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你是年少的欢喜
  周六早上八点，小区302，家中。
  两个人慵懒地靠坐在餐桌椅子上，一夜没睡，季风好像浑身都被揍了一遍，全身不舒服。但是两人互相都懒得搭理对方。
  坐在餐桌右侧，一个人占着两只椅子，趴在椅背上，还啃着面包的，正是林溪。她抱着手机刷微博。
  季风呢，躲她远远的。坐在餐桌的另一头，筷子夹着油条往嘴里送，也拿着手机看电子书。
  厨房里的阳光洒进餐厅，清晨暖阳，时光大好。
  林溪忽然掉过头，手机屏幕对着季风：“哎，你看这条微博！”
  季风抬了抬头：“嗯？”
  林溪一脸兴奋：你看“‘江南漫展在市会展中心盛大开幕……’就今天哎，今天早上！”
  季风朝她翻了个白眼：“这和你有啥关系，你又不看动漫！”
  林溪一时语塞，刚要反驳
  季风把握时机，开始罕见地机关枪一般吐槽：
  “你在家好好学习吧，这周数学卷子还挺难的，函数和立体几何，还有那个物理倒数第三题功率的图像题，你还没做，还有英语的作文，语文的阅读理解——”季风对林溪还没有昨晚的作业如数家珍。
  “说这些干啥！”林溪脸色一变，刚要发怒，又变脸了，突然摆出一副委屈样：“嘿，昨晚不就没让你和韩小波他们打游戏吗，还生气那你？！”
  季风撇了撇嘴。
  这丫头。昨晚就是不让他和韩几个人战队赛，怎么说都不行，非要我陪她看劳什子韩剧，你说这肥皂剧有啥看头。好好好，老子不玩了，就陪你看，那你也不要看到到凌晨三点二十七啊，还看睡着了，你不知道抱起来很重吗？……
  林溪快速吃完面包，擦了擦手，自言自语：
  “和我去怎么样！”
  “你又不是二次元女生，你又不看动漫！凑什么热闹！”季风苦口婆心，又重复了一变。
  “要你管！我就要去！”
  季风站了起来，朝着沙发走去：“那你去呗，钱包在茶几上，零食在书房壁橱里，车钥匙和门钥匙在……”
  “哎，这不行，你和我去。便宜你了。”
  “不行，我有事呢！”
  “哎呀，什么事能比陪本人重要呢？”
  “陪苏晓……”
  “哦。”
  “开玩笑，我真有事，我要出去！”
  没有回答。
  林溪不说话了，抬起头，眼睛就盯着季风看，一言不发。
  趴在沙发上假寐的季风，喊着：“给你两条路不对三条路，一：自己去那个漫展。二：在家做题。三：和我去找我朋友他们。
  “我选……”林溪也坐到沙发上，犹豫着犯了选择困难症。
  “给你时间慢慢想啊！”季风坐起来，起身去阳台拿衣服，她趿拉着拖鞋，又跟上去，站在旁边，看着他，一言不发。
  “为何失去的，总不能归还……”手机铃声响起。
  掏出手机：
  “喂，你人呢？说好的我们都到了落花江桥边了，再不来我们就往下跳了啊！”电话那头的是怂恿。电话那头还传来张一淼几个人的说笑声。
  “好好，马上就去，你和他们先等会儿！”
  阳台上，季风伸手够着挂着的外套，另一只一手拿着手机。
  林溪帮忙拉着滑轮组，降下衣服。
  随后又乖乖地站在旁边看着他，鼓着嘴，装可怜。她太了解他了，就是吃软不吃硬。
  电话里两人还在闲聊。
  “这次就去城外的那个度假村，那里可以bbq。”
  “有池塘不，咱还可以钓鱼啥的。”
  “有，还有户外游泳池呢，四季温泉桑拿。哈哈。”
  “别说，这是韩胖子家的啊”
  “对，小波家也有股份。”
  “……”
  “对了，你家那位可要安顿好啊。”怂恿突然冒出一句，这家伙昨天刚和他的女朋友吵架，昨晚还要找兄弟几个喝酒解愁，我们是什么人，多铁的朋友啊，当然是果断拒绝了啊。
  “不要女生？”
  “对，情况特殊，今天没有女同学。所以……你懂得。”怂恿语气放缓。
  “这样啊。”
  他不经意地朝她瞥了一眼，她好像听见刘勇的话了，表情有点落寞。
  季风看着林溪，心一软。看上去真有点于心不忍你，还有点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在家呢。自己不去漫展，今天她恐怕就真的待在家做作业了。那画面，多美好，呸！多无聊啊。
  林溪看着他，默默无言，取下自己的衣服就要离开阳台。
  季风看着她的样子，“好吧，那行，我不去了。”
  “啥，你不会啊吧。”怂恿一惊，电话就被抢过去了。
  电话那头变成了薛震：“咋啦，出事了，要紧不？”
  “没事，就是点小事。”
  说了一会儿，电话那头又成了韩小波：“好好好，没事。下次吧。”
  “嗯，下次我做东。”季风声音轻缓下来。
  “没事。理解理解，嘿嘿嘿！”
  这么长时间，林溪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季风挂掉电话，拍了拍她的房门，
  “走啦，你不要去漫展的吗，我也去。”
  房门打开，林溪一脸的尴尬。
  “怎么了，没事啊，去换衣服。”季风指了指她身上的睡裙。
  林溪脸上露出喜色。啪，一声关门，把他关在门外。
  ……
  刚下出租车，季风和她就被这盛大的场面感染力。
  恢宏的体育馆被彩旗和海报笼罩，门口还堆满了各路小贩，今天城管对此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是三年一次的城市盛宴。
  漫展上，人声鼎沸。售票口排了半天队才挤进去。
  里面的人更多，不对，里面的妖精更多。
