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黑暗创世纪(49)
作者:河北范范      更新:2021-05-26 18:20      字数:3046
  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后再看到他这么生动的一面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影响。就好像我是命中雷霆一样。他看起来很悲伤,但是比起我对他的虚弱的记忆来,他是那么的美丽。我无法解释我被背叛的感觉。他忽视了我,几年来完全忽视了我,但是他一直都在看妈妈。她一直瞒着我。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她看起来对齐拉的困境如此漠不关心了。
  我站直了身子,低头看着妈妈,尽管我有点发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毫无疑问,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刻。
  是的,zila很好。如果我没有预见到她所处的危险并请求艾弗里帮助她,约翰主人就会杀了她。但是她知道那个愚蠢的女孩,一旦痊愈,她就会跑回约翰弥撒那里。
  我拉着围巾,走到门口,她再次开口时我才停下来。
  他爱你。如果你一定要恨某人,那就恨我吧。我就是那个在礼拜堂里召唤恶魔的人,就是这个使他远离了你们。
  无论如何也不承认她的话,我离开了小屋。
  那个发现在我们中间像一个腐烂的伤口,存在了许多年。我很生气,对艾弗里比对妈妈更生气,但是他不在那里,所以妈妈承受了我所有的怒气。她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也没有承认我对她行为方式上的细微变化。但是她的眼睛注视着它,她的表情总是那种毫无怨言地受到惩罚的烈士的表情。
  我惭愧地说,那种愤怒和痛苦一直伴随着我,直到她去世的那一天。在我们让她安息的那一天,折磨我的痛苦和罪恶感几乎使艾弗里缺席后那种嘲弄的痛苦黯然失色。那天我伤心欲绝,我只想回到过去,这样我就可以原谅她,并依次请求她的原谅。
  但我应该知道妈妈永远不会完全离开我。我对你的生死忠贞不二,她这样告诉我。和往常一样,她从不让我失望。她在梦中回到我的身边,并在我的余生中继续指引着我。她也敦促我永远不要放弃艾弗里。
  但是尽管妈妈安慰我,我还是放弃了希望,我确信我会在没有见到艾弗里的情况下死去。时间夺走了我年轻美丽的面孔,他爱上了,每年它继续采取更多从我。每一条划伤我脸部的线条都是对我的侮辱,每一缕灰色都是对我曾经黑暗的头发的侮辱。我那曾经柔软、结实的身体很久以前就屈服于分娩的蹂躏和舒适生活的服饰。我哀悼那些逝去的亲人,因为他们是我陪葬的小小的死者,我希望有一天能与艾弗里团聚。
  然后,一天晚上,当我四十多岁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我一直在做梦,像往常一样,在那些日子里,每当我做梦的时候,我就会发现自己在教堂里。但是这一次我又年轻了,我把圣经抱在胸前,跪在圣坛前祈祷,就像多年前那个宿命的晚上一样。艾弗里并没有站在外面的树丛旁,而是背对着我站在几英尺外。他穿着他当牧师时一定穿过的衣服,但是那些衣服破破烂烂的,由于年代久远,又被土块弄脏了。他的头发已经盖过了肩膀。
  他心烦意乱,情绪上的混乱像海啸一样冲刷着我,直到我被他的痛苦和自我厌恶淹没。那时我才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梦。我需要安慰他,我试图站起来,但只能设法抬起我的头,当我这样做的时候,感觉好像我被撕裂了,因为我脱离了跪在祭坛的自己,这种分离极其痛苦,让我感到虚弱和眩晕。
  艾弗里转过身来,他的眼睛立刻认出了他,这使他内心的一些混乱消失了。但这种感觉只消退了一小会儿,他又重新感到一阵羞愧。他低下头,走开了。
  我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他做了什么。
  自从他变成吸血鬼以来,已经有好几年了,出于对自己变成的样子的厌恶和自我厌恶,他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喝血,这样他就不用再杀更多的人了。他设法活了一个半星期,随着他体内的魔鬼狂怒地寻血,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精神错乱。那天晚上,他几乎虚弱到无法从泥土中挣脱出来,他知道没有血,他无法再活一个晚上。因此,他不得不跌跌撞撞地爬过树林去寻找猎物,最终找到了一个农舍。他不能再往前走了,只好跪在树林里,找到屋里最软弱的人,把他们召唤到他面前。
