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错误(18)
作者:河北范范      更新:2021-05-26 18:21      字数:3037
  在和泰瑞在咖啡馆见面之前,我有好几个小时可以消磨。那天早上乘出租车的时候,我注意到离餐馆几个街区远的一个停车场。我希望它安静而干净。说实话,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什么地方都不想动,如果这个公园有一条长凳的话,这将是我全世界最喜欢的公园。
  我沿着街道缓慢而痛苦地走着。我之前服用的布洛芬不能缓解疼痛。阳光明媚、温暖和微风徐徐,八月的海岸风和日丽。我越靠近公园,一种温暖的感觉冲刷着我,我感到安慰,怀旧,就像听到一首很久没有听过的歌,一首让我想起快乐记忆的歌。
  我没有像最初计划的那样去公园,而是继续向北走了三个街区,再向东走了一个街区,直到我发现自己看到了一座漂亮的老房子,前面有一条宽阔的门廊。一个门廊,看起来很像糖棚的门廊,纺锤完全相同的方式转动。毫无疑问,这座房子已经破旧不堪了,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它曾经被人爱过,被掩盖在剥落的油漆和低垂的门前台阶之下。它坐落在一个角落里,长着许多齐膝高的杂草和已经枯萎的青草,不像以前那样引人注目和受人欢迎,而是下垂和下垂进入土地。就像院子一样,这座漂亮的房子也是自成一格。
  没人告诉我这就是苏格曼家。这种感觉就像我长大的房子一样熟悉。也许更多。我不假思索,不假思索地打开了前门的门闩,走进了院子。
  这房子看起来是住在里面的,但是现在又黑又安静。我绕着房子走到后院的一棵大树下。我坐在草地上,背靠在树皮上。这感觉很好。我用手指穿过草叶,心不在焉地扭动着。我的眼睛感到沉重,我让他们关闭。
  就一会儿。
  安娜·贝思背靠着树坐着。她的脚后跟蜷缩到臀部,双臂环抱着膝盖。她哭了,强烈地呜咽着。她哭得好像永远都哭不完似的,直到她哭个不停。今天是星期天,爸爸和妈妈去做礼拜了。她不愿意去。
  我不再相信上帝了,爸爸。什么样的上帝会让这场可怕的战争发生?什么样的上帝会把克拉克从我身边带走,送他去死?那天上午早些时候,她向父亲哭诉。
  安娜贝思,她父亲严厉地说。我要假装你并没有说那些话,你最好为你那些亵渎神灵的话祈求神的宽恕。你必须去。我们作为一个家庭去服务,只要你是这个家庭的一部分,你去!你上车。现在!
  我不会!她大吼大叫。
  安娜贝丝!他咆哮着。现在!
  如果你想让我走,你就得把我抱起来,背着我,我向你发誓,爸爸,我会尖叫说,上帝在布道的过程中杀死了婴儿。我会做的。我发誓。
  她站在那里,双脚插着木桩。与她父亲意见一致。她眼中的火焰。
  路易斯,她母亲温柔的声音说道。她把手放在路易斯·苏格曼的手臂上。
  他看着妻子苍白的小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吧,他轻轻地说。他寡不敌众。他把手简单地放在妻子的手上。
  好吧,他又说了一遍,然后转身背对着安娜·贝思,离开了屋子。
  安娜贝丝,她妈妈说,我对你的行为很失望。这样对待你的父亲?真丢人。真为你感到羞耻。
  她跟着安娜贝丝的父亲走出了门,安娜贝丝还没来得及说我很抱歉,她不是有意的,但是她应该说的。安娜·贝丝砰地一声把他们后退的背摔在门上,差一点儿没把她妈妈摔在里面。她妈妈没有回头。她没有退缩,也没有显出惊讶的样子。
  安娜贝丝希望自己曾经这么做过。
  现在,在后院的那棵树下,那棵她小时候爬上去的树,那棵她爸爸专门为她盖了一间树屋的树下,安娜·贝思注视着阳光明媚的美丽日子。安·贝思认为它是虚伪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塞到手里。
  她手里拿着一封来自克拉克的信,信是写在路易斯安那州一家酒吧的杯垫上的。在一些过山车上,文字从左边移到了写字台上。但是在大多数的杯垫上,文字都是在一个从边缘开始向内弯曲的圆圈里书写的,安娜贝丝不得不转动杯垫来阅读它们。
  亲爱的安娜贝丝:
  我希望这封信能收到。
  我不舒服。这地方太恐怖了。我是被派来送死的。离我下地狱还有多少天?我告诉你,18岁。糟糕的18天去过完整该死的生活。18天后,我将用这个地狱换取另一个地狱。
  每一天都是一场噩梦。这就是我生活的意义吗?我生来就是为此而生的吗?我现在从事的是杀戮业务。我唯一期待的事情就是食堂是否会提供巧克力牛奶,顺便说一句,今天没有。
  我们几乎每天都进行强行军。我们在字母顺序游行。你能相信战争发生在21字母顺序吗?
