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异能(5)
作者:河北范范      更新:2021-05-26 18:24      字数:3108
  第二天开始得很顺利,托马斯又来接我们,那天上午的情况很有希望。我没有在微积分预习课上打空格,美国历史实际上相当有趣,就在午饭前,我上了美术课。我热爱艺术,但只是因为我认为我们的老师非常喜欢让我们表达自己。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来说,用非语言的方式表达自己,比如通过艺术,有助于抚慰我的心灵。
  正是在午饭时间,事情开始走下坡路。
  滚开,同性恋!
  就像听到老鹰尖叫的兔子一样,我在见到亚当之前就跳开了。当然,他没有对我说话,但我很可能是他的下一个目标。此外,我知道他在跟谁说话,这使我感到不舒服。
  我瞥了一眼托马斯,他正站在庭院中央寻找我和我们其他的朋友。在我看来,他看起来非常像一棵即将倒下的树。托马斯甚至比我还高,而且有点胖,所以不管他在哪里,他总是很显眼,显然他走得比亚当慢了一点。
  我说让你这个笨蛋动起来,亚当重复着,推了托马斯一把。
  感觉就像有人把指甲抠进了我的皮肤,我讨厌这个词。他推了托马斯一把。
  托马斯惊呆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恢复过来,然后退到我们两个柜子之间的空隙里。站在他身边的每个人都不再吃午饭,也不再和朋友聊天。他们都盯着亚当看,他可能是田径明星运动员,也可能看起来像希腊众神的后代,但他是个十足的混蛋。
  当他擦身而过时,亚当用拳头猛击最近的储物柜,迫使托马斯和其他几个站在旁边的人跳下去。我咬紧牙关,我知道托马斯是同性恋,塔利、罗宾和威尔也是,可能还有整个学校。出于某些原因,我们从未提起过这件事。首先,托马斯会否认,可能是因为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其次,这只会给受欢迎的人群提供他们需要的证据,让他们更加痛苦。最后,如果托马斯回家告诉他的父母,他可能会被踢到路边。是的,谈论它无异于自杀。
  几分钟过去了,午餐时间的闲聊又开始了,亚当的侮辱几乎被忘记了。我松了一口气,很高兴事情没有升级成别的事情,但是我的怒火依然挥之不去。我不在乎亚当的深棕色头发是否总是那么完美,也不在乎他那淡绿色的眼睛是否流露出无可挑剔的自信。我拒绝像瑞秋、莎拉或者其他任何一个绝望的女孩那样,让亚当的美貌抵消他的邪恶行为。此外,我和亚当有过一段过去,他是我高中里第一个知道我疯了的人。
  在幼儿园的时候,那是很多年以前,当我第一次和埃兰一家人住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些年来我的治疗师无法让我忘记这些事情,即使是摩根医生也不行。我们当时正在进行一次实地考察旅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在南瓜地。那是十月,我记得那个星期雨下得很大,我们全身都是泥巴。我的老师一直握着我的手,因为我告诉她我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我们在那些巨大的橙色葫芦周围闲逛。当然,我无法真正描述,但她知道我的'情况';我的父母告诉了她。
  当我们回到学校时,街对面的房子正在砍一些小树。我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但是我仍然被在南瓜地里吓坏了的东西吓坏了,我想你可以说我的感觉更灵敏了。我们几乎都下了车,这时一个人痛苦的尖叫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记得我冻僵了,试图蜷成一团。过了几秒钟,我才意识到街对面传来了尖叫声。在电锯的嗡嗡声和树枝的断裂声中,我可以听到树木在哭泣,痛苦地啜泣着,因为它们正在慢慢死去。
  我心烦意乱,挣脱了老师的手,抽泣着,一刻不停地跑过街道,尖叫着让那些人停下他们的电锯,我差点被一辆经过的汽车撞到。我的老师惊慌失措,整个学校的人都停下来惊恐地看着,那些拿着电锯的人听到我说他们正在伤害那些树木时都震惊了,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盯着我看。幸运的是,他们决定休息一下,但我仍然能听到他们刚刚拿下的两只桦树的呜咽声。
  当老师把我抱回校园时,我想起了两件事。首先,我知道那些悲痛欲绝的哭泣的回声会永远困扰着我,其次,看到亚当用他脸上最奇怪的表情盯着我。当时,我不知道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有了更多的视角。这是厌恶,甚至是一点点的恐惧。甚至在五岁的时候,亚当就设法挑别人的毛病。
  嘿,梅根,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吗?
