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黑暗创世纪(23)
作者:河北范范      更新:2021-05-26 18:19      字数:3054
  我听着,试图集中注意力,但是如果她在那里,她现在已经走了,我无法知道她是否听到了我的话。
  然而,她的话在那一天犹如暴风雨前空气中的雨水气息徘徊。
  那天晚上,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无害,就像他坐在几英尺外的椅子上,而我则抄写着台词。当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立刻放低了目光,开始跟着一只蜘蛛的踪迹,这只蜘蛛正沿着桌子对面的一本书飞跑。
  我一看见蜘蛛就在心里呻吟。这所房子似乎是他们名副其实的游乐场。到处都是,我已经记不清过去几天里我杀了多少人了。当蜘蛛慢慢靠近我写的纸时,我把手移近其中一本书,准备在蜘蛛靠近的时候把它放在上面。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恶魔就把那个生物抓在手里,把它带到窗前,然后把它放在窗台上。
  我继续写作,但我的思绪却在别处。我瞥了一眼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半睁着眼睛望着开着的窗户,问自己,我从他的举止和容貌上看到的是不是一个谎言,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还有他采取的形式的问题。我不得不承认我被他的美丽迷住了,也许这让我很难看出他对我的真实意图。
  如果我要留在这里,我必须把自己从那个英俊的男人的骗局中解脱出来,并且看到他真实的样子。
  魔鬼,我有些专横地说,当我坐在椅子上转向他时,我试图不去理会那种焦虑的感觉。我想看看你真正的样子。
  我鼓起勇气面对那些喇叭、鳞片,或者任何我即将看到的东西,并向自己保证我不会以任何方式尖叫或表现出厌恶。
  当他从窗口转过身来时,他微微一笑,好像我逗乐了他似的。
  我确实有名字,他说。但是他的脸上忽然感到一阵悲伤。至少以前是这样。
  他再次面对着窗户,好像在和自己的痛苦搏斗。
  那就告诉我这个名字吧,我说。
  起初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
  艾弗里,他最后说。我叫艾弗里·温特沃斯。
  艾弗里·温特沃斯。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以前从没想过问他的名字。当他站在窗边沉思的时候,我在脑子里想了几次,如果我是诚实的,我真的很失望。艾弗里这个名字并不是你想象中魔鬼的名字。
  你所看到的就是我的真面目,我还在玩弄他名字的发音时,他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那......那不可能,我说。
  我看到的不可能是真的。太完美了。
  这是真的,他说,然后走到壁炉边,一只胳膊搭在壁炉台上。
  你在撒谎。你......你隐藏你真实的样子,因为你不想让我害怕你,我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认为我会选择你最害怕和最厌恶的形式吗?那是一个白人吗?
  我当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但是我所看到的怎么可能是他的真实身体呢?
  这就是我成年后的样子。他闭上眼睛,好像要把一些可怕的记忆封闭起来,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看上去是那么悲伤,我对他感到一阵同情。当魔法在我身上起作用的时候,它冻结了我当时的年龄,这就是我在过去几十年里一直保持的方式。
  你是个男人?这根本不是我想听到的。什么时候?你这样多久了?到底是什么造就了今天的你?
  房间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寂静,当他终于开口说话时,他向远处望去,仿佛他真的看到了过去的人类自己。一系列人类的情感很快从他的面容上消失了。愤怒,怀疑,最重要的是,强烈的渴望。
  我1730年出生在英国。在我完成正规教育的几年后,我被任命为牧师,并在当地教区担任牧师。1757年,我和我的新婚妻子来到美洲大陆,那时我得到了在密西西比州开办一个教区的机会。但是我们很快就发现,我被要求接管的那个教堂只是一个邪恶的借口。他们有三个人。他们摧残了我的身体,偷走了我的灵魂,把我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你以前是个牧师?你妻子怎么了?你说的那三个人,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离开了壁炉,移动的速度比一个人应该移动的速度要快得多,他的形式是一个模糊的绿色和米黄色的衣服。我猜想,在他焦躁不安的情绪中,他失去了模仿人类行为的能力。他很快就恢复了知觉,当他坐下的时候,他的动作又恢复了正常。
  我不记得了,他很快地说。
  你当然知道。你只是不想让我知道罢了。
  他指了指我面前桌子上的那张纸。让我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教堂被烧毁了吗?