  在这些强行军,我在后面是一个t和所有。在后面的家伙的任务是收集落在后面的落伍者。有些人甚至不能跑步。这是一个玩笑,我应该把我的生命交给他们,但是他们甚至连一英里都跑不了,当他们真的因为他们总是这样而后退时,我就得保持一些a或者b的跑动。
  几天前有个家伙想逃跑。他跑开了。我打赌他甚至不知道他要去哪里,除了知道不管他要去哪里,离开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离开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我父亲是对的,我应该加入海岸警卫队,开着小船在河上来回穿梭。和这个相比,这听起来简直是天堂。
  我们排有两个男孩。我打赌他们连5英尺都不到。他们甚至不会说英语。他们从来没有在他们的整个生活睡在一张床上所有由他们自己。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偷偷上床,因为他害怕黑暗。直到排长发现。现在他们独自睡在军队发放的床上。军队会给你一张完全属于你自己的床和巧克力牛奶,如果你幸运的话,在他们把你送到地狱去执行一个任务,在他杀死你之前杀死另一个人。
  安娜贝丝,我再也受不了了。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我没有什么好的一面。我是无可救药的。我早就知道了。早在你进入我的生活之前。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感到完整和完整。我感受到了其他人的感受。正常。现在,我记起了我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没什么。无底洞。就像我爸爸会说的,克拉克,你就是在浪费完美的肌肤。
  不要等我。如果我从这里回来,我会非常惊讶。这就是我的结局。希望快点。
  真诚的
  克拉克·塔尔博特三世
  嘿!你在干嘛?!?
  一块小石头或一颗橡子或什么东西击中了我的头。我的眼睛飞快地睁开。
  喂?你睡着了吗?那个声音又叫了起来。
  对不起,我咕哝着,试图理清头绪。我站了起来,身上突然一阵痉挛。我的头在抽痛,我的手在疼痛。我把一只好手放在那棵大树上,让自己保持平衡,然后慢吞吞地走向前门。
  对不起,我又说道。
  你是个瘾君子吗?我妻子说你是个瘾君子,我应该报警。
  对不起。
  我不得不走到离他很近的地方才能走出大门。我害怕他会抓住我,当他没有抓住我时,我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跟在我后面几步。
  嘿?他一边说一边等着我的回答。
  是吗?
  你没事吧?你看起来糟透了。你需要我帮你给谁打电话吗?
  没有,也没有。
  好吧,随你的便,他说着朝房子走去,边走边把他那条松垮垮的裤子绕在啤酒肚上。
  又一个梦,又一个梦,又一个梦ー
  我需要离开这个小镇,离开安娜贝丝的阴影,不会很快的。我把手伸进洗衣裤的口袋里,摸摸护士给我的便条卡片,上面写着那个人的地址。我感到很难过,非常难过。回家洗个澡后的下一站。
  四点整,特里开着一辆旧皮卡车来到了停车场。他走出卡车,绕过去为我打开乘客门。他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裤,裤腿前面有一条新的折痕,长袖的有钮扣的衬衫,塞在裤子里。他的皮带扣是乡村和西部的类型之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能闻到他的古龙水味道。闻起来有烟草和松树的味道。当我爬进去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了援助之手。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在驾驶座上,我们出发了。他一直双手握方向盘,超速行驶了两英里。
  假如我昨天把车开出了公路,不久我们就会经过。只是昨天吗?我的胃痉挛了。两根平行的橡皮绳突然从路边滑落。我昨晚差点死在这里的唯一证据。
  是这样吗?特里问道。
  是的。
  真不幸,孩子,给它时间,身体所需要的只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