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黑暗创世纪(18)
作者:河北范范      更新:2021-05-26 18:19      字数:3059
  我到底怎么了?
  我离开了马路,开始爬回大厦。几步之后,奇迹般的,反胃开始消失。我不确定地站了起来,希望它能再次站起来,但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朝房子走了几步,发现它已经完全不见了。除了肚子饿、口渴、肌肉酸痛,我又觉得好极了。
  我面对着道路,终于看到了曙光。即使看着它,我也感到不舒服。我向左转,沿直线走了大约五米。恶心立刻就消失了。然后我在相反的方向做了同样的事情。我仍然感觉很好。我回到中路,向前迈出一步,然后突然跑起来。
  这次当我感到恶心的时候,就像撞到墙上一样,我撞到了地上。我开始用力举起,那些干燥、沙哑的声音穿透了我周围的寂静。当我从马路上爬向大厦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我坐在草地上,回头看着在正午烈日下闪闪发光的马路,我感到愤怒被它在我身上引起的恶心冲淡了。
  你不能离开这里,所以不要尝试,它对我说。
  我又发出一声嘶哑的哭声,用拳头捶打着大地。
  我是个奴隶。这意味着我习惯于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在另一个人的控制之下。但强加在我身上的这种程度的支配是不能容忍的。我的思想是我拥有的唯一不受另一个人控制的东西。这个生物也想从我身边夺走这一切?
  一想到自己的处境,我就生气、疲倦、绝望。我爬起来,走回屋子里,因为我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在厨房里,我发现桌子上摆着食物。面包,水果和蔬菜,还有面粉,香草和香料。还有肉,鱼,牛奶和黄油,我发现在一个水桶挂在房子后面的井。看到所有的食物我是如此的高兴,以至于我抓住面包往嘴里塞了一把,直到我有时间去思考。回到种植园,奴隶的食物包括每周一次的定量牛奶、玉米粉、一些蔬菜、糖浆和一点点肉。尽管我们这些奴隶很幸运,在吃饭的时候能吃到主人家没吃完的东西,就像种植园里的其他奴隶一样,我们从来都没有足够的食物吃。我已经习惯了被剥夺,以至于我不能确定这些食物是否都留给了我。所以尽管我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我还是只吃了一把面包,然后就离开厨房去豪宅的其他地方逛了逛。
  大部分的房间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活人了,房间又黑又脏,到处都是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在主卧室,一个特别令人生畏的房间,深红色的装饰,我发现洗澡水和床上的物品,显然是留给我的。我看到了我在礼拜堂里找到的珠宝和衣服,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洗漱用品和鞋子,不是奴隶长时间辛苦劳作所需要的结实的皮靴,而是我的女主人会穿的精致的小鞋子。
  没有了那种在小教堂里感受到的灼热的恐惧,我发现自己被那些留给我的东西迷住了。我的手指滑下一个特别美丽的天蓝色礼服。我曾经拥有的所有衣服都是不合身的旧衣服,一想到要穿这么漂亮的衣服,我那贫困的灵魂就产生了深深的渴望。
  我小心地把项链收起来,把它举在空中,看着灯光照在那颗硕大的红宝石上。它简直令人惊叹不已,当我把它放在我的胸口时,一种兴奋的颤抖贯穿了我。这让我小心翼翼地把项链放回床上,从所有那些美丽的东西后退了一步。
  这一切让我觉得像是贿赂,让我想起约翰大师一开始用艾米丽小姐的旧鞋子和其他小礼物诱惑我的方式。他知道没有一个女奴可以选择和他同床,但是他的虚荣心让他玩这些游戏,所以他可以告诉自己是魅力让他进入了我们的床上,而不是恐惧和胁迫。起初,我拒绝接受他的礼物让他觉得好笑,他追了我好几个月,贿赂和魅力慢慢变成了威胁和拍打,直到他厌倦了我的反抗,无论如何都拿走了他想要的东西。
  我在床上看到的东西远比约翰大师想给我的任何东西都耀眼,但我不会为了几件漂亮的衣服和几件珠宝就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这个恶魔。
  我唯一允许自己触摸的东西是那些没有洗漱用品就不能做的东西。那些我永远不会穿的衣服,虽然当我离开房间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它们。
