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灵感
作者:司泽君      更新:2021-05-26 09:51      字数:3800
  另一边,陆浮川、夏玉萱和谢长青等人正在大街上逛得正兴,一路走来,夏玉萱这店看看,那店试试,半天的功夫,就买了不少新鲜好玩的东西,比如布玩具、九连环、空竹还有拨浪鼓之类,当然,作为一个女孩子,布庄和胭脂店也进了几间,只是如此一来,就辛苦了陆浮川、谢长青还有那个带路的伙计了,特别是陆浮川,夏玉萱可不会与他客气,凡是什么笨重的东西就由他提。
  正走着,夏玉萱忽指着左前方一间门楣上写着“李记首饰”的店捕道:“哎!那里有间首饰店,我们进去看看吧。”然后就自个先跑进去了。
  陆浮川无法,只得紧紧跟随着。
  这是一家装修典雅的店铺,里面的罢设陈烈好不考究,且用的都是名贵的木材,另有几个正值芳龄、面容姣好的侍女在陪同几位衣着鲜丽的贵妇挑选首饰。
  见夏玉萱等人进来,其中一个侍女迎上进来:“各位公子小姐好,欢迎光临小店,不知想要买些什么呢,我们家的首饰用料考究,工艺精湛,不妨看看。”
  “嗯嗯,我就先看看。”说罢,夏玉萱就拿起展示柜里的首饰开始挑挑选选。
  但见她时而把一支步摇插在发髻上,问:“小川,你觉得这样好不好看?”。或提起一耳坠放在其中一耳朵下比划:“小川,这耳坠与我配不配啊?”
  而对这些一无所知的陆浮川只得僵笑着答道:“好看,阿姐这般花容月貌,带什么都好看。”
  每每听到这样的回答,夏玉萱虽不满意,可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的,然后又时不时偷看谢长青的反应,若是见他也在向这边看,就更是心里乐开了花,一张俏丽的芙蓉面也浮起一抹嫣红,只恨此地人杂,不好当面问他意见。
  忽然,夏玉萱见那几位贵妇离开的地方显露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手镯,好似冥冥有什么东西与其相连,一下就相中上。
  于是跑了过来,拿起来套在手下,怎么看怎么喜欢。
  “唉!这位姐姐,这个手镯怎么卖啊?”夏玉萱向一边的侍女招手问道。
  “回小姐,这是出自蒲勃国的水胆玛瑙手镯,价格是七百三十两银子呢。”侍女挂着职业性笑容回道。
  “什么......七百?”夏玉萱一脸后怕地拍了拍小胸脯,然后一脸不舍得放下手镯,小声道:“好贵........我还是看点别的吧。”
  一旁的陆浮川听了犹豫了下,最后一脸决然地道:“不就是七百两嘛,啊姐,你若喜欢,我这就给你买。”说罢,就从还里拿出那一叠卖虎皮换来的银票。
  “算了,小川,你的钱还要买刀呢。”夏玉萱止住了他,略带失落的语气道:“手镯毕竟是装饰品,这个不合,换一件就是了。”
  “好吧,即如此,那就算了。”陆浮川暗暗松了一口气,老实说,若是一下没了七百两银子,还是蛮心痛的。
  最后,夏玉萱只要了件银质镶玉发钗,就离开了。
  经此一事,众人也没心情再逛了,于是一起商仪,先回客栈休息,等明天再出来玩。
  陆浮川、夏玉萱还有帮运东西的谢长青回到醉华楼时,夏英东也早回来了,在走廊信步散心之时见三人都提着大包小包,差点没被吓到。
  “你们两个出去这么久,都买了些什么啊?”夏英东笑问。
  “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看的。”夏玉萱嘟嘴总结道。
  夏英东也就随口一问,并没去翻查,先是让夏玉萱先回房,然后对陆浮川道:“小川,一会吃过饭后,随我去打铁街。”
  “晚上去啊?不是有宵禁么?”陆浮川问,据他在学堂上了解,这个世界的集市是有宵禁这种规矩的。
  “现在还有个屁宵禁!世道乱成这样,早已名存实亡了。”夏英东道:“再说,明天和后天还要置办祝神节的用品,另给大公子的奴仆也要挑选,大后天一早就得回去,那来那么多时间?”
  “怎么这么急?二舅说忙完后还可以多玩一两天的。”
  “情况有变,我还有要事回禀垌主。”
  “哦........好吧。”
  于是乎,等吃过晚饭,趁天色还没过多全变暗,陆浮川就与夏英东一起出门了,当然,那十个守卫也是随时跟着,一为开路,二为保护,这让陆浮川多多少少体会了一把古代纨绔出门的排场,一颗小小的虚荣心也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到了打铁街,陆浮川才发现与自己想象的有点出入,这是一条全长不过三百米的街道,却密密麻麻集了大大小小数十家作坊,地方狭窄曲折不说,路上角落全是治铁抛弃的土渣垃圾,空气还漂浮着一种奇怪的焦臭味,叮叮铛铛的打铁声不绝于耳,与小说里牛逼哄哄的铸剑门派有着天壤之别,而且很多店铺也不是专做武器,大多还兼顾农具和日常用品,比如锄头、犁头、耙子和菜刀,甚至还有做铁锅、门环和烛台之类的,直让陆浮川大开眼界。
  正看着,陆浮川忽然被几件摆在石台上的物件吸引了,于是顺手拿了起来,左看右看,可是他那可怜的古代知识,根本看不出个所有然。
  但见这东西有小孩的手臂粗细,一端好似竹节,另一端则是木制托柄,且三分之一处是块圆形隆起,再细看,隆起的部份一侧还有个小圆孔。
  看了好半天,陆浮川还是认不出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就是就问一边正吃饭地店铺伙计:“唉!这位大哥,敢问下这是什么东西啊?”
