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黑暗创世纪(27)
作者:河北范范      更新:2021-05-26 18:19      字数:2115
  但是我发现来的时候要睡很长时间,就在这个时候,我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我回到了种植园,黄昏时分站在棉花地边上,那时所有的奴隶早已回到了奴隶区。我梦见自己三岁,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迷失了方向,喊着艾弗里,衷心地希望他能从棉花地里走出来。但我心里有一部分知道,他已经被卖掉了,离种植园远着呢,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懒洋洋的下午,闷热难耐,醒来时满身大汗。房子里静悄悄的,怪异得很。我知道没有必要再回去睡觉了,于是我起身在房子周围转了一圈,最后发现自己在外面的花园里。我让花香包围了我,但不能清除我的脑海中的埃弗里和我是多么接近亲吻他。这让我很害怕,因为这肯定是他在黄昏回家时看到的第一样东西。
  唯一能让我忘掉所发生的一切的方法就是每次当我回想起约翰少爷时,想象他在艾弗里所在的地方。这不是一个理想的解决方案,因为我知道艾弗里会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这样做,但这是我能做的最好的方法,直到我找到一个方法来关闭我的思想从他窥探的眼睛。
  这个下午似乎没完没了地延长,但最终还是结束了。我坐在客厅里,用手擦着汗湿的裙子。我想艾弗里在这里,是因为我想和他谈谈,解释一下我沉默带来的小误会。我急切地想见到他,但又担心他一到这里会发生什么。如果他读取我的思想并决定吻我,我是否能够坚强到抑制我对他的欲望?
  我没有那么肯定,所以我等待着,只想看看美丽的艾弗里,但又害怕他一到这里会发生什么。
  但是艾弗里那晚没有回来。我在客厅焦急地等待着,数着时间过去,当午夜来临的时候,我跑到前门,站在门口,看着窗外那无情的夜晚。
  艾弗里!艾弗里!
  我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尖锐,我能从中听出的绝望就像一把刀插入阴影。然而仍然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种吸引力和他不会回来的可怕的确定性。
  我离开了安全的大厦,步入黑暗之中,在穿过安妮女王花边地的半路上停了下来。我在夜色中焦急地寻找他的踪迹,我又一次给他打了电话,想再出去找他。但是今晚,我周围的黑暗似乎无法穿透,尤其是月亮被云层遮住了。一切都令人望而生畏,既然埃弗里不在这里,他似乎低声说有危险。于是我赶紧跑回豪宅,在门上装上了门闩,这是我到这里以来第一次这样做。
  回到客厅,我的恐惧呈现出闪电般的清晰。
  他在哪儿?他出什么事了吗?
  我正要出去再给他打个电话,这时我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堆文件。
  我把它们捡起来,翻看了一遍。艾弗里为我临摹了更多的诗歌和短篇小说,这样我可以练习阅读。他们昨天不在那里。
  他是不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这当然是可能的。他本可以出现,把文件放在那里,然后在我坐在窗口看着他的时候立刻消失。我是不会知道的。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不想见我,也许他打算再也不回来。
  这让我非常生气,我把文件撕成两半,扔在地板上,把桌子上的其他东西也扫了一遍。
  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因为一种麻木心灵的恐惧正在淹没一切。
  他不会回来了。
  站起来之后,我觉得用这种想法折磨自己毫无意义。对我来说最好的事情就是睡一觉。
  我不想把自己关在楼上阴暗的红色天鹅绒房间的壁橱里,所以我躺在窗边的椅子上。
  但是那天晚上我根本没睡,当太阳开始升起的时候,我绝望地望着窗外。先是靛蓝色的天空变成了深蓝色,融化成一条条的绿松石色和焦黄色,使得悬挂在下面的云彩看起来像是浮动的金色。我憎恨太阳的到来,并且剥夺了艾弗里在日落之前和我在一起的可能性,尽管那时他不太可能出现。
  我拉着肚子躺在那里,疲惫但无法入睡,直到中午,我终于爬起来,挣扎着来到厨房。
  就像每天早上一样,厨房的桌子上摆满了新鲜的食物,包括一盘我确信是桃子派的食物。每当我回到种植园,玛丽都会烤一个桃子馅饼给师父的家人吃,希望能剩下一些给我吃,哪怕只是一小块。而且我确信她就是那个烤了我正在看的那个的人。
  这真的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感觉到了我一直在努力保持的自我控制的碎片。
  你在哪儿?我哭了,泪水充满了我的眼睛。你在哪儿,艾弗里?
  现在我的胃被拉得近乎疼痛,我的喉咙又肿又痛。事实上,我感觉糟透了,几乎是发烧,脑子里满是对艾弗里的想法和我多么想见他的念头。
  我终于大步走回了走廊。
  你在哪儿?我擦干眼泪,再次对着寂静而悲惨的房子哭泣。我跑上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他放衣服的那个小房间。我径直走到他第一次出现时穿的夹克和裤子跟前,把夹克拿到我面前。我以为我能闻到某种气味,但什么也没有,只有依附在织物上的微弱泥土的气味,这使我更加痛苦。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
  你在哪儿?我不会呆在这儿的。如果你不回来,我就走了。
  我说,即使我知道他无疑是太远了听不到我。
  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然后跑出了房间。当我跑出公寓的时候,我把夹克靠在我身上,几乎没有意识到我看起来有多狼狈,我被一种近乎狂热的不断上升的狂热所控制。我本以为我一靠近马路就会感到一阵难受的恶心,尽管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但至少这说明艾弗里还在附近。
  所以我就像我来这里的第一个早晨那样跑了,试图向他跑过去,而不是逃跑。但是这一次,当我离路越来越近时,我并没有感到四肢变得沉重,我能够跑过上一次因恶心而变得虚弱的地方。在我停下来之前,我的脚已经踩到了一条焦黄的路上,这次不是因为艾弗里使用了他的力量来阻止我,而是因为我意识到他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