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黑暗创世纪(24)
作者:河北范范      更新:2021-05-26 18:19      字数:3010
  为了证明我是认真的,我离开他走到门口,在那里停了下来,希望他能阻止我。但是他只是坐在那里,看上去很困惑。我正要离开,他却显得那么平静,我对此十分恼火,便气急败坏地冲出屋子,走进了一个温和的夏夜。
  我朝路上望去,但那使我无法忍受的恶心的记忆太强烈了,我甚至不能试图朝那个方向移动,所以我绕到房子的后面,我打算在那里呆上几分钟,直到他恢复了知觉。
  我到那儿时,他已经站在后门口了。他没有做任何动作来阻止我,只是站在那里惊恐地盯着我。我不愿意显得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慢慢地)朝着树的方向走去。当我回头看的时候,他仍然站在后门口,他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一想到他打算让我离开,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知道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一旦他意识到我是认真的,他就会来找我,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这就是为什么我发现自己在一片黑暗之下踏过灌木丛的原因,这片黑暗让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若隐若现的阴影。那时我已经走了一个小时,零星的树木已经变成了浓密的树林。我累死了,我的脚疼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陌生的噪音越来越吓人。当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擦过我的脸时,我惊恐地尖叫起来,却意识到这不过是一根低垂的树枝上的叶子而已。即便如此,在继续前进之前,我不得不停下来几分钟来稳定我的呼吸。
  一周前,我还害怕白天一个人呆在林地里,更不用说晚上了。但是那个愚蠢的恶魔在我和他在一起的几天里给了我一种强烈的安全感,以至于我愚蠢地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这个充满着看不见的威胁的活生生的洞穴。
  我拼命地想回去,但是如果我夹着尾巴回到大厦,或者更糟糕的是,我不得不叫他来救我,我会看起来有多傻?我不应该离开大厦,但我没想到他会让我一个人走开。
  看到他总是那么胆怯,我几乎笑了起来。他变成了一个掠食者。很难相信我曾经害怕过他,我的这个善良温柔的恶魔。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我可以想象出他是一只胆小的狼,一双饥饿的蓝色眼睛盯着鸡笼,太过担心鸡被打翻,以至于连一顿饭都没吃完。我发现自己对着图像傻笑,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对我来说这是多么幼稚的想法啊。他当然是个危险人物。就在一周前,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我不是男人。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他说过,但我却忘了。当我现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只看到他是一个温和的人。我甚至再也看不到一个白人,只有另一个迷失和挣扎的灵魂。
  我听到头顶上树叶的沙沙声,我再次尖叫起来,像一只大鸟一样闪避,很可能是一只猫头鹰,冲向树冠上的树叶,冲向夜空。
  这一次我的呼吸和心跳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恢复正常,我现在很害怕,害怕自己不得不放下骄傲,呼唤他。
  但是如果他没有听到我的话,或者更糟糕的是,他没有来找我呢?
  你准备好回去了吗,露娜?
  我转向那个声音,当我看到他靠在一棵树上,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时,我的心因为如释重负而爆裂。
  走开,艾弗里,我说着大步走开了。
  我听到他愤怒地叹了口气,一想到他又要消失不见,让我一个人呆着,恐惧就在我心中蔓延了一会儿。然后我听到了他欢迎的脚步声,缓慢而平稳,像一个心跳的距离在我身后,我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这太愚蠢了,露娜。
  我翻了个白眼,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走过来。
  艾弗里,我从来没有叫你跟着我。所以你现在回家吧,我说,我相当肯定他不会这么做。
  让你被野兽袭击?
  我最害怕的就是你。
  真的吗?这么说你不怕那条蛇了?