  漫展分为两层，八大区域。一楼的各大展台上到处是cosplay的人物，美少女战士，柯南，千与千寻，龙猫，七龙珠，东京食尸鬼，进击的巨人，还有一些季风说不上来的漫画人物。季风对rb动漫输出真的无感，就当来凑热闹的。
  或许，季风还真是不懂啥次元和番剧啥的，但是现在好像00后初中生，高中生都要看这些东西。相比之下，他好像真的赶不上这个快速度发展的文化潮楼了。对季风来说，与其看番，不如看国外经典电影，至少对自己的人生观有一点点开拓重要。让自己知道，这个世界很大，不止只要眼前的江南市，毕竟，季风是一个能将地球踩在脚下的男人，怎么能眼光狭隘呢，哈哈哈。
  季风环视着大厅，等会儿，那几个花园宝宝是什么鬼？！
  人群熙熙攘攘，到处都是海报和宣传画。大厅里飘扬着二次元日语音乐。
  其间穿着和服，以及洛丽塔洋装的女生走走停停。大厅的中心位置是一个海贼王人物展览的喷泉表演。漫展的东南角是各种游戏体验机。任天堂出品，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rb漫画文化。
  大厅里人群繁杂，吵吵嚷嚷。二楼还传来一阵广播声。
  人群熙熙攘攘，季风走在前面，林溪跟着后面。怕她和自己走散了，他在人群里给她开路，她左顾右盼，吵吵闹闹，仿佛眼睛都不够看了。
  林溪眼神放光：“哎，看那里！”
  季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大厅北侧悬挂着一张大海报。
  “韩国洛丽塔少女朴善慧见面签名会。”
  那里的人最多了，尤其是死肥宅。熙熙攘攘，水泄不通。外围都是赶来维持秩序的保安。
  “不就是你喜欢的那个明星吗？”
  展台中心站着一个洛丽塔女生，她在人群里若隐若现，外围是绕的工作人员。
  季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久不见，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是那个雨天吗？”
  ——详情见《人生重启计划》
  林溪看他都要流口水了，一脸嫌弃加上不服气，拉着季风的手臂：“走，我也要试穿她这衣服”
  季风口是心非，懒得动，只想看着舞台中间的洛丽塔女生：“你那么胖穿不上的”
  “哼！”她甩开季风的胳膊，直接去了旁边的试穿区。
  “喂，你别跑没了啊！”季风回过神，林溪已经跑没影了。
  季风耸了耸肩，还好她带着手机了，心里：“这妞不会生气了吧？！”
  ……半晌过后，季风刚挤进了人群，要到了签名，刚要退出来。
  忽然，有个人轻轻拍他的肩膀。
  斜戴着礼帽，黑色透明面纱，黑色公主裙，腰部绣着金色茉莉剪影，蕾丝边长筒袜的洋装女生出现在他面前。
  来的人，竟然是林溪，她好像还涂了唇彩！
  “哇，你不会吧！”季风由衷地惊叹道。
  蕾丝花纹贴着手臂，礼帽贴着一根深蓝色的翎羽。黑色的百褶短裙，白色的珍珠点缀，穿在她身上好像一朵盛开的黑色玫瑰，显得竟然有点成熟性感。
  季风有点懵了，还有这种操作，太会玩了吧！
  “嘿，老铁！”她黑色的网状面纱后面的面庞竟然有点害羞。
  “我去，惊艳了！”
  “哼，当然啦。”
  季风绕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
  林溪有点局促不安：“怎么了?”
  “等会，你要换个鞋子。”季风瞧着她脚下的帆布鞋。
  林溪有点不知所措。
  季风把她带到休息区，坐下。
  “等会儿，我去帮你找。你待在着在这别动。”
  “噢”
  ……
  半会儿，季风提着一双高跟鞋过来了。
  “这！”林溪一惊。
  “换上看看！”
  “额，好吧，会不会有点太奇怪了？”
  说着，林溪接过鞋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努力的换上鞋子。
  “看！”换上高跟鞋，林溪就要站起来。
  差点没站稳，就要倒下。季风连忙上去扶住。
  “哈哈，穿上高跟鞋看的变远了！”林溪没心没肺，手搭在季风的肩上。
  “我还担心你会不会高原反应。”季风小声吐槽。
  穿上高跟鞋的林溪个子已经到了季风的额头。
  “等会，那个小哥，帮我们拍张照片！”季风招呼着走来的工作人员。
  ……
  灯光一闪。
  林溪接过手机，看着拍的怎么样。
  “你看我的脸多小，多精致！你真不上镜！”林溪开玩笑的嘲弄着季风。
  “这能怪我，明显就是你穿的太高了，挡了我的镜头！”
  “还不是你还不够高。”
  “那还不是你总抢我的吃的，我营养不良了，”
  “去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反正你吃了，也长不高，都是横着长的，你下周的零食该还——”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我……”
  那天，那张照片在漫展的服务台处冲洗出来，后来就被她摆在了床头柜上。
  照片里，穿着华丽洋装的林溪露出甜甜笑容，相比之下，站在旁边休闲装的季风就显得很逊色了。
  忘了提，林溪拍照从不修图。有次季风还特意问过她，林溪：“本大人，天生丽质，闭月羞花的美貌，修什么图！也就你——”
  “你别说了，我恶心！”季风鸡皮疙瘩掉，就要拿枕头扔她。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