  在阁楼上,我发现了一些非常旧的衣服,它们太大了,但比起在主人的卧室里接受贿赂,它们更可取。然后我洗了个澡,一边默默地哭着一边清洗掉皮肤上褐色的朱庇特血迹。我悲痛欲绝,只能希望并祈祷这个生物没有对我撒谎说带走朱庇特和杰弗里神父回到安全的地方。洗完澡后,我洗了一下衣服,穿上了我在阁楼上找到的一件,丝毫不在乎它看起来像一个发霉的大绿麻袋。
  午饭吃得很少,只吃了一个苹果,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我就开始打扫厨房。当我完成的时候,因为摔倒而受伤的肌肉疼痛的尖叫着,我开始感到头晕。所以那天下午剩下的时间我能做的就只有扫尘和打扫客厅了。此外,考虑到我当时的处境,让自己变得太有用可能不是个好主意。
  现在我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了。我很疲惫,但是我的焦虑不能让我睡觉,所以我在哭泣公寓的房间里徘徊,甚至冒险出去散步(当然要小心,远离马路)。
  在种植园里,我习惯于让我醒着的每一刻都充满了工作。因此,发现自己有几个小时的空余时间,独自一人呆在一所陌生而又寂静的房子里,只有思想占据着我,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被头天晚上的景象和那些我刻意不去想的事情所困扰。思想和记忆最好留在黑暗中。那天晚上我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除了一个超自然的存在的回归,这个超自然的存在不仅可以控制我的身体,还可以控制我的思想。
  我孤身一人,命中注定。在种植园里,除了玛丽以外,我一直与其他黑人隔绝。现在我才意识到,我是多么需要其他奴隶安慰我的存在,每当我经过时,田野里飘来的歌声,每当有空闲的时候,奴隶们之间愉快的闲谈声。我现在思考这个问题是因为过去两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向我保证我很快就会死去。死亡是我从未害怕过的东西。事实上,它似乎一直像一个长期寻找的盟友,将我从一个女奴的特殊负担中解放出来。不,我不怕死。我只是害怕孤独地死去,害怕在死亡帮助我之前我必须忍受的痛苦。因此,当太阳开始下山的时候,我感到害怕、愤怒,完全丧失了希望。
  太阳已经落山一个小时了,魔鬼还没有回来。这时,恐惧成了我脑海中不断回荡的混战中的主导情绪。
  那天早上,我在客厅里,等待着不该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更让我害怕的是什么,是他很快就会回来做他带我来这里做的事情,还是他根本就不会回来。
  然后我听到外面有声音。
  我一跃而起,当我听到前门开了,然后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时,我的恐惧达到了狂热的程度。
  这不可能是我在走廊里听到的那个恶魔,因为他只是在客厅里出现了。我惊慌失措,环顾四周,沉重的脚步声传到了客厅门口,我的心怦怦直跳。
  会是谁呢?
  我想藏起来,但最后我只能望着门把手开始转动,门被推开。
  一个留着棕色齐肩长发的高大英俊的白人男子走进了房间。他穿着黑裤子,白衬衫外套着一件海军蓝外套,棕褐色的背心和白领结。他还一只胳膊下夹着一个白色的盒子。他凝视着我,并不惊讶在他的房子里发现了一个陌生人,而是带着一种充满希望的期待的表情,慢慢地变成了困惑,然后是彻底的关心。
  露娜?
  这是同样温柔的声音,如果不是因为不寻常的口音,我担心我可能没有认出在我之前的那个男人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魔鬼。
  我瘫倒在双人床上,试图让我的呼吸恢复正常。他走到桌子旁边,放下盒子,然后站在那里看着我,像一个等着断头台倒下的人一样。我感到自己爆炸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泪水充满了我的眼睛,我尖叫起来。
  他畏缩得像一只受惊的野兔,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
  我,我不——
  你为什么穿着那样的衣服走进来?
  他看上去完全不知所措。
  我想,如果我今天像这样来到这里。他指了指衣服。像个男人一样行动,你就不会那么害怕我了。但我现在明白了,你把我当成别人了。
  是的!我发出嘶嘶声。
  对不起,当我突然站起来的时候,他说。但这不是你愤怒的唯一原因。
  不,不是,我回答,拼命地擦去眼泪。
  我现在明白了。
  我等着他问还有什么让我生气的,但他没有。他只是继续盯着我,盯得越久,他就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