  我低头一看,看到一条又大又肥的蛇从离我左脚不远的一块岩石上挣脱出来。当我跳回去的时候,我用了强大的意志力来阻止胸口的尖叫声,迅速地在我脚边的树叶间搜寻,以确保我没有踩到任何东西。
  有一百万件事情我宁愿在最后一个小时里做。相反,我一直在跟踪你,以确保你的人生道路上没有潜伏的危险。够了,露娜。别闹了,让我带你回去吧。
  我转过身继续走。
  我告诉过你别管我,艾弗里。
  他一直在这里。我的心因为这个想法而变得温暖起来,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曾经担心过。奇怪的是,现在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后大约五米远的地方,夜幕似乎要降临了。当树木变薄,我停下来凝视星星的时候,月亮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星星就像是黑暗、油腻的水中的冰块。有那么一会儿,一切似乎都停止了,我和艾弗里仿佛是地球上仅有的两个人,我觉得这个画面多少令人愉快。这就是亚当和夏娃在他们的伊甸园中所经历的吗?
  知道他离我不远,我感到安全,就继续前进。
  大约十分钟后,我听到艾弗里轻轻地笑了起来。
  我转过身。
  你在干什么?我厉声问道。
  走路,他回答,眼睛没有离开他的脚。
  他又笑了一下,然后遇到了我疑问的怒视。
  我现在想起来了,他笑着说。我记得我以前喜欢散步。我经常和我的狗一起散步。我有两个。
  他在离我几英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忘了走路是多么简单的一种乐趣。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正常的微笑,有那么一会儿,我感到我的心脏完全停止了跳动。
  那是如此天真、美丽的微笑,我大概是五十年来唯一有幸看到它的人。
  带我回去,我说,突然折叠我的手臂。
  他乖乖地走到我身边,笑容渐渐消失了。他伸出双臂,我小心翼翼地走进他们,每当我靠近他时,我总是感到呼吸困难。像以前一样,我看到我们周围的空气似乎向前冲,然后所有的东西都向后推,我们站在灯光灿烂的客厅里。
  我马上离开了他。他在桌旁坐下,抬头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我。
  我们应该继续吗?
  不,我说,退到窗边的椅子上,我坐在那里怒视着他,恐惧在我身体里颤动。
  妈妈警告我是对的。这里的风险比我的生命大得多。我的灵魂正处于危险之中。
  当我坐下来的时候,他看起来有点担忧,但是他的嘴唇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什么?沉默了几分钟后,我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被允许在你身边是一种多么快乐的事。
  我觉得我的怒火开始沸腾了。他是在取笑我和我那些看似徒劳的惹恼他的尝试吗?当然,没有必要要求我知道他会是无辜的画面,因为他否认做过任何类似的事情。我什么也没说,他已经开始用小狗一样的眼神盯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伤害他的话似的。
  我对你说的一切都是认真的,露娜。靠近你是一种快乐。
  如此真诚。这让人感到恶心。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他接着说。你是个女巫,但你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的力量。你的力量令我震惊,你有时会非常任性,以至于我很容易忘记你是多么的脆弱。例如,你今晚非常固执,但是当我看到你走得这么短时间是多么疲惫的时候,我记得你像花一样娇弱。还有你的思想。你的头脑就像钻石。它有许多方面,其中一些甚至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正在学习读写的速度令我震惊。你有幸拥有这些品质以及女王的美貌。你是独一无二的。永远不会有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
  我站了起来,确信他一定是在取笑我。
  我要去睡觉了!
  每当我们早晨分手的时候,他总是显得十分沮丧,但仍能保持那种令人作呕的庄严微笑。
  晚安,月神。
  我没有回答,只是停顿了一下,在我离开房间之前瞪了他一眼。
  在楼上,我发现我已经筋疲力尽,无法入睡。我一直在想他在树林里给我的灿烂微笑。当我设法入睡时,我梦到了艾弗里。艾弗里教我如何阅读。埃弗里站在壁炉旁边,一只胳膊搁在壁炉台上。艾弗里在树林里向我走来。
  第二天,我心情极其糟糕。现在我开始意识到,我还没有想清楚和艾弗里在一起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当他在日落时分到达的时候,我不想看到他的脸,也不想看到他那带着如此希望的恼人的微笑。
  当我无视他的晚安时,他疑惑地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你想让我看看我为你安排的工作吗?他问道。
  不!我已经厌倦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