  我跳了起来,转身发现威尔正盯着我看,他光滑的黑发像往常一样凌乱,他的黑眼睛被眼镜放大了。
  嗯,是的,我只是想把一些书放到我的柜子里。
  他耸耸肩,继续前进。我们都坐在校园北端为我们准备的长椅上吃饭。学校前面有一块很好的草坪,周围有几棵树,不过那是留给高年级学生的。找到储物柜后,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把我的书塞了进去。我盼望着明年能坐在那些树丛中。我最近回忆的记忆在一瞬间浮现出来,但我把它推了回去。
  我很快就找到了我的朋友。我们总是坐在同一张长椅上,离受欢迎的孩子最远的那张。我坐在托马斯旁边,安慰的抚摸他的背,他瞥了我一眼。我看得出他还在发抖,我抿了抿嘴,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们都知道成为嘲笑的对象是什么感觉,但这对我们任何人来说都不容易。
  那天下午,学校放假了,我从托马斯的货车窗户往外看,发现霍博靠在校园角落的一棵巨大的桉树上。我们开车经过时,我眨了眨眼睛,因为我可以发誓他那不同寻常的高大身躯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弯曲,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弯下腰来,检查着地上的什么东西。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它从脑子里赶走了。那个流浪汉站得更直又有什么关系呢?也许他只是在伸展他的背部。我转过头,看着其他车辆在对面车道上慢慢驶过。
  两点半的时候,我已经在房间里,从背包里拿出我的家庭作业。我打开音响,转动旋钮,让它播放我昨晚放进去的cd。当我听到小提琴开始它们活泼的舞蹈时,我笑了。我喜欢各种各样的音乐,但是当我做任何重要的事情时,我更喜欢纯器乐的配乐。
  像任何一个上学的下午一样,在我的兄弟们回家之前,我有足足四十五分钟的安静时间。一旦洛根、布拉德利和艾登来到这里,任何对体面的早期学习时间的希望都破灭了。如果他们想折磨我,那我就得等到晚饭后再说。我真的希望我的父母这几天能为他们报名参加一些课外体育活动。
  不幸的是,今天不行。我听到他们来了,就像一辆卡车撞上了一座建筑物。我试图忽略他们,但很快我妈妈叫我上楼帮忙准备晚餐。我叹了口气,放下铅笔。反正我也不想上微积分预科。我关掉音响,爬上楼梯。
  在埃兰家吃晚餐真是不错,我们有八个人,其中三个是挑食的。当然,妈妈并没有忍受这一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的兄弟们从来没有尝试过不吃花椰菜或蘑菇。不过我不能责怪他们的蘑菇。
  梅格,我去叫杰克和乔伊,你去削土豆皮好吗?
  我点了点头,在水池边坐了下来。这对双胞胎就在一个街区外的一个家庭日托中心。我妈妈迫不及待地要等到他们长大,可以去幼儿园了。
  我把土豆擦干净,试图阻止洛根和布拉德利争论该轮到谁玩他们现在沉迷的电子游戏了。他们把玩电子游戏的时间看得很重,就像海盗数自己的金子一样珍贵。妈妈一生完双胞胎回来,就该做家庭作业了。
  我清理了土豆,把水槽里的水弄得灰蒙蒙的,然后从抽屉里掏出削皮器。当我感到有人在摸我的腿时,我低下了头,笑了,艾登抬头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我。
  需要帮忙吗?他问道。
  当然,我说,你知道漏勺在哪儿吗?有很多柠檬形状的小洞的黄色大碗?
  他点点头,走到厨房的另一边,用力拉开抽屉。几分钟的敲打之后,他带着滤锅回来了,把它拖在身后,就像一个小孩拖着泰迪熊一样。
  谢谢,伙计,我告诉他,把一只手放在他的头上。
  他用胳膊搂住我的腿,我就让他呆在那儿。他在这种情感的表达中找到了安慰,我不介意知道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一个人不害怕接近我。
  削土豆皮是一件乏味的苦差事,所以我时不时地朝水槽上方的窗外看一眼,分散了注意力。我可以看到邻居的房子,比我们的房子高一点。在他们的房子后面,小山渐渐变成了环绕着沼泽的树林。这不是一个真正的沼泽,至少不像你在佛罗里达或在一些糟糕的恐怖电影中看到的那种沼泽。这里只是陆地上的一个低洼地带,终年潮湿多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