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明个究竟
作者:二十三成      更新:2021-05-27 04:09      字数:3345
  这几天,我的蚕宝宝开始不吃不喝,不停地在四周寻找最佳位置来酝酿着人生最精彩的作品了。以前我可连蚕茧都没见过,更别说见到蚕吐丝了,如今可以亲眼看着它们慢慢地从嘴里吐出一根根亮闪闪的细线,粘在盒子一侧,再小心翼翼地绕着自己层层叠叠成了橄榄球的形状,直到最后完全被关在了里面。透过晶莹剔透的薄茧,见到小蚕们的脑袋在里面晃来晃去,一刻不停地在吐丝,却把自己包裹得越来越密实,直到完全看不见,这么辛苦、到头来也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可怜的小东西。
  我只要得空儿下来就会捧着盒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蚕宝宝们寻觅、作茧,入迷到不眠不休。
  “你好无聊啊!”
  “咦,真稀罕耶!”
  每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都不放过机会、抓紧对我点评一番。
  一个小小的盒子内有乾坤,老崔、小颖则对“毛家伙”总是避之不及,这更能让我不受干扰、心无旁骛,至少,专注于此、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杂念可想。我只顾着对我的各位小朋友们直呼其“名”:王二狗、李旺福……,其中姓崔的是崔燕燕“认领”的“大舅”,“陈小花”自然就是小颖的“亲表姐”了!
  “疯了!”老崔远远地摞下一句、就跑开了。
  还是王胖子比较暖人呢,每次看到他圆滚滚的体形就有喜感,和他茁壮的蚕队员简直是相映成趣,而且好象在他那儿总能找到乐子让人放松。忽然又发现王胖子的蚕茧里居然有艳丽的黄色,很炫的样子,有点儿怀疑:“你染的?”
  “哪里,小家伙给面子呗。”死胖子竟敢面露几分得意。
  “给我批准了吗?”
  “哈、哈!”胖子无奈地看着我。
  “为什么我的没有?”看着我的盒子里清一色白刷刷的茧子,我不由分说、从王胖子那拿了几个黄色蚕茧放到我的盒子里去。
  “好好看看啊,人家那颜色多阳光,学着点儿。”我完全不理胖子杵过来的肥脑袋,继续说:“用心学着点儿啊,再敢偷懒,哼再偷懒我就要打王胖子啦!”说完就伸出手去重重捶了胖子几下,他连躲都没躲,无辜地挨了拳头,不过、怎么他看起来还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你这是要孤独求虐吗?”
  不过,单细胞动物也挺好,容易满足反而更容易得到快乐。
  偶尔也会想起,本来不是好好的吗,同桌的他,搭档的戚文,相处融洽,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一切不是开始顺利了吗,怎么就因为那样的小事能点爆了他呢?看来一定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心底着实不是滋味,唉、说好了不再去想的了!甩几下脑袋转个思想,有那闲功夫,不如用在我的花花草草上吧。
  看到我的风信子被人冷落也没精打采的样子,才忽然发现好久以来都倦怠了它们,什么时候我就忘记了那种默默等待、只在一旁注目的情感了,也许是在逃避,不忍看到它们的再一次凋零,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有明年……。
  我很少带护具,一是轻伤有自我恢复过程,过度保护反而依赖,教练们看到了也会劝你尽量别戴,否则一习惯了再也摘不掉了。二则是觉得能抗就抗,五花大绑的感觉总有点儿装“大尾巴狼”的意思。不过,最近实有有点熬不住脚后跟儿的刺痛,我就用上了跟腱带,裹得严严实实的,绷紧了肌肉,稍微缓解下痛感。我把袜子揪的高高的、档住了绑带的边儿,打球的水平还不怎么样,却是一身的伤,实在有点儿不好意思。
  球场上,因为少了对某人的关注,不再分心,我最近练球格外积极努力。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自恋狂”的身上,还不如趁机让自己更强大些呢!估计是我的神情太严肃,沉默少语,小颖和老崔这几天也特别安静,任她们热闹、嬉皮笑脸,见我还是多余的字儿一个也没有,便再没了兴致对我粘粘乎乎,只以为我是因为脚疼所以才摆出了这一脸的“臭相”。
  真正高强度活动起来,也就感觉不到痛了,好象越活泛、筋骨也越舒缓,强度越大,越顾不上反应,但是一停下来,反而肌肉僵硬起来了。放松动作做完,我一屁股跌坐在场边动弹不得,歇了一会儿,才敢慢慢剥掉袜子,才缓缓解开脚上缠的保护带,勒得太狠,脚面两侧的皮都红红地摩擦破了皮,我盘起腿儿来,轻轻揉了起来。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扭头一看,戚文站在我后面、正仰起了脸喝水,眼神却直压了下来看向我的双脚。心里一刺,但我只当没看见,作了几个伸屈动作就站了起来,想落井下石?哼、才不给他机会!我目不斜视地立马收拾东西就走掉了。