  “哦,这是火铳,少爷要买一支么?”店铺伙计一边扒着饭菜,一边含糊回道。
  “什么chong?火舂?啥玩意,舂米用的么?”陆浮川听得一头雾水。
  “不是不是,哈哈哈!少爷连火铳都不知道啊,就是火器,杀人用的。”店铺伙计笑着比划道:“就跟弓箭差不多,只不过火铳是用火药代替人力。”
  陆浮川听了大惊失色,手一松,差点没把火铳掉在地上:“这尼玛是枪啊!”
  “少爷又说笑了,枪那是这样子的?”店铺伙计说着指了指一边墙角兵器架上放着的一支由利刃加棍棒组成的长柄刺击型兵器道:“那才是枪!”
  一时间,陆浮川有一种时空倒流的错觉,心里想着:“火枪不是清朝时才由西方传入的么?怎么这个世界这么早就有?”
  其实陆浮川是完全被国产古装剧给祸害掉了,以为中国古代打仗只会用剑弓,其实火器不但是中国人发明的,而且早在南宋时就有,明朝更是达到了中国古代历史火器使用的巅峰,无论是推翻元朝,还是缓朝抗倭,亦或南征交址,装备了火器的军队都是战场上的主力。
  而火器为什么后来在中国历史上衰落呢?那就要问满族同胞了,他们趁李自成灭掉明朝,中原地区出现权力真空而捡漏建立政府后,为了民族团结,开始有目的地压制火器发展,从而抬高弓箭的地位,正如那位最受当代中国年青人喜爱的皇帝所说的:弓马骑射乃建州之本!
  他们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火器较之弓箭,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它操作简单便捷,只要学会装药点火,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也可以用,如此一来,就不需要刻意强调军人的勇武,很容易实现规模化,从而大大降低军兵训练成本。反观弓箭,则需要经年累月的练习,方能发挥弓箭的威力,这就对弓箭手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而论凶悍残忍程度,当时习于农耕的中原汉人还是普遍比不上以游牧渔猎为生的满人,限制火器,就能更好地维护巩固他们的统治,避免人数处于优势的汉人反抗。
  但是吹得再好,此时的火器还是有几个致命的弱点的,比如——
  “唉!这位大哥,我能试一试嘛?”陆浮川笑问。
  “当然可以。”店铺伙计放下碗筷,进里间找来弹药,又出来接过火铳,然后足足花了三分钟才填好弹药,之后又拿了根树枝里在火炉里点燃,最后才一起递给陆浮川,道:“拿这树枝点这根引绳就可以了,朝那边射。”说罢指了指屋后的山坡。
  陆浮川跟着店铺伙计来到屋侧小块草地,折腾了好一会,才明白这火铳的便用原理,可当他摆好姿势要点火时,却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怎么没准星啊?”
  “准星?那是什么?”店铺伙计笑问。
  “就是可以瞄准的装置啊!没那东西我怎么瞄准开火?”陆浮川嚷道。
  “哦哦~你是说望山吧?”店铺伙计道:“不是不想装,实在是这火铳不比弓弩,准头实在太差,装了望山也没用。”
  “没准头?什么意思?”
  “就是无法射准,无论你怎么开火,那弹丸就是不能射中目标。”
  “这怎么可能?”陆浮川惊了,要知道,能射中目标,那可是火枪的灵魂,如果不能瞄准,那跟火烧棍有什么区别?
  其实此时代的火铳不能瞄准,原因很简单,因为铳膛里没有膛线。而没有膛线,弹头就没有旋转的能力,也就无法在在出膛后保持既定的方向,可惜这些对枪械历史不了解的陆浮川是不会知道的。
  “既无法射准,那怎么打人啊?”。陆浮川又问道。
  “齐射啊,一轮过去,总会有打中的。”店铺伙计满脸堆笑道:“少爷你试试就明白了。”
  无法,陆浮川只好硬着头皮将燃着的树枝往火绳上点去。
  过了半晌,耳边才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可这响声实在太大,直震得他双臂发麻,“哇”的一声叫出来,再一看,那铳膛居然裂开了,阵阵浓烟自缝中冒出,这可把他气得啊:“我x!这什么鬼!”
  “意外意外!炸膛了!”店铺伙计点头哈腰,哭丧着脸道:“真的很对不起,但是请少爷相信,这种情况在我们店很少出现,大概是刚才我手抖,填装火药有点多了,并非我们家手艺不过关。”
  而正在一边挑看刀剑的夏英东见这边突然生变,也赶紧过来问道:“小川,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手震麻了。”
  “火铳这种东西经常炸膛,你也是运气好,我见过把手都炸断的,还是别买的好。”
  “知道,我就看看。”
  而那店铺伙计见陆浮川并无责怪之意,又起了胆气,跑到屋里拿了几支样式怪异的火铳过来推销:“少爷,不如你试试这支三眼铳,还有这支拐子铳,这可是连朝廷都装备的火器,不但可以连射,而且绝不会像刚才那样炸膛。”
  “哦,朝廷也装备有火器?”陆浮川挑眉问道。
  “那当然,不然怎么制衡那些无法无天的术士呢?”店铺伙计陪笑道:“要不,少爷买一支,给你打八折!算是刚才失误的赔礼,不不,七折,只需要七折!”
  “罢了罢了!”陆浮川摆手:“实在是怕了。”
  然后也不在理会那纠缠不休的店铺伙计,与夏英东快步离开了。