  这个问题似乎超出了他的忍受范围。他的嘴变成了一条硬线,痛苦在他的眼睛里闪耀成燃烧的蓝色池塘。
  别再问我了,露娜。我想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只在他的公司呆了一个星期,但我不习惯他拒绝我的任何要求。而且我也不想让它成为一种习惯。
  现在就告诉我,我用坚定的声音说。
  没有。
  如果你不打算告诉我......那你最好现在就把我带回家!
  他惊恐地抬起头来。他似乎被我的话吓坏了,我几乎感到不舒服。这样威胁他是很残忍的,但是我内心的一部分也为我对这样一个强大的生物所拥有的权力而欣喜若狂,在我面前,他就像一只无助的羔羊。
  他就这样仔细端详着我,在那几秒钟里,他设法控制住了自己的警报。
  你......你不应该这样玩弄我,露娜。我知道你不想回种植园,所以别让我带你去。
  你说得对。我不想像骡子一样从早工作到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想和你一起留在这里。特别是如果你要对我隐瞒的话。
  他保持沉默,陷入了沉思。我决定进一步向他施压。
  这就是你和你妻子住的地方?
  没有。这不是我的房子。
  这不是你的房子吗?那是谁的?
  它属于一个老妇人。她和两个黑人住在这所破房子里,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碰到她。
  当他说话的时候,我开始感到不安,首先是因为我知道这座我曾经爱过的房子不是他的,而且我知道这座房子即将到来。
  别告诉我你杀了她?
  是的,我说过,他回答得很简单,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希望他有时候撒谎,把我从他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中解救出来,让我活下去。
  她死得很快,露娜。我没有让她受苦。
  这说明不了什么,艾弗里!
  露娜,我不为我所做的事情找借口。但是在我杀过的所有生命中,这个问题最少困扰着我。你知道,她的家庭很久以前就陷入了困境。她的父亲是一名律师,起初他很高兴能够获得奴隶的自由劳动来建立他的财富。但他很快就发现,让他的同伴受到束缚是一种罪恶,于是他开始教育他的奴隶,以便他最终能够给他们自由,而不仅仅是他们的自由,还有一种谋生的方式。正如你可以想象的那样,这种做法在社区的其他人中并不受欢迎。这个家庭遭到排斥,她失去了任何获得丈夫的机会。最后她只剩下两个黑人,出于对她父亲的忠诚,他们留下来照顾她。他的决定毁了她的一生。她年纪大了,日子里充满了仇恨的念头,不仅恨他,而且恨那些出于怜悯而照顾她的黑人。我来到这个大厦的那天晚上,她知道死亡在徘徊,但她邀请我进去。她想死,露娜。我确信她最后的时刻充满了愉快的想法。她没有痛苦。
  你为什么以上帝的名义告诉我这些?我问道,拿起一堆书,把它们摔在了桌子上。
  我之所以心碎,是因为我爱上了这座豪宅,主要是因为它在很多方面都体现了他的形象。现在它只是一座房子。一间发霉的旧房子,属于某个死去的白人妇女。
  露娜,你知道我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我无法控制自己为了生存必须做些什么。
  我不在乎!你在这房子里杀了人,还指望我待在这儿?
  他看起来有那么一会儿感到羞愧,但是当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中有一种不耐烦的味道。
  卢娜,这一切都与这栋大楼的前任主人......无关。你只是在发脾气,因为我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如果......他犹豫了一会儿,好像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他马上就要改变主意了,但接着又继续说下去。如果你真的想离开......那就走吧。
  房间里一片热烘烘的寂静,他拒绝接受我怒视的目光。我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他问道,显然很困惑。
  你说我应该去,这就是我正在做的。
  你要走了。现在?
  为了证明我是认真的,我离开他走到门口,在那里停了下来,希望他能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