  起初他以为自己虚弱的样子没能把他们引诱出屋子,但后来他听到赤脚在灌木丛中小心地踩踏的声音。温暖的人类血液的气味在空气中缓慢地向他飘来,他受到了鼓舞,他设法站了起来,跳动的疼痛驱使他向前,期待着这场盛宴,而他的杀戮欲正在吞噬他。他几乎完全被野蛮的深红色陷阱迷住了,这种陷阱总是在杀戮开始前的几秒钟就突然降临,他的尖牙已经被拉长,随时准备撕开人肉。这时,一个穿着白色长睡衣的小女孩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不到九岁,红色的头发扎成两束。她站在黑暗的树林里,凝视着他,尽管他控制着她的思想,她仍然感到害怕。
  他感到十分羞愧,赶紧给她发了一条不要害怕的命令,告诉她她很安全。虽然他内心有一部分想把她送回家,但他完全被自己的渴望征服了,这种渴望像火一样在他的血管中颤抖,把他活活烧死。
  他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才没有长时间地攻击她,在她的脑海中寻找一个愉快的回忆,最后只剩下奴隶凯西的一个身材高大的黑白混血儿,一道残忍的伤疤划过原本应该是一张漂亮脸蛋的地方。这个名叫阿曼达的小女孩,在回忆卡西做饭时唱着阿曼达最喜欢的赞美诗时,脸上露出迷茫的笑容。阿曼达爱妈妈凯西,也许比爱她自己的母亲更爱她,但是那个奴隶恨她。阿曼达知道这一点,尽管卡西小心翼翼地避免表现出来,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持续的悲伤来源。
  她的确爱你,艾弗里透过他的痛苦的火焰对她说,她做梦似地笑了,她的脑海里充满了凯西轻轻地对她唱歌的情景。
  他再也忍不住了,把她的小身子凑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确保她不会感到疼痛,他一口咬住了她细细的脖子。起初她哭了出来,因为恐惧压倒了他对她施加的咒语,但后来她陷入了沉默。
  他贪婪地喝着,吸干她的每一滴血,直到留下一具没有血色、迅速冷却的尸体。然后他伤心地哭泣,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最后,他把阿曼达软绵绵的身体抱在怀里,把她带回了农舍,把她放在厨房门外。他知道第一个找到她的人很可能是奴隶阿曼达非常恨她的凯西。但艾弗里知道阿曼达错了。cassie的确爱她。月光下,他站在农舍外面,可以感觉到凯西的思想,即使在她睡觉的时候,这些思想也充满了她对主人孩子的爱,这是在她把自己的三个孩子都卖掉之后,她唯一需要爱和养育的东西。卡西知道第二天早上阿曼达被带走后会非常痛苦,艾弗里转身离开了农舍,消失在树林里。
  但卡西似乎不用等到第二天早晨才发现她亲爱的阿曼达出了什么事。也许是被某种第六感唤醒了,她冒险出去,发现她心爱的曼迪死了。
  艾弗里听到她痛苦的哭声时,他正穿过树林逃跑,尽管他离农舍有好几英里远。他被那种悲痛欲绝的哀号刺穿,跪倒在地,悔恨不已。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站在教堂里。
  当我观察到他的痛苦和折磨时,我感到我的心在撕裂。我非常想安慰他,让他知道虽然我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我永远不会因此而恨他。我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我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因为我已经被抬头看他的压力弄得精疲力竭了。
  等等。我来了艾弗里。等等我,我来了。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不相信,从他柔软的蓝眼睛放射出来,然后是希望,希望就像绝望暴风雨中的灯塔,照亮了他美丽的脸庞,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我好像筋疲力尽,精疲力竭,不仅拖垮了我的身体,也拖垮了我的精神。那只是为了抬起我的胳膊,那天我不能下床。朱庇特在我们的婚姻生活中很少看到我生病,一整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我的床头徘徊,想尽一切办法让我感觉好些。到了晚上,我的体力开始恢复,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平静的感觉,因为最后,艾弗里为什么找我的谜终于被解开了。
  我现在知道我不知怎么做到了。在他孤独的那些年里,我去找他,让他等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知道这是真的。这是一个非常令人高兴的发现,但同时也伴随着悲痛,因为艾弗里没有和我一起分享这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