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离别
作者:
双面的世代 更新:2021-05-26 14:14 字数:2596
“张伯,我有事要出一趟远门,我家就拜托你照料了。”
“放心吧,小冽,那你自己在外头也要小心啊!”冷冽的邻居张伯接过钥匙并叮嘱道。
“嗯。”
冷冽背上行囊回头再望了望自己赖以生存的老房子,毅然转头离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呢,兴许是出于对未知旅程的新奇,他一改之前阴霾的心情,噙着微笑,迈着轻快的步伐前行着……
经过昨晚的洗涤,此时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尘土味儿,偶尔还有数只不知名的鸟儿吱吱声的掠过,但这座已经习惯慢生活的城市显然还在沉睡,冷冽走在街道上难免觉得有些冷清。在经过十字路时,一辆超大号超长的卡车就这样在冷冽身旁呼啸而过,他侧目望去,但卡车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完全看不到对岸的街景……
“呼呼,还,还差一点,”路旁一打扮清新的女孩正叉着腰喘气着,似乎刚经历完某些高强度运动,高耸的胸脯也急促的一上一下的,她伸手抚起散落的秀发,露出那俏丽的脸蛋,竟然是王小蛮。“很快就能见到冽了。”尽管此时她的脸色愈发苍白,但她还是露出满足的微笑。看着眼前疾驰而过的大卡车,她盯着红绿灯苦恼着,“怎么这么慢呢?”
“滴。”路灯上出现一个奔走的绿色小人,王小蛮一咬牙,接着踏上了她的奔跑之旅。还在行走的冷冽忽然内心一顿,他停下了步伐,“砰砰……”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心脏那异常的跳动,总感觉有某种东西正在牵扯着他,他茫然的向对岸探去,但那儿什么也没有啊!他手捂着心脏,苦思许久,“到底是什么呢?”他也不清楚,但每随着他一步步的远去,这种感觉似乎也在渐渐消逝,好似一条牵系着两人的红绳正在逐步瓦解……
“啪啪啪……”一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冽,冽,是我,”王小蛮还在不停的拍打着门,“昨晚的一切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只是说着这简简单单的话语,她的不禁泛起泪光,声调也变得奇怪起来,“冽,你在吗?”见屋内久久没人回应,王小蛮绕到屋旁的窗口,踮起脚,趴在窗边窥视着屋内,“好像冽不在家里,那……”她眼珠转向后山,
一身影终于踏上山顶,看着空空如也的草坪,她眼里充斥着失落,她踉跄的走了两步,身体无力的坐在了草坪上,抱着腿的她呆呆的凝视前方。因汗水而粘稠的头发凌乱的贴着她的脸颊,衣服,手臂上都沾有淤泥,细看的话手肘上还有些许伤痕,看来这次的登山之旅并不是那么顺利。
“呼呼……”山顶上那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挥舞着它的枝条,发出阵阵悦耳的声响。“还记得当时和冽就是在它旁边搭的帐篷呢!”她怀念的一笑,“我们一起在帐篷里聊天,一起看日出……多好啊!以,以后也一定还会的……”她坚定的想着,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离开,视线却无意间瞥见榕树旁一微微鼓起的泥堆……
她走近一看,此处明显和周围有着不同之处,“这好像是有人搭的泥堆,”她俯下身来,“可除了我和冽还会有其他人来这里吗?嘶,莫非……”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就是她心念之人所留下的。她顾不上泥泞,双手拼命的在地上挖掘着,“这是……”看着坑内埋葬的“漫天繁星”,王小蛮讶异的张大了嘴。她伸手抓起一颗,透过眼帘她回忆起昨晚,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在自己的身后袭来,可自己根本不敢回头,原来那里头装裹的就是这些啊!原来冽是打算……
“冽,对不起。”她的泪水不停地滴洒在充满淤泥的星星上,那一刻,本是暗淡的星星也重拾光泽。
王小蛮重新回到冷冽的住处,将衣服上所包裹的星星全部安放在院内的树桩上,自己也累的坐在旁边休息着,“冽怎么还不回来呢?”她左手托着下巴忧愁的盯着院外。
此时院外走过一位老者,
“咦?小蛮,你怎么来了?”
“啊!是张伯呀,你好。”王小蛮急忙起身说道,对于冷冽这位慈祥和蔼的邻居她自然也是识得。“我,我在等冽呢。”她有些内疚的低下头。
“啊?”张伯疑惑的抓挠着稀疏的白发,不解道:“小冽没有和你说吗?他可是出远门了呀。”
“什,什么!出远门了!”王小蛮瞠目结舌道。
“是的,他天刚亮没多久就走了。我以为他有告诉你的。”
“走,走了……”听闻后王小蛮犹如木头般一动不动,呆楞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脚尖,“由于我的过错,冽,走了?他带着所有的伤痛永远的离开了我,我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了吗?不……”她内心痛苦的呐喊着。
“张伯,冽,冽他有说去哪吗?什么时候回来?”王小蛮仍怀着希冀的目光不甘的问道。
“这……这他倒是没说,”张伯略微思索了一下,但看着王小蛮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也有丝不忍心的说道:“不过你放心,小蛮,这里始终是小冽的家,他迟早是会回来的。”
“嗯……”王小蛮眼里含着泪水低声应道。
“你们……吵架啦?”
“这,这都怪我……”
“唉~”张伯长叹一声,感慨道:“人的一生很长,发生争吵是在所难免的,重要的是在于是否拥有等候的勇气。”
“我会一直在这等冽回来的。”王小蛮握着拳头咬着牙关倔强的说道。
张伯露出欣慰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把小冽家的钥匙交由你保管了,但愿你们能早日重逢。”
“吱吱……”
王小蛮推开冷冽的房门,扑鼻而来的还是那股熟悉好闻的气味,屋里头整理的有条有序。王小蛮漫步到床边,指尖优雅的滑过柔顺的床被,曾几何时自己也在这……她来到因拉上窗帘而变得黯然无光的桌前,她瞥见了因故障而被拆分的七零八落的手机部件,也看到了角落边被反扣着的相框。
没有悬念,她拿起了相框,痴痴的看着照片中的两人,“如果当时……可惜,没有如果。”她拉开椅子坐下,从兜里一颗颗的拿出满是污泥的星星并用毛巾将它们一一擦拭干净,最后再投入一透明玻璃器皿内。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枯燥泛味的工作,但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厌恶,也许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胡思乱想吧。本是空旷的玻璃瓶渐渐的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星空,而且数量还在持续增长。可此时,王小蛮伸进兜里的手却忽然一顿,
这是颗不一样的星星,它没有其他星星的光泽和丝滑,甚至有些干瘪。可就是这颗独特的星星深深的吸引了她的目光,它仿佛拥有着魔力不停的引诱着王小蛮去打开它,就似一层一层的拨开洋葱,去寻求它的“内心”。待这颗星星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眼前时,竟是一段简短的话语:
“小蛮,我很爱你。我从没想过我们争吵会怎样,因为我觉得我们会永远快乐下去。可我错了,我的幼稚,我的懦弱这些都令你很苦恼吧。有时我也在想你和我在一起会不会太累了,呵呵。倘若,我是说倘若我们分开了,我也希望你过的比我幸福。”(愿这颗星星能永远保守着这个秘密)
貌似冷冽的这个愿望落空了,数滴泪水溅洒在这单薄的纸张上,浓厚的水渍慢慢晕开,字迹也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