还是没搭理她。
  “咱两现在不在那个世界了,这里是虚构的,从古至今有恶有善,恶产生的世界里人人都是王者,善产生的世界里人人都是奴隶,现实在这两个虚构之间。现在你我在善里,对于这些世界我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你是个真实的人如何活在虚构的世界里,如果不是你唤我出来,我都不记得你,更不知道不知道你跑到了这里,”
  “什么意思”赵延平静看着她。
  “有人把你从现实扔进了这个世界,换句话说,你现在只存在人的思想里。没有实体,就像我见你,其实这画面在我的脑海里,不过却不由我左右,因为你存在这个虚幻里,你的行为我无法控制。”狄奥尼索斯一本正经说道。
  “谁扔我进来的,怎样才能出去。”赵延问道。
  “扔你进来的人我不知道,不过他肯定会出来耐心等待,出去嘛,这个有些困难,要么把你扔进来的人死了,要么这个世界毁灭了,否则你就会一直呆在这,这里没有时间,所以或许你在这里觉得过了一年现实才是一秒,或许你这里一秒现实是一年,一切都在于你对这个世界的衡量。具体标准我不太清楚,不过似乎这里的时间和外界是一样的。”狄奥尼索斯伸出手接着天空的雨说道。
  狄奥尼索斯说完后又喊着说困便走了。
  赵延眼睛逐渐恢复了神采,他看着眼前的雨想起了琼说的一句话“没怎么,就想让你看看。一个人的眼睛里会下雨,就像你的眼睛里住着另外一个人一样。”
  “眼睛里住着另外一个人”赵延笑了笑,他眼里的小红人逐渐清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赵延一双黑色的眼眸望着和他一样的人,只不过他的眼眸是红色的,在他出来的一瞬,周围的路人消失不见。
  “以后我就叫你红延”赵延说完后红延点了点头,消失不见。
  善的世界出现了恶,笑从此便只生在了脸上。
  赵延悠然走在雨里,路在脚下,所行之处,路记我名!
  在现实世界里,一个密闭的房间里,这里有有双眼睛在黑暗的房间里异常明亮“墨里终究是个废物,本该沉睡的他硬生生被唤醒!”说完那双明亮的眼睛消失了。
  小雨一直在下,雨的颜色逐渐开始变化,灰色的天空抬头望上去全是绿色的小点。地面也逐渐变作绿色,落在地上滋滋冒着泡。本该自己可以幻想的世界,不知为何不在起作用,绿色的水滴滴在赵延身上冒着烟,皮肤传来灼热的感觉。
  赵延没有在意被腐蚀的身体,他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在那本是灰云的天空,一双眼睛突兀睁开,那眼珠似太阳般,强烈的光照着赵延眼睛生疼,血顺着眼角流淌,赵延依旧死死盯着它。逐渐一张巨大的脸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天空上。
  “赵延!”宏大的声音实质般从天空冲泻而下。红延化做一个屏障扣下赵延,红光画面不断演化,赵延脖子上的那绿色的玉发出祥和的光流进身体,脖子上的玉碎了,画面变的清晰,赵延看见一片白色的世界,自己躺在地上,微弱的呼吸……
  在现实世界的琼听见一声脆响,低头看着带着裂痕的玉,面露疑惑神色,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但始终没有想不起来,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闲庭漫步走在兰斯街道上。
  “你的出生注定要死,接受我的洗礼,我让你感受美好。”兰王说完,整个人从天空完整浮现。
  赵延气极反笑“老子见都没见过你,你tmd是谁,那冒出来的,家里几座山…”
  “呵呵!嘴硬!”兰王冷冷看着他“记住我的名讳,卡罗林!”
  在这个逐渐破败的世界尽头,一个邋遢的男人一步一山河,横跨过来。“小子,我给你说过有诅咒,你就是不信,哈哈哈”这人看着赵延大笑。
  调笑完也和赵延望着天空中的人。
  色彩斑斓的世界逐渐成为了黑白色,他脚下坚实的地面龟裂,一道道可怖的裂缝蔓延,天空中本柔和的雨似箭般倾斜而下。红延包裹着赵延,一次次抵挡。这个世界上顷刻间千疮百孔,可怜这些笑脸的路人没有了痛觉临死前还在笑。
  赵延存在于想象中,他所在的世界被仍旧能想起他的人支配着,而他自己却仍旧按着自己的想法生存不被左右。狄奥尼索斯在没有赵延呼喊时幻化出来,她看着赵延轻轻一笑世界便又恢复到初来的时刻“你以为抹杀了他存在的记忆,我可还记得,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伤他!”狄奥尼索斯看着天空中的人轻飘飘说出一句话,这句话说出整个天空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卡罗林?你说你名字时不脸红吗?不过是一个背叛人格的人,哦,对了你不配称人。”狄奥尼索斯眼神轻蔑看着他。
  “你也不过如此,和我目的一样。”卡罗林冷声回应道。
  “哈哈哈,之前我确实和你一样,想占据他的灵魂,不过现在变了,他成了我的传人,通过我的考验,你呢,考验人就是杀人?你不觉得可笑吗!”狄奥尼索斯说完眼神出奇柔弱的望着赵延,赵延便觉得脑袋里一块记忆忽然涌出。
  在一篇荒凉的大地上,天空似血染红一般,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血的腥味。狄奥尼索斯站在哪一动不动,她的周围和更远地方躺着身穿铠甲的人,在狄奥尼索斯的视线里,她始终看着一个地方,哪里是她的故乡-尼索斯,绿色的衣衫挂在红色的世界,弱小成一个小点的人面对着破败的世界。巨大的悲痛让她终于颤抖,她眼泪疯了一般不受控制的落下,忽然她回过头看着赵延,本是一段记忆而已,可在这记忆里,赵延的出现却成为她最后的依靠,她诉说着毁灭与消失,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你眷恋的你憎恨的所有和你有关的无关的都要消失了,她开始在说最后在吼,赵延不知为何忽然也很悲痛,那种悲痛在他相信后不断涌现,眼泪似雨一样,他在他记忆里找着人,可记忆里那么多的人一个个似消失般,最后在绝望时孙念溪出现在他面前,赵延疯了一样告诉她,世界要毁灭了,一切都会消失,没有人记得你来过存在过,孙念溪怔怔听着,她没有信只是因为赵延难过……
  记忆本很短,赵延却沉浸的太长,也不知他疯了多久。终于慢慢接受了。他望着狄奥尼索斯只觉得她是个值得同情的人。
  残肢断臂的世界上本该是很吓人,赵延却再也没有感觉到可怕,在狄奥尼索斯的记忆里,她悲伤只想告诉他一句话,这个世界终将要毁灭了,没有人再会记得你,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爱的恨的……
  那段记忆的最后世界毁灭了,如狄奥尼索斯说的那般,他相信了没有人会在记得他,没有人会在爱他恨他,崩溃的一刻他听到了狄奥尼索斯唱的歌,歌声清灵回荡在这个即将被遗忘的世界:
  不灭的战火是永远的序章
  知晓的人们请把我供奉
  痛苦已经无法承受
  这是神的宿命
  愿有人纪念谱写成歌……
  赵延看着狄奥尼索斯背影,似弱不禁风却依旧站在他的面前。
  天空中场景在演化,赵延看着熟悉的血红的云彩,眼泪滚滚滑落。
  狄奥尼索斯飞上了天,他伸出手微张的口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