  到第二天做准备活动才发现装备不见了,球包里里外外翻了几遍也找不到,奇怪,我的跟腱带倒底去哪了?昨天回宿舍就没再动过球包呢。
  “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用太多了会习惯吧!”戚文伸手过来递给我的正是我的跟腱带。咦,这是他什么时候偷的?不对,昨天他是站在我后面,但没有靠近过,唉,还是自己急忙之下丢的吧。我没吭声,拾了起来,解开袜子开始往脚上缠。戚文又扔过来一团东西在我球包上:
  “垫在里面吧,可以缓冲下。”我拿起来看了看,是一卷儿棉布的运动绷带,有时候我们也直接用来当作护具用或是缠在里面当保护层,衬一下就没有那么硌得慌,倒忘了这茬了。但我想也没想,拿着那团绷带就朝戚文扔出了个漂亮的弧线:“你的好意?不用了。”
  要装酷就干脆装彻底些呗,这算作的哪门子好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我低头不语,心里却着实气愤。
  “切、你倒来真的了!”戚文也不给面子,即刻收起了绷带。
  绝不给机会跟他和解,训练时即使搭档配双打,我也不和戚文交流半个字,只在背后用手势提前知会将要发的球路;坐在教室虽是同桌,也甭想让我再帮他递一片儿纸,冷眼相对,当他透明,本大姐就是这么的有个性!以前他惹到我的时候也会很生气,但是这次却有些不同,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他这么较真,好不甘心。
  老肖虽然给了我难得的机会,但在这个球场上如果没有实力想要站稳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后还有得拼了,我得好好练,证明不靠某人我也能行!
  这么一来,想法简单了,接下的事情就更简单了,除了在球场玩儿了命地用心,再也不用半点儿心在别处。每天心无旁骛,场上只盯着球,下了场收拾东西就走人,从不耽搁半秒。在教室里,我也完全忽视他,目不斜视,即使他想示好,也没丝毫机会。
  身体累了、心反而轻松了,晚上,睡得特别踏实,简直是一沾枕头就不知床外事了。许是积得太久,从来“睡品良好”的我也加入了打呼噜、说梦话、犯迷糊的夜里睡觉“三件套组合”里。
  早上按例我又是第一个起床,这几天睡眠质量过高,所以闹钟未响我就先自觉地醒来了。看看满屋的室友仰面八叉、东倒西歪,不屑与尔等们同流,趁着大批队伍未起床,我就先行洗漱。诺大的水房空空荡荡,只要再过五分钟这里就要挤得象菜市场一样热闹了,不过有个五分钟、已足够我从容地从里到外地洗刷个透亮了。不一会儿,开始陆陆续续地出来人了,先是隔壁宿舍的站我身边,红肿着眼皮儿都没力睁开了,问我:“你们屋儿昨晚上折腾啥呢?”梦游一般走开了。再一会儿,又有人在旁边刷着牙,开始满嘴泡沫地对我嘟囔:“那闹钟响了整晚上,吵得要死干嘛呢?我一宿都没睡好。”一个接一个地向我汇报,我才觉得奇怪:“是吗,我怎么没听到?”原来就我们宿舍的见不到有人起床呢。回到屋费力地把她们一个个拽了起来,从一大堆的衣服、被子里把老崔刨出来真不是件易事。还好今天不用出早操,要不然这起床的速度、早挨罚了。待她们慢慢清醒了又开始不厌其烦地逐一讲解,原来是一个晚上被我的呼噜声折磨,就轮番上阵对我施以“酷刑”,起初是小打小闹,最后是手脚并用,什么挠痒痒、捏鼻子的小儿科统统不管用,直到最后一连出动了三个闹钟放在我耳边响,我都只是翻了个身儿,简直是渺视她们到了极点。我沉睡已是酣畅淋漓全然不知这过程,反倒全屋的人累够呛。
  老崔睡眼惺松,还顾得上热心地在走廊里到外宣传:“那规格还叫吵?就这,有人耳朵边放了仨闹钟都没动静呢!”我们宿舍的几个顿时哄笑起来。
  其实我睡眠一直都不怎么好,有时躺了半宿自己都以为睡着了,忽然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一直清醒着,刚才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连着几天睡不好,昨天晚上却是一入睡就沉到底儿了,不知个究竟所以然!
  老崔却完全是另一种类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心情影响到睡觉、吃饭加上照镜子的自恋时分,所以只要想睡,向来都是翻个身儿就没了动静。她有时候心血来潮聊上劲儿了要陪我看小说,就也学样儿地喝上杯咖啡准备熬通宵,等亢奋了大半夜,却忽然没了兴致:“唉、没意思!”倒头就睡,咖啡提神?对她老人家也只不过是个点缀罢了。
  好容易心静了,睡觉格外踏实了几天,可是某个白天那么稍微改变了一点点,也稍稍想多了一点点,前些天修炼